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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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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救我,我動不了了,快把我擡出去!”

    犯人背靠在浴桶裏,聲音嘶啞的朝着圍觀的衆人哀求道,臉上的神色極爲惶恐,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陸宴清多少有些心中不忍。

    但轉念一想,這人姦殺了老弱婦孺十餘人,可謂是罪不可赦死有無辜,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更何況陸宴清葉並非聖人,沒有普渡、教化天下之宏願,他只想好好在這個世道生存下去,僅此而已。

    在經歷了前兩天的生死磨鍊後,陸宴清心態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只不過現如今的他尚且還沒注意到罷了,但此時他才更像是這個世道的人。

    陸宴清並沒有理會這犯人,而是將犯人的雙臂從水中撈出來,然後展開搭在浴桶的兩側,還原出了當時案發的情形,衆人這才意識到陸宴清剛剛爲何要向惜春打探袁洪章泡澡時的姿態。

    “你現在有何感受?如實道來我便救你出去。”

    陸宴清朝着犯人輕聲發問,語氣極爲淡然,看着癱軟在水中動彈不得的犯人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犯人上氣不接下氣般大口喘息着,整個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聲音嘶啞的應聲道:“我……我渾身都提不上力氣,皮膚有灼燒之痛,而且還有些犯惡心,嘔——”

    話還沒說完,犯人便乾嘔了起來,隨後一個沒繃住,竟把胃裏尚未消化的食物傾吐而出,衆人見狀下意識的後退了數步,面露嫌棄之色,只有陸宴清還極爲鎮定的站在原地,觀察着犯人的神態。

    “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見犯人將胃裏的東西吐得差不多了,陸宴清繼續追問。

    犯人艱難的擡起頭,嘴脣微微蠕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響,如此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

    就在這時,只見一縷鮮紅從水中氤氳開來,陸宴清見狀趕忙朝着一旁的楊成淮招呼道:“各位請看,浴桶裏的血便是由此而來。”

    聞言,衆人紛紛圍了上來,頓時大爲驚奇,不禁議論紛紛。

    “宴清你不會是在給我們變戲法吧?”

    “這究竟是不是血啊?”

    “這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怎麼會流血呢?”

    衆人心中生出了一系列的疑問,最終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陸宴清這個始作俑者。

    陸宴清見楊成淮也朝着自己看來,目光略顯迫切的想要尋求一個答案,陸宴清並未賣官司,直言道:“這血是他尿出來的。”

    此言一出激起了千層浪!

    “尿出來?你確定?”

    楊成淮眉頭一皺,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這尿血一說衆人雖有聽聞,但卻都未曾見過,衆人大多把這事當做奇聞趣事罷了,所以衆人對此事持懷疑態度。

    面對楊成淮的質疑,陸宴清只是和煦一笑,“大人,您若不信一會驗屍之時可看看這人的褻褲,上面肯定沾染了不少血,那就是尿血的鐵證。”

    見陸宴清如此篤定,楊成淮便以信了大半,“那他爲何會尿血呢?”

    “自然是因爲這水中有毒。”

    “可綠鞏油怎會有這般毒性?”

    楊成淮顯然還未能明白綠鞏油、熱水、與浴桶的關聯,陸宴清只好解釋道:“那是因爲這綠礬油在熱水中稀釋後,會與這浴桶底部的銅發生化學反應,使得這水變成含有重金屬毒素的硫酸銅溶液,而泡在其中的人便會出現渾身乏力、皮膚灼燒、噁心等症狀,倘若不及時救出,人便會死在水中。”

    “什……什麼東西?化學反應?重金屬毒素?硫酸銅溶液?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陸宴清的話把衆人聽得一頭霧水,即使是博學多才的楊成淮也聽得一臉懵逼,但礙於顏面他並沒有好意思發問,好在葛昌武爲人直爽,並不會顧及這些。

    葛昌武此話一出,衆衙役粉粉隨之附和,表示沒聽懂陸宴清的話。

    陸宴清很是無奈的咬了咬頭,要想把這其中發生的化學反應解釋給這些人聽,可不是一般的難的。

    爲了讓衆人能聽懂,陸宴清只好將其中的專業名詞去除,給出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也就是說綠礬油在稀釋於熱水中後,會影響浴桶裏的銅皮,使銅皮散發出有毒物質,兩者融合後便變成了現如今浴桶裏的毒水,這樣總能聽懂了吧?”

    “臭小子,你早那麼說不就完了?在那顯擺什麼學問呢?”

    葛昌武朝着陸宴清嗔怪道,但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在陸宴清的演示下,案發現場的一切都在被一點點還原,那也就是說陸宴清離破案已經不遠了。

    “小子,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楊成淮很是好奇的出聲問道,陸宴清對此事知道的太過清晰明瞭,這讓楊成淮懷疑陸宴清應該親身經歷過這些事。

    陸宴清聞言不禁微微一愣,趕忙胡謅道:“大人有所不知,小子在兒時差點也也因此死於非命啊,好在當時我年紀尚小,母親在一旁看護,這才得以倖免於難。”

    雖然這個理由就連陸宴清自己都感覺離譜,但好像沒有比這更好的藉口了,畢竟只有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無法考證;而成爲捕快後的他每天都在衙門當差,幾乎很少休沐,所以他的事葛昌武大部分都知道,想要隱瞞這個捕頭只能出此下策了。

    至於其中的細節陸宴清並未多說,謊話說的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想來也沒人會對陸宴清小時候的事情感興趣。

    “原來如此。”楊成淮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只見那犯人突然垂下了頭,目睹這一幕的衙役趕忙出聲提醒。

    陸宴清聞言試探了一下這犯人的脈搏,隨後朝着衆人開口道:“此人已死!”

    衆人聞言頓時驚呼,臉上堆滿了驚駭之色。

    楊成淮也試探了一下這人的脈搏,確實已經沒了生氣,而犯人此時死去的姿態也與袁老爺別無二致,這讓衆人紛紛看向了風鸞。

    此時的風鸞早已丟了魂,呆愣愣的看着水中的犯人,目光顯得尤爲空洞。

    她萬萬沒想到夫人所謂的天衣無縫的殺人計劃,竟被有一個青年捕快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輕鬆偵破。

    “且慢。”見一衆捕快躍躍欲試,陸宴清趕忙出言阻攔,“莫要心急,先把這屍給驗了在動不遲。”

    說幹就幹,幾個衙役很是利索的走上前來,將犯人從浴桶裏架了出來,平放在了地面上。

    早已候在一旁的仵作趕忙上前開始驗屍,衆人在一旁圍觀等待接過。

    “這人與袁老爺的死狀別無二致,因爲這人身上穿有衣服的緣故,血大多殘留在了褻褲之上,所以這血確實是尿出來的沒錯。”

    聽着仵作的驗屍推斷,衆衙役皆是面露興奮之色,沒想到竟還真被陸宴清給說對了。

    一時間,陸宴清風光無兩,贏得了衆人的敬佩與讚歎,而葛昌武見此情形則酸溜溜的撇了撇嘴,顯然是在實名羨慕陸宴清。

    但不得不說,今日倘若陸宴清沒能破案,那此案定會以懸案而草草收場,就這殺人手法就算讓葛昌武撓破頭皮他也想不出來啊,這讓他心裏不得不服。

    “真是年少有爲啊,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破案經驗竟能如此豐富,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小子需不需要讓我幫你引薦去京兆府任職啊?”

    在來之前,楊成淮本以爲此案只不過是尋常的謀殺案件,沒想到這破案的過程竟然如此曲折精彩,這可謂是讓他大開眼界。

    秉承着對陸宴清的欣賞,楊成淮主動向陸宴清拋出了橄欖枝。

    可郭賢德、葛昌武以及一衆衙役卻臉色大便,顯然他們並不想讓陸宴清去京兆府任職。

    雖然這想法很是自私,但京兆府中勾心鬥角之事頻有發生,遠不如這永安縣衙安逸;更何況這陸宴清爲人實誠,到哪裏恐怕會被欺負。

    當然這些都只是次要原因,更重要的是衆人捨不得讓陸宴清離去啊。

    這橄欖枝拋的陸宴清是猝不及防,但只冷聲的一瞬後,陸宴清便回過神來,朝着楊成淮拱了拱手,委婉謝絕道:“多謝楊大人好意,小子此次只不過是瞎貓碰了死耗子罷了,資歷尚欠,不足以到京兆府任職,我還需在縣衙中多加歷練。”

    “嗯,你很不錯。”楊成淮看着態度謙虛隨和的陸宴清,忍不住出聲誇讚道:“這可是一個好苗子,你可要多加培養,將來說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這話是楊成淮對郭賢德說的,郭賢德聞言趕忙點頭應下。

    隨後,陸宴清目光一凝,看向了還未回過神來的風鸞,厲聲喝問:“風鸞,事到如今你是否認罪?”

    風鸞聞言回過神來,一臉驚恐的搖了搖頭,“這……這不是我做的,我不認罪!我不認罪!這綠礬油雖是我的不假,但爲何不能是別人偷我的綠礬油給老爺下的毒?沒錯,是她!她纔是兇手!”

    說着,風鸞將矛頭直指一旁的惜春,在做着垂死掙扎。

    惜春聞言趕忙爲自己辯解,但風鸞卻一口咬定是惜春做的。

    看到這一幕,陸宴清微微搖頭,隨即抑揚頓挫的出言道:“君子之言寡而實,小人之言多而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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