接連幾天,黎顏幾乎是在牀上度過的。
拜月節當天,黎顏換上衣架上那黑色的華裙,鎏金的金紋包裹着袖口,同色的腰帶掐出曼妙的曲線。
“小姐,沒想到您還挺適合黑色的。”
原本黎顏要求定製黑色華裙的時候,翠兒還怕跟黎顏的氣質不服,結果發現這黑衣趁得黎顏愈發英氣,也少了一份病態。
黎顏對鏡欣賞,她怕隆重節日穿黑色會被人詬病,特地讓人將裙襬繡了一層薄紗,而裙襬的靈動,也奪取了黑色的一部分肅穆感。
“小姐,您怎麼想起穿這個顏色了?”
平常的黎顏穿着白色,溫溫柔柔的,今日一改往日的形象,給人驚喜的同時,也帶了窺探欲。
“因爲將軍喜歡黑色。”
黎顏總是見趙褚穿着黑色,這次宴會大概率也是,所以便想着穿同色系的,算是她準備的一點小驚喜。
隨便紮了個利落的髮束後,黎顏帶着翠兒前往了皇宮。
可能是拜月節加趙褚的接風宴,這次的宴會排場很大,宴會場地也設置在了寬敞的御花園裏。
地面是紅毯鋪設,分爲男女兩席,大概有百十來桌。
黎顏來得並不算早,一襲黑衣在紅燈籠的照耀下也格外奪目。
趙褚爲了見黎顏,也早早的入了席位,他看到黎顏的第一眼的時候,滿眼驚豔。
然而當他注意到黎顏的服飾時,又有些意料之外的失措。
而黎顏也注意到了趙褚,她與對方的反應出奇的相同。
“他今天怎麼穿白的?”
趙褚一改往日形象,穿了一件銀白色的長袍,少了積分戾氣的同時,多了一分溫文爾雅。
而趙褚也是考慮了黎顏平日的服飾,纔想着換成了白色相襯。
兩人對視的那一秒,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皆是無奈又感動。
就在黎顏要跟着侍女前往座位的時候,她注意到投來的目光變了。
順着視線,黎顏看到了領着李姍姍來的趙天祿,還有穿着黑衣的趙星劍。
太長時間沒見,趙天祿重新看到黎顏的時候,竟然生出幾分思念。
再看她此時的氣質,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一席暗色妖媚而不自知。
【恭喜任務進度完成】
提示傳來的同時,就代表着趙天祿的好感值滿了。
這樣黎顏也能結束虛與委蛇的階段,進入真正的報復階段了。
李姍姍注意到趙天祿直愣愣的目光,狀似無意的打趣:“黎小姐跟八殿下還真是心有靈犀,竟然穿了同色的衣服。”
原本同色系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在今天這種宴會下,黑白兩色的人只有黎顏、趙褚和趙星劍。
而趙褚跟黎顏年齡不搭,所以黎顏跟趙星劍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就算站得遠,她也能聽到席位上的議論聲。
趙星劍也愣住了,他知道黎顏喜愛白色,爲了避免在這種場合下產生誤會,他特地換下了平日的白衣,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盯着黎顏的側顏,趙星劍思緒百轉。
原本他見到黎顏的時候,對這個女子很好奇,甚至產生過跟對方深交的想法。
在知道趙褚也喜歡黎顏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
畢竟趙褚養育了他,他也不想跟自己的親皇叔爭女人。
可今日的心有靈犀,令他開始動搖。
……是緣分嗎?
可沉思兩秒,趙星劍還是開口了:“不過是湊巧罷了,相比於兩個黑色的融合,我倒是覺得黎小姐這一身黑色,與皇叔的白色較爲相配。”
大步趕來的趙褚聽到這話,無比滿意。
趙天祿沒看到背後的趙褚,直言道:“皇叔年紀擺在那裏,就算服飾相配,這年齡也不搭吧?”
趙褚:走着走着,突然被捅了一刀!
“那倒是比不上侄兒剛貶了妻子,又納了側妃強!”
趙褚的話音不大,卻能讓周邊的人聽得清楚。
趙天祿娶李姍姍的事情,被人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談資,不少人也在暗地裏罵趙天祿無情。
可這件事情突然被擺到明面上,讓趙天祿在這次宴會上成了最大的笑話。
趙天祿的臉色當場瞬變,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想到後來居上的趙星劍,他又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得沒錯。
等他藉助尚書府的勢力走上皇位,到時候笑話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皇叔這話什麼意思,莫不是對顏兒有意?可皇叔難道不知道,黎顏與侄兒是青梅竹馬嗎?”
趙天祿可以不娶黎顏,但別人也別想得到她!
而且想起黎顏前陣子的態度,趙天祿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也想趁現在打探一下黎顏的心意。
就在他信誓旦旦,想看黎顏露出嬌羞態度時,卻只聽到了一聲冷笑。
“呵呵,能被殿下評爲青梅竹馬,真是讓臣女心裏不舒服,還有殿下這話說的,莫不是在污衊臣女的名譽?”
在這個女子名節爲重的時代,趙天祿這話簡直是在給黎顏招仇恨。
而黎顏這話,也讓趙天祿下不了臺。
原本趙褚已經準備動手了,可聽到黎顏的話,他緊繃的拳頭放鬆,準備看看自家小姑娘打算如何反擊。
“顏兒,你這是什麼話?”
趙天祿想着黎顏前段時間的態度,以爲自己可以將尚書和丞相府一起拿下,可黎顏現在的態度令他心慌。
“就是字面意思啊?”
說着,黎顏拿着手帕掩面,透出的話音哽咽:“原本臣女只是仰慕太子的威嚴,覺得殿下會是百姓之福,所以想親近殿下,沒想到卻屢遭嫌棄。
現在殿下又說這種過分親密的話,讓臣女覺得自己被耍了一樣。”
這話出口,就是在告訴衆人,她對太子只是粉絲對偶像的崇拜,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可太子誤會了這種感情,那豈不是告訴外人,他在自作多情?
趙天祿反應過來話裏的意思,也注意到衆人鄙夷的目光,頓時感覺臉頰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趙褚此時也來湊熱鬧:“侄兒這自作多情的本事,果然跟多情的性格一樣啊!”
說着,趙褚還看向周圍,疑惑道:“往年都是帶着松月侄媳來的,今年怎麼不見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