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句“恕難從命”,今天褚贏聽到這話不下四遍了。
身爲一國之君,尋常時候哪有人敢如此這般的違逆自己,這讓褚贏漸漸失去了耐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褚贏語氣一凝,出聲質問。
陸宴清鏗鏘有力的表明自己的立場道:“我與皖煙情投意合,我是不可能與她分離的。”
一旁的莫皖煙聞言不禁心中一暖,即使是面對皇上,陸宴清也沒有委曲求全,這種勇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倘若不是真情,又怎會有人爲了一個風塵出身的女子去違逆皇上的意思。
此話一出,頓時點燃了褚贏的怒火,剛想出聲呵責,一旁的褚瓊溪卻突然開口道:“想來這位便是皖煙姐姐吧,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陸師可沒少在我面前唸叨你的好呢。”
聽到這話,氣氛頓時緩和了幾分,莫皖煙面色微紅,朝着褚瓊溪微微欠身道:“公主您過獎了。”
“瓊溪,你別老是打斷父皇說話。”褚贏皺着眉頭出聲責怪道,雖然他平日裏對褚瓊溪很是寵愛,但這並不是褚瓊溪能夠任性的理由,可在面對褚瓊溪時,褚贏是當真發不了火。
這褚瓊溪可是褚贏最暖心的小棉襖,褚贏不忍心怒聲斥責。
“父皇,您先別生氣。”褚瓊溪輕聲勸說:“陸師並不是薄情寡義之輩,不想與這位姐姐分離也算是情有可原;倘若陸師爲了攀附權貴而拋棄這位姐姐,我想這纔是該令父皇生氣之處,您也不想讓我許配給薄情寡義之輩吧。”
“理是這個理,但他必須休了這許嫁妻子,否則若是讓旁人知道,那豈不是丟盡了我們皇家顏面?”
褚瓊溪身爲大褚長公主,其婚事乃是重中之重,受全天下矚目,褚贏的態度會如此強硬倒也不難理解。
除此之外,不難看出陸宴清與莫皖煙很是恩愛,倘若不讓陸宴清休了莫皖煙,那自己的女兒豈不會受到冷落?
“皇上,小女有一言斗膽要說。”
就在這時,莫皖煙突然發話道,語氣微顫似乎有些緊張。
聞言,出了褚贏外,在場的衆人皆是一愣。
“哦?你說。”褚贏沉聲道。
莫皖煙乾嚥了咽口水,然後道:“皇上,倘若您顧及皇家顏面,那我便做妾便是;我與陸郎情投意合,希望皇上您能成全。”
說着,莫皖煙便直接雙膝跪倒在地,臉上滿是懇求的神情。
見此情形,陸宴清不禁眉頭一皺,隨即趕忙將莫皖煙從地上扶起。
可莫皖煙卻輕輕推開了陸宴清的手,朝着陸宴清搖了搖頭,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皖煙,陸宴清心中很不是滋味,暗暗的咬了咬牙,對褚贏心中生出了一抹怨氣。
就在這時,褚瓊溪趕忙迎了上來將莫皖煙從地上扶起,輕聲拍着莫皖煙的手背道:“委屈你了姐姐。”
莫皖煙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看向褚贏聽候宣判。
雖然這是不錯的折中之策,但褚贏又怎會被這種兒女情長之景所感到。
正當褚贏堅持要讓陸宴清休了莫皖煙時,只聽褚瓊溪開口求情道:“父皇,您便答應姐姐吧,不要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褚瓊溪這話讓褚贏陷入了遲疑,最終他擺了擺手道:“罷了,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倘若強行將陸宴清與莫皖煙拆散,定會使陸宴清懷恨在心,如此這般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陸宴清,這對自己的女兒也沒有好處可以。
既然有折中的方法,那便退上一步好了。
褚贏身居皇位已經,行事較爲剛猛,所以第一反應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當然,如此果敢並非壞處,但在有些事情的處理上還是要以人心衡量加以改進的,褚贏心中開始正視自己身爲君王的不足。
此事至此算是落下的帷幕,雖然結果並非是陸宴清想要看到的,但卻已經是損失最小的解決方法了。
而在皇城一處宮殿內,只見一個小宮女朝着面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出聲稟報道:“稟報娘娘,陸儒聖和一個陌生的女子被叫到御書房去了,裏面具體的情形無從知曉。”
聽到這話,被稱爲娘娘的中年女子不禁捏了捏眉心,露出一副極其苦惱的模樣。
半響後,張葉彤長舒了口氣道:“罷了,那邊的事就不用多問了,來日方長,我就不信她們母女漏不出什麼把柄;葛明建那邊如何了?”
小宮女道:“回稟娘娘,聽御醫說葛明建傷的很重,但現如今已經穩定住了傷勢,不出三日便會醒來。”
“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張葉彤看向小宮女,眼中閃過了幾抹寒芒。
小宮女聞言瞬間會意:“放心吧娘娘,我已經差人在辦了。”
“嗯,那就好。”
說着,張葉彤才放下心來。
……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陸宴清與連傅濤、莫皖煙三人便沒再御書房久留,於是便出聲告辭。
可褚贏卻提議讓褚瓊溪跟着陸宴清一同前往渝溪書院,一是拜見一下姜院長、莊翰墨二人,二是讓陸宴清與褚瓊溪熟絡一下感情。
至於婚期尚且不用太過着急,大可再等個一年半載的。
畢竟是長公主的婚事,前期的籌備也是要很長時間的。
褚瓊溪欣然答應了褚贏的提議,跟隨着陸宴清三人坐着馬車離去。
此行褚瓊溪並沒有帶禁軍,畢竟有連傅濤護褚瓊溪周全,豈不比那些半吊子禁軍厲害?
馬車裏,氣氛很是詭異,最尷尬的要屬連傅濤了。
“那什麼,我去外面警戒,以免歹人對公主不利。”
連傅濤找了個理由脫身,於是便來到了馬車外與車伕一同趕車,但耳朵卻聽着馬車內的動靜。
見此情形,被夾在兩女中間的陸宴清不禁一陣苦笑。
“皖煙姐姐,還請你不用太過在意妻妾之分;你比我年長,你我便姐妹相稱如何?”褚瓊溪率先開口與莫皖煙交談道。
莫皖煙和煦一笑,微微頷首:“這自然可以,多謝瓊溪妹妹爲陸郎開脫,倘若不是你恐怕此事難以善終了。”
“哪裏,皖煙姐姐您過獎了。”
見兩人其樂融融的交談着,這讓陸宴清不禁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