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華山，殺嶽不羣。”
不知是何人喊出瞭如此口號。
或許這也是某些人有意而爲之。
確實有人想要嶽不羣死，而且就死在現在。
左冷禪看着眼前的己方聲勢，心情大好。
如此情勢下，他等大事必能有成。
“方正大師，沖虛道長，可要一同前往。”左冷禪邀請兩位江湖正道執牛耳者。
方正在地上走着，沖虛則站在一頁形似樹葉的扁舟上，舟上還站了六個武當弟子。
方正之所以步行，乃是其慈悲心做祟，不願騎馬代步。
而沖虛則是要學嶽不羣，他這頁扁舟自打武當山來，所以沖虛的腳程到時挺快，害得左冷禪不得不提前召集人馬，趕緊就往陝北地域趕，且還要打點不少官府事務。
總之，麻煩不少，且風光還被沖虛給奪了許多。
至於左冷禪自己，則騎了一頭獨角怪馬，傳聞乃是蛟龍淫亂母馬所生，爲龍馬。
“我們此行不就爲了跟嶽不羣求證此事嗎？”沖虛道人看一眼一旁的俊朗少年。
這個少年正被兩個嵩山弟子裹挾，被挾持後，不得不走在前頭。
少年的臉上倒沒有多少不情不願，只有疲憊。
那是沖虛只在混跡江湖數十載的“老人”身上才能看到的，閱盡千帆，終於看清江湖的本質。
那是弱肉強食，是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獄，並非俠義道德。
仁義道德只會掛在嘴邊。
就好似以前常被人頌揚的君子劍之名。
君子劍就真君子嗎？現在練成外景，意氣風發，不就不再遮掩過去的真心了嗎？
“南無阿彌陀佛，我等早些上山，莫要讓嶽施主等急了。”方正擡個頭，思念已經與另一道鋒銳的意念碰撞。
他也不知是否是嶽不羣，但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殺上華山，活捉嶽不羣。”
一聲口號再度響徹近千人的隊伍。
他們又換了一種口號。
只是華山自古一條路，天險就擺在那裏，縱使有人擅長提縱輕功，可今日華山的風奇大，直接就將想要走捷徑的人一一吹落，無法躥上華山。
不過，他們決定分道行走，否則一條路也不知要爬到什麼時候。
而他們的目標都在華山派山門所在的朝陽峯上。
也有些人的目標不在朝陽峯，而是華山間的諸多石刻上，華山中的歷代隱修道士都會在此留下石刻，其中或許就會藏了他們修行的武學。
這些是華山看不見的底蘊，只有真正識貨的大派人士才能知曉。
而此次圍攻華山的各派掌門都想體面上山，至少不能在這方面出醜，於是也是各顯神通。
沖虛倒是簡單，直接駕馭騰空扁舟，直闖華山之中的怪風，意圖直接登達華山之巔。
至於方正，已經佛號低吟，然後金光閃閃，將一衆少林弟子裹挾，一步十丈的往山上去，此乃咫尺天涯之法。
一路蹦一路跳，一衆人前來討伐的人在筋疲力竭時，纔到達朝陽峯頭。
這樣的山他們一年也爬不了幾個。
“嶽不羣！嶽老賊！快快出來受死！”已經有江湖散客開始大放厥詞。
“大膽！！”
此時此地已不在孤寂，已有許多華山弟子在等候，衆弟子見此獠模樣囂張，那叫個氣憤，甚至已經要拔劍殺來。
“切，無膽鼠輩也敢狂吠，今朝左盟主，少林方丈，武當掌門，還有諸位掌門在此，嶽不羣就當起了縮頭烏龜，連山門都不敢出，嘖嘖，不是說要與諸位掌門華山論劍嗎？”
“呸，依我看啊，就是沽名釣譽，想借諸位掌門的威風養自己的名聲，當真是不錯的算計啊。”
“這不就合了君子劍（重音）嘛。”
“哈哈哈哈。”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在這片廣場前貶損起嶽不羣，自己其背後的華山派。
“你們！……”華山衆弟子自然氣惱。
有人已經拔劍而出，先有劍氣隔空百尺而發，但只行了九尺便自散，又惹了好多人捧腹大笑，一頓嘲笑。
“哼。”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響遍整個廣場，出聲嘲諷之人頓覺耳脹頭暈，然後栽倒在地。
一衆江湖人驚疑不定，不敢再笑，他們目光灼灼地盯向華山弟子方向。
而不負他們所望，一人從衆弟子走出，可惜不是嶽不羣，他面容年輕，臉上與華山衆弟子一般寫滿了氣憤與怨憤。
一衆華山弟子都呼喚其爲大師兄，想來就是最近江湖中名聲不小的華山令狐沖了。
“林平之！”這位華山大師兄一眼鎖定人羣中一人，然後長劍一指，眼中滿是憤怒。
林平之見他指來，一直都平淡的臉上浮現起一絲愧疚之色。
他不是傻子，如今怎麼還不曉得自己中了嵩山派的計。
可他能怎樣？他不過一小嘍嘍而已。
而且左盟主已經答應他，事成之後就幫他殺了餘滄海，追殺木高峯，爲他報仇。
縱使他不確定左盟主的信用，可這已是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只能緊緊抓着，至少可以給自己慚愧的心一點安慰，爲自己的行爲找到一絲藉口。
爲了父母大仇，他什麼都可以幹！
“林平之，快當着衆好漢英雄的面說說岳不羣的惡行，好讓各位掌門爲你主持公道。”左冷禪輕輕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
林平之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一步：“我……”
“好了，這場鬧劇我也看夠了。”就在這時，一道人聲從四方傳來。
隨後就見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廣場中央，他不是閃現而至，而是隨着這句話緩緩聚來，從一點點塵埃微熹漸漸聚攏成一道人影。
此人面貌逐漸清晰，赫然就是這些時日裏在江湖中一直被貶損的嶽不羣。
“嶽不羣……”左冷禪目光幽幽，但卻緊緊盯在嶽不羣身上。
“所以東方不敗沒來嗎？”嶽不羣掃過衆人，眼中似乎已無他人。
也確實，左冷禪外景四重天，才邁入所爲絕頂高手行列，方正沖虛外景六重天，正要突破那重分水嶺，到達宗師之境。
可他們現在都只覺看不透嶽不羣。
而且方纔那等手段在尋常人眼中也就是戲法幻術，可他們卻看得出，那是實實在在的“仙法”。
法身？不對，半步法身？！
難道說岳不羣已是半仙？
他怎會這般快？
三位外景目光獨炬，臉色各異。
心中浮起種種驚疑下，左冷禪最終還是走來一步，他終究是嵩山派掌門，五嶽盟主。
所以他得站出來。
“嶽…掌門。”在酌情後，左冷禪也不敢叫得太兇，也不好太親近，嶽師兄這樣的稱呼是叫不出來了，所以只能稱呼掌門這個既親近又疏遠的稱呼。
“左盟主要先來指點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