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淺一愣。
眼前這個黑瘦的中年男人完全不像是有什麼貴重身份的人。
崔佩蘭聽見倒是嘲諷着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什麼模樣”
“哼崔佩蘭做人要感恩別忘了是淺淺救了你們母女”
“那我也是謝淺淺,有你杜廣濤什麼事”
杜廣濤大聲強調:“我是淺淺的親舅舅”
一瞬間,纏繞在陸淺淺眼前的迷霧驟然散去。
她說怎麼覺得眼熟呢,原來這就是杜芸的親哥哥杜廣濤。而高秋鳳就是他妻子,淺淺的舅媽。
陸淺淺對他們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時候,那個時候杜芸帶着她艱難度日,身爲兄長的杜廣濤非但沒有幫襯過半點,反而還處處落井下石,隔三差五還來跟杜芸討陸同峯借下的債務。
一瞬間,陸淺淺的面色便有些冷了:“你們來幹什麼”
一遇上她,高秋鳳立刻又是滿臉堆笑:“淺淺呀,舅舅舅媽都多少年沒見到你啦這不是想你了,來看看你呀”
“不用看了,我很好,請你們出去吧。我幫崔阿姨是因爲她是我媽的朋友,不是圖其他什麼。”陸淺淺遞了個眼神給護士,護士會意的離開去叫保安。
杜廣濤見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冷聲道:“你現在翅膀硬了,就連舅舅舅媽都不認了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提起杜芸,陸淺淺頓時就有些炸毛:“我媽教我不要和畜生多廢話,我現在不想和你們廢話。”
一聽見自己被罵,杜廣濤瞬間就炸了:“臭丫頭”他揚手就想要一巴掌扇上去,還沒落下,忽然被人從後面拎住衣領,整個人都往後飛去,狠狠摔在了牆上。
安君墨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眸,陸淺淺微微詫異:“你怎麼來了”
“帶你回家。”安君墨說着瞥過屋內陡然冒出來的兩個陌生人,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
陸淺淺以爲他不知道那兩人的身份,低聲解釋了下:“他們是我舅舅和舅媽就是以前訛我媽錢的那兩個”
安君墨面露不滿:“看來該把醫院的保安換掉了,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也是被他們渾水摸魚了”
安君墨對剛趕來的保安揮手指了下杜廣濤夫妻,都沒正眼看他們一眼便冷冷道:“丟出去。”
高秋鳳臉色大變:“不行我不能走淺淺我是舅媽啊小時候最疼你的舅媽”
陸淺淺沒有出聲,顯然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過往。
杜廣濤一邊推開保安,一邊大喊:“淺淺我是你舅舅你媽死了,你連舅舅都不認了嗎”
“你不配提我媽”陸淺淺惱怒。
安君墨怒斥保安:“磨蹭什麼是不是要我把你們也丟出去”
保安加緊速度,很快就將不斷叫嚷掙扎的兩人架了出去。整個十五樓都安靜了下來。
陸淺淺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問崔佩蘭:“他們怎麼來了”
崔佩蘭長長的嘆了口氣:“淺淺,是阿姨疏忽了前幾天我回老家去借”她意識到說漏了嘴,又不好改口,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去借錢遇上你外婆在給你媽燒紙錢,看她也挺想念你媽和你的一時心軟,就說了句你在過的不錯,讓她放心誰知就這麼被他們纏上了”
杜芸媽重男輕女到簡直不把女兒當人看,也不是什麼好人。
陸淺淺顧着生氣,但她的重點不在這個上面:“崔阿姨,您急着用錢嗎可以找我的,需要多少”
崔佩蘭更加不好意思了:“不是,你上次送來的兩萬塊錢已經解決了我和你玉琪姐姐的燃眉之急。醫院也沒有跟我們催過錢,主要是我想先還一點醫藥費”
“醫院的錢可以緩緩嗎”陸淺淺轉過頭問安君墨,她知道這家醫院安君墨有一半的股權。
這點權利安太太當然有,安君墨點頭,同時頭腦清晰的問崔佩蘭:“剛剛那兩人有事找淺淺”
崔佩蘭點頭:“他們家杜珊得了白血病,要找配型的骨髓這不才想到了淺淺雖然說的表姐妹,但也有血緣關係匹配機率高一些”她越說越心虛,只敢用眼角偷覷陸淺淺。
然而陸淺淺卻毫無察覺,只是有些意外。
安君墨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如果如他所想,淺淺不是杜芸親生的話,那就跟杜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骨髓匹配的可能性很低。
這麼說杜家人是還不知道淺淺身世成謎
還是他們知道這件事,只是想要多一份希望,才又找上淺淺
安君墨開車帶陸淺淺回去,一路上都在思索這件事。
陸淺淺也同樣想着杜家的事。她很小就跟着杜芸離開了雲霧鎮,對杜家的印象一直都不好。
但是今天重新見到杜廣濤夫婦,讓她忍不住在想如果杜芸還在世,她會怎麼做
兩人各自想着心事,安安抱着玩具幾次找他們玩都被敷衍了,弄的小傢伙異常不高興,狠狠把霸王龍布偶往安君墨懷裏一丟,扭頭就跑,還在哇哇大哭。
陸淺淺詫異:“安安怎麼了”
“大概是我們沒陪他玩,生氣了。”安君墨無奈的拎起撞上他身子又反彈到地上的布偶,“一起去看看他吧。”
兩人一起追着安安過去,小傢伙真氣鼓鼓的躲在自己房間裏蹲在角落裏抽泣。
這可把陸淺淺給心疼壞了,連忙抱起他:“安安怎麼啦”
安安委屈:“麻麻安安麻麻不要安安了嗚嗚嗚”
“媽媽怎麼會不要安安呢媽媽是剛剛在想事情。”
安安疑惑的歪頭望着她,陸淺淺幫他擦掉眼淚,“媽媽在想外婆。”
“外婆”安安口齒不清的重複着,並不是很懂這兩個字。
“媽媽今天遇上了一些親戚,在想他們的事,不是故意冷落安安的。”陸淺淺好言好語的安慰着兒子。
安安勉爲其難的相信了,又撅着嘴巴可憐巴巴的看向安君墨:“粑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