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大山的話後,張一翔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神情,出聲詢問道:“爸,怎麼從上往下施加壓力呢錢書記去了省裏,您”
省人大環境資源城鄉建設委員會主任錢家望原先是漣州市委副書記,張大山便是靠着他在祁山如魚得水的。錢家望若是還在漣州,讓其給凌志遠施加一點壓力並無問題,但他去了省人大,影響有限得很。就算他出面打招呼,凌志遠也未必會買賬。
“你以爲我是傻子,姓錢的去了省人大,仍給他石材管理公司和採石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張大山一臉陰沉的說道。
張一翔聽後,急聲說道:“爸,我問過你好幾次了,你總是不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行了,這事你不用知道,明天一早,你就去找錢程,讓他找他老子將這事解決掉。”張大山一臉篤定的說道。
張一翔心中更爲疑惑了,出聲道:“爸,錢叔真的能解決這事”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打無準備之仗”張大山自信滿滿的說道。
張一翔見後,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好的,爸,我明天一早就趕到省城去。”
張大山輕點了一下頭,臉上露出幾分堅毅的神色。
“爸,萬一錢叔要是擺不平這事呢”張一翔試探着問道。
張大山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開口說道:“他若是擺不平的話,便讓他將這些年喫下去的全都吐出來”
聽到老爺子霸氣十足的話語之後,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試探着問道:“我就這麼和錢程說”
“對,就這麼和他說”張大山一臉篤定的說道。
張一翔對於他老子非常瞭解,既然這麼說,一定有所依仗,當即便點頭說道:“好的,爸,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張大山輕點了一下頭,當即將頭倚在沙發上,臉上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
“爸,您累了,早點休息吧”張一翔低聲說道。
在張一翔的眼中,老爺子是無所不能的,沒想到他也有如此頹廢的一面,這讓他心裏很有幾分不舒服。
張大山伸手輕擺了兩下手,沉聲道:“你去睡吧,明天早點去趕到省城去。姓凌的費了如此大的心思,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必須要讓錢家望在二次審查之前出手。”
凌志遠爲了這事煞費心機,不惜請紀委的人出手,不達目的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一翔還想再說點什麼,見到老爺子的已閉上眼睛了,只得一臉鬱悶的轉身走人了。
一直以來,張一翔在祁山都是橫着走的,但自從縣長凌志遠到任之後,這一切似乎就變了,這讓張大少有種無所適從之感,心中很是鬱悶。
當晚,張大少竟然失眠了,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最後索性從牀上起來去客廳點上一支菸噴雲吐霧了起來。
往日,張一翔對於老爺子非常信任,幾乎對方說什麼便是什麼,但今天他卻對其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錢家望只是省人大環境資源城鄉建設委員會的主任,級別雖是正廳,但他說的話姓凌的真的會聽嗎張大少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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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折騰到半夜,張一翔才重新上牀,過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張一翔猛的驚醒了過來,臉色煞白,額頭上虛汗直冒。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過神來,意識到知道剛纔只不過是一場夢,並不是真的,讓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在夢中,張一翔被數十個警察追趕,他竭盡全力逃跑,但最終還是被追上了。三個警察一起猛撲上來,將他直接摁在了地上。
儘管是一場噩夢,但張一翔依然心有餘悸,一直到天亮,都再沒敢入睡。
天剛亮,張一翔便起牀了,駕着車直奔省城而去。
縣委書記張大山這一夜也沒睡好,但卻早早的起了牀。他走進兒子房間想要叫其起牀,當見到兒子已不在牀上了,張大山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欣慰的笑意。
近兩年,兒子較之前有了很大進步,雖依然存在着諸多不足,但相較於以前如同換了個人一般,這讓他很有幾分欣慰之感。
張大山喫完早飯之後,徑直向着縣委而去了。
與此同時,凌志遠也從家裏出門,向着縣政府而去。
張大山下車之時,恰巧凌志遠的車也過來了,他略作遲疑之後,擡腳走了過去。
凌志遠見到張大山走過來之後,當即伸手推開車門下了車。
“書記早”凌志遠搶先開口道。
張大山不動聲色回道:“縣長早”
“縣長有空嗎,去我的辦公室坐坐”張大山面帶微笑道。
凌志遠同樣面帶微笑道:“我正想去書記那兒彙報一下工作呢”
“縣長客氣了,請”
“書記請”
張大山和凌志遠如同相知多年的老友一般,並肩向着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走去。
小科員們見到這一幕後,心裏很是不解,暗想道,這幾天縣裏都在傳書記和縣長之間正在暗中較勁,完全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兩人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怎麼看也不像有矛盾的樣子。
這年頭,耳聽爲虛一點不錯,就算親眼所見,也未必爲實。
縣委一祕陳勇見到縣長和老闆一起進來,很是喫驚,忙不迭的幫其泡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凌志遠客氣的道了聲謝謝,陳勇連聲說不用,隨即便轉身出門去了。
“縣長請坐”張大山招呼道。
凌志遠做了個回請的手勢:“書記請”
張大山輕點了一下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凌志遠緊隨其後入了座。
“縣長,來,抽支菸”張大山說話的同時,遞了一支菸過來。
凌志遠輕道了一聲謝之後,作勢要爲張大山點火。
張大山搶先自行點上了火,凌志遠也沒再客氣自顧自的打着了火,將煙湊了過去。
將凌志遠的表現看在眼中,張大山心裏很是疑惑,暗想道:“這種表現怎麼看怎麼像在官場浸淫多年的老官油子,而他才二十八歲,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