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中最激動的竟然是殷若拙。
他熱淚盈眶,滿懷激動得走來:“教主。”
嶽不羣微微一笑,也不撣去身上的灰,看過全場。
此地,無一個拜月教中人。
但他們多在南詔朝廷中身居高位。
是這三年間,林青兒提拔上來的,他們也未曾讀過嶽不羣親筆寫成的南詔新法。
但也無事,嶽不羣回來了,他們就“有救”了。
只是殷若拙這態度他看不明白。
這小子居然這般歡迎他?
這不合道理啊。
不應該是不情不願,不爽不顧嗎?
“教主可安好?”林青兒問道。
“我自然好,倒是辛苦大祭司了。”嶽不羣自然而然的說道。
這話直接就讓此地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也不能說是尷尬,應當說是緊張。
殷若拙也消去激動之色,有些尷尬地看着嶽不羣,還有林青兒。
他一下子就陷入了莫名的兩難境地。
“教主既然回來,我的職責也該結束了。”林青兒緩緩說道。
“嗯,有勞大祭司了。”嶽不羣也不會跟她多推搡客氣,那太浪費時間了。
“教主,不知稍後可否與我暢談一番。”這番話是殷若拙傳音而來。
嶽不羣聽得這話,立即就明白,殷若拙有一些話不能對林青兒說。
在場這些人中,也就林青兒會讓他如此了。
“好。”嶽不羣自然不會將聲音吐出,也是傳音過去。
交流就這麼簡單。
林青兒顯然也不願多聊,只給了嶽不羣一卷案宗目錄。
這是這三年來南詔朝廷大小事的留底卷宗。
應當不少,怕是可以存放一個庫房。
嶽不羣收下案宗目錄後,就離開了此地。
他來此不爲別的,只爲宣告他的歸來。
當他現身在此,那麼整個南詔的百姓就都知曉他回來了。
只不過會是在一刻鐘後,一個時辰,一天,十天,這樣的差別。
他走出大祭司宅邸時。
大祭司宅邸門前就已經站滿了人。
“教主,您回來了。”
有人已經熱淚盈眶,有人啜泣着。
他們是真心的。嶽不羣知道。
“各位兄弟姐妹,我回來了。”嶽不羣張開了雙臂。
等候着一隻長槍從太陽光下刺到他的胸膛上。
可惜沒有。
他看向那若有若無的殺意所在。
那裏已經沒有了人。
但嶽不羣知道,是吐蕃的一位高手,被吐蕃的贊普派來的人。
贊普即是國王,是吐蕃的皇帝。
吐蕃已經感覺到了南詔的威脅,感覺到了拜月教的可怕。
所以他們想扼殺拜月教,想要將嶽不羣殺死。
但是被嶽不羣察覺。
嶽不羣也樂意與他們玩耍一番。
可惜這人怕了。
不過嶽不羣沒有去追擊,任由他逃離。
只是個小嘍囉,無所謂,即使他身懷高超武藝,手持吐蕃神物,也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至少在嶽不羣眼中,他不值得多提一嘴。
而下方的拜月教信衆們感覺到了教主的熱烈心意,紛紛給與狂熱的迴應。
“恭賀教主回來!”
人人都是喜極而泣之色,都希望教主不要再消失。
嶽不羣和善地點着頭,走下門前石階,擁入人潮中。
他與每個人說着話,熟人敘舊,新人交心,一一互道安好,給與每個人的心靈更加堅強的力量。
他熱愛他們,正如他們也熱愛着他。
“教主……”
嶽不羣慢慢穿過人羣,人人都有着強烈的表達欲,想與教主多做交流。
就這樣,直到夜半時分。
嶽不羣再度催動青銅古木,以自然元氣,將在場的所有信衆的身體元氣補上,使他們得以繼續與嶽不羣親切交談着。
嶽不羣是在子時才走到了原本的住宅。
看着住宅,他並不覺得物是人非,因爲他就在附近,常有回來看看,何來的物是人非呢。
而後,嶽不羣就請了部分人入得神廟。
這部分人就是拜月教的諸位長老。
曾經的十長老,如今只餘下三位。
當年的於洋可是將拜月教禍害得不輕。
而林青兒有無意再多增拜月教長老,但也沒有將原本的拜月教長老取締,只是剝去不少權力,使得拜月教長老無法直接參與國之政事。
嶽不羣對此,並不覺得林青兒做的有錯。
她必須這麼做,嶽不羣也支持她這麼做,否則南詔這三年怕是就得國之不國,唯有政出一處,纔可使南詔繁盛下去,否則國內內鬥一番,南詔國自己都喫不消,嶽不羣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也得被毀掉。
但嶽不羣如今回來,就得撥亂反正。
而手段是懷柔還是酷烈,就全看他自己了。
不過嶽不羣以往的手段多殘酷霸道,所以如今任職朝廷的人皆人人自危,生怕一刀就斬到他們的脖子上。
而此刻的拜月教長老執事們訴苦的卻少,他們能被嶽不羣選中,心性自然不差,知曉事有輕重緩急,也看得清天下形勢。
他們更清楚嶽不羣此番自罰也是被逼無奈,更是爲了確立南詔新法在民間的認可度,使得百姓認識南詔新法,更瞭解嶽不羣的良苦用心。
嶽不羣確實良苦用心,他此舉不止要讓南詔新法真正的深入人心,更是要讓拜月教深入人心,還是在爲於洋收拾爛攤子。
於洋對南詔的禍害可不小,數十萬頃的良田被毀,好多人的數月辛勤全都打了水漂。
這時民憤最甚。
百姓需要一個人來扛。
主謀於洋已然伏誅,而後就剩下拜月教可以被遷怒了。
但這時候,嶽不羣站出來,主動攬下罪責,更直接給自己等下罪名,還直接去受罰,如此一來百姓的怨氣自然要消大半。
而嶽不羣這些年的威望,人們只會更加信重他,並不會因此而怨恨他。
而且這些損失慘重的百姓,也都有補償,還不小。
總之人心就是這麼寬慰下來的。
諸位長老執事的職務嶽不羣並未先行安排好。
他先去招呼起殷若拙。
殷若拙來時,是藉着一道遁術,抱着一個小娃娃來的。
嶽不羣看見這個小娃娃立即就知曉她是殷若拙和林青兒的女兒。
殷若拙所求之事顯然就與他女兒有關。
“趙靈兒?”嶽不羣念起這個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一股命數落來。
我與她將來必有交集。嶽不羣如此想着。
但此刻不是追溯這些可有可無的命數。
他只在意趙靈兒如今的特殊情況。
“還請教主,救救靈兒,和青兒,我願意付出一切酬謝您。”殷若拙認真地說道。
嶽不羣先看過趙靈兒,然後點點頭。
“無需如此,靈兒亦是我的侄女,我怎能見死不救,只不過靈兒卻非疾病我亦不敢診斷,更不能即刻就將靈兒醫治好。”嶽不羣認真的說着。
殷若拙表示理解。
而嶽不羣這時卻也想抱抱趙靈兒。
殷若拙沒有拒絕,將這個小娃娃遞給嶽不羣。
趙靈兒很安靜,安靜地讓人覺得她是否……已經死了。
她已然沒有正常的呼吸,甚至心跳都停滯了,但她的生機依舊勃發。
甚至她的這份生機還在壯大。
若是不出意料,她成年後,將與林青兒一般。
而隨着年歲增長,她將達到林青兒昔年巔峯之時的力量。
“女媧後人,果然非常人。”嶽不羣歎服。
女媧不管在哪個世界的神話中,都是人族的締造者,都有着極爲強大的實力。
但這個世界中,女媧卻將自己的血脈留存下來,更將自己的力量一代代相傳着。
使得世人一次次認識到女媧的力量。
“教主,不知可否再開一爐盜天仙丹?”殷若拙愛女心切,有些慌不擇言。
也算不上是慌不擇言,這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竟……這般?!”嶽不羣認真看過趙靈兒後,大爲驚訝。
他在趙靈兒的身上感應到了一重封印。
這重封印足足有七層,以這七層,將趙靈兒的“長大”限制住,可是又沒法全部限制住,趙靈兒還是在緩慢地成長着。
另外,這重封印是林青兒佈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