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讓我再跟公主說說話嗎？”
黎顏知道樊瑾一心求死，沉默着閉眼。
“樊瑾……”
定安抽噎着，她明明決定了知道結果就離開，可她還是捨不得。
“公主，臣沒有背叛過您，臣只是想那些忘記您的人下地府看看，看看他們相信的人到底是誰！”
“臣…臣也沒有完成當年的承諾，臣君子一言，今日刀劍穿心而死是臣應該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說了，我讓人救你好不好？”
“公主，臣知道您要走，臣活着只是爲了您。”
他活着就是爲了復仇，現在報仇已經來不及了。
拇指摩挲着臉頰，他只是有些捨不得，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相隔十年。
定安握住樊瑾冰冷的手，她釋懷的笑了：“沒關係，黎顏答應我了，我們下輩子再見。”
這句話，讓樊瑾一瞬間放鬆了心神，眼皮緩緩閉合：“幫我謝謝她。”
身上傳來重量，定安發泄似的仰天長嘯：“樊瑾！”
黎顏關注着定安，卻沒發現身後的楚墨殃眼神微變，緊接着一縷幽魂沒入了天際。
定安也直接消失了。
“好消息好消息，主系統那邊瞭解了情況，將樊瑾跟定安的靈魂帶走了，說是讓他們進入天道總局聯手做任務！”
黎顏回到身體裏，還沒反應過來：“你說他們進入了天道總局？”
“是的，他們以後也會跟您一樣，說不定咱們跟他們還能見面呢！”
“也好，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
至少他們以後能常伴在一起。
黎顏跪在雪地裏，雙腿有些麻木，楚墨殃走過來將她抱起。
轉身間，她看到了迴廊裏站着的國主國後。
不用問，黎顏都知道他們聽到了。
國後張了張口，楚墨殃就此打斷：“黎顏會跟着我回風元，不會回來了。”
國後想追過去，卻被國主攔住了。
他們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被人替換了。
只是替換的孩子，滿足了他們所有的暢想，是一個最完美的公主，也是一個能帶來利益的棋子。
因此，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現在，他們沒資格去攔他們。
黑衣等人出現，將雪地裏的屍體帶走。
回去的路上，黎顏有些緊張：“大人，您真的要帶我回風元？可是我以什麼身份跟您回去？”
楚墨殃張開的口型想說“夫人”，卻突然改口：“隨從。”
黎顏想了想，楚墨殃身邊下屬極多，混在隨從隊伍裏也不容易被發現，還便於隱藏，確實是個好身份。
楚墨殃也是雷厲風行，當天剛決定好，第二天就踏上了迴風元的路。
馬車裏，黎顏透過窗戶看着漸行漸遠的冰玉皇宮。
她不是捨不得，而是對其中的遭遇感慨。
“冷嗎？”楚墨殃將大氅蓋在她身上，放下簾子蓋住了她的視線，“捨不得？”
“我又不是定安，怎麼會捨不得。”
去哪裏都無所謂，反正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楚墨殃了。
舟車勞頓，終於抵達了風元。
風雪過去，黎顏總算看到了綠色。
提前換了太監服飾的黎顏低着頭，跟在楚墨殃身後混入了皇宮。
“黑衣，你先帶黎顏回墨陽殿。”
“是！”
…
楚墨殃先去御書房覆命，李之源早就收到了楚墨殃回宮的消息，怕他知道自己跟樊瑾合作的消息，他這心裏也是忐忑的很。
吱吖——
房門打開，李之源裝作批改奏摺的樣子。
“陛下，臣回來了。”
李之源好似剛看到楚墨殃，試探道：“楚大人此行可順利？”
“還算順利，只是這冰玉血凝卻沒拿到手，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這冰玉血凝本就是冰玉國鎮國之寶，對方不給也是情理之中，倒是大人辛苦了。”
兩人相互恭維：“爲陛下分憂乃是臣的職責，只是這一路上也遇到點小麻煩，不過陛下放心，臣都已經解決了。”
“大人講講都遇到了些什麼麻煩？”
“比如這冰玉國的樊將軍……”看着李之源瞳孔放大，楚墨殃話鋒一轉，“他沒有待客之道，上來就對臣刀劍相向，被臣給殺了。
這般螳臂當車之舉，真是讓臣刮目相看！”
李之源攥緊拳頭，他哪裏聽不懂楚墨殃的陰陽怪氣，他就是在嘲諷自己不自量力，借樊瑾的事情來警告自己別做多餘的小動作。
哪怕心裏恨不得撕碎他，也要面上帶笑：“那大人可有受傷，不如讓太醫過來瞧瞧？”
“不必了，這種小嘍囉還傷不了臣。”
“那楚大人恐怕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
“也好，陛下若有事情，便差人喚臣。”
……
“公主，您先在大人的房間休息，屬下這就去給您收拾其他屋子。”
看着院外的青蓮花，黎顏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是公主了，以後叫我名字就好，黎顏。”
“君臣有別，屬下先告退了。”
楚墨殃對黎顏的態度她看得清楚，黎顏將來是要站在楚墨殃身邊的，她怎麼敢直呼名字。
站在門口，黎顏觀察着周圍景物。
墨陽殿的規格，幾乎可以比擬冰玉國國主的寢宮了。
外面風和日麗，暖洋洋的風颳進身體，深吸一口還能聞到青蓮的香氣。
“楚墨殃！”
“楚墨殃你給我出來！”
遠處傳來的叫嚷聲打斷了黎顏的興致，她急忙躲進了房間。
“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是您在冰玉國有過一面之緣的玉婉長公主。”
“長公主？”
“是的，風元小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姐姐。”
上次見面的時候就結下了樑子，現在絕對不能讓對方發現她。
閃身躲到了屏風後，準備等李玉婉離開。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踹開了，緊接着李玉婉的大嗓門傳進房間，“楚墨殃你給我出來！”
“楚墨殃你別躲着我，我知道你回來了！”
“楚墨殃你出來給我說清楚，上次你爲什麼護着那賤人！”
“宿主，她罵的好像是您吧？”
“不需要你提醒，謝謝！”黎顏簡直無語，這女人好像根本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