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中，葉觀看向那道偉岸的虛影，虛影並未凝實，看不真切，但氣息極其恐怖。
那頭丑牛的氣息也很強大，但在這道虛影面前，就猶如螢火與皓月，根本沒有可比性。
葉觀知道，這應該就是那位神靈阿難。
神靈？
葉觀對於這傳說中的神靈，也是充滿了好奇，這些，可都是當初神一時代最強大的人。
就在這時，那道虛影突然漸漸凝實，是一名身着神袍的中年男子，身着寬大神袍，神袍之上，繪着各種神祕的符文，滿頭長髮披肩，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儒雅。
這時，木元突然道：“不是本體。”
不是本體！
葉觀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意外，因爲他以爲來的是本體。
阿難出現後，他笑了笑，然後看向葉觀，“木元，不出來見見嗎？”
沉寂一瞬，木元出現在場中。
阿難打量了一眼木元，笑道：“未曾想到，你我之間竟然還能見面。”
木元沉聲道：“上神選擇他了。”
“是嗎？”
阿難目光落在葉觀身上，他打量了一眼葉觀，輕笑，“我有些難以理解，真的。”
木元平靜道：“有什麼難以理解的？他比你們都適合。”
阿難微微一笑，“是嗎？”
木元盯着阿難，“上神對你們，都很失望。”
阿難搖頭一笑，有些嗤之以鼻。
木元繼續道：“我爲何一直守在神一殿？因爲我知道，神一上神肯定沒有真正的死去。如我所料，他確實還留有後手。而我也相信，他肯定見證了你們當初的內亂。阿難，你們都背叛了他。”
阿難笑道：“木元，老師追求人性，我們就跟着追求人性，而他追求神性，我們也跟着追求神性，可突然有一天，他不想要神性了。我們不是他，說不要神性就不要神性......”
說着，他微微搖頭，“你有沒有想過，老師在人性壓制神性後，他其實是有能力除掉我們的，包括後來他都是有能力的。但是，他爲什麼沒有那麼做？”
木元眉頭皺了起來，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事情。
要知道，即使只剩一縷虛像，神一要解決掉這些僞神，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的。
但是，神一沒有這麼做。
阿難盯着木元，“因爲我等追隨老師探索神性，是老師允許的，可是，老師低估了神性都可怕。他能夠做到自我兵解，但是我們做不到，他也知道我們做不到，所以，他並沒有殺掉我們這些追隨者。”
木元沉默。
追隨神性！
他沒有想到，當初不僅僅是神一在追隨神性，神一道這些弟子，也在追隨神性。
他並不是神一道弟子，只是侍從，因此，他並不知道當初這些內幕。
阿難突然輕笑了笑，然後道：“其實，神性纔是道的盡頭。當你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後，你會發現，所謂的芸芸衆生與所謂的秩序，都是非常可笑的。”
葉觀突然道：“可我覺得，茫茫大道之路，有在意的人，有喜歡的人，纔有意思，否則，即使大道無敵，又有什麼樂趣呢？”
阿難看向葉觀，笑道：“那是因爲你還年輕，你還沒有經歷過歲月的洗禮，你對這個世界還有熱血，還有激情，情愛什麼的，對你來說還很新鮮，你還沒有玩膩，可倘若你若經歷的歲月足夠久遠，見過的生死足夠的多，你就會慢慢看淡，然後到最後習以爲常，最終，你就會明白，我輩修士，唯道永恆。”
葉觀看着阿難，沒有反駁，因爲個人的追求不同，他有他的追求，別人也有別人都追求。
而且，至今他遇到的那些絕世強者，其實，對於所謂的秩序與芸芸衆生，都並不在意，包括自己的老爹與姑姑還有爺爺.......
他們有人性，但是，真的不多。
神道！
最終，所有的修士都會慢慢朝着個方向前進，因爲如阿難所說，你只要經歷的多，最終什麼都會看淡。
阿難盯着葉觀，笑道：“我一直以爲，老師會選擇夫子，但沒有想到，老師並未選擇夫子，而是選擇了你，不得不說，這讓我有些驚訝。當然，也讓我很好奇，因爲老師選擇你，肯定有別的原因。”
葉觀平靜道：“也許是看看上了我的潛力。”
阿難啞然失笑，“你這臉皮可真是厚，不過，你也確實挺可以的，即使放在我們那個時代，也屬於少有的天才了。”
葉觀平靜道：“你今日來，不打算打架嗎？”
阿難笑了笑，“先談，談不攏再打也可以，你覺得呢？”
葉觀點頭，“可以。”
阿難直接開門見山，“我不貪心，老師的祖脈我要一半，還有，你應該有一本黑色的古籍，那本黑色古籍得給我，如果你做得到，我們就可以不用成爲敵人。”
葉觀卻是直接搖頭，“做不到。”
阿難盯着葉觀，“拒絕的這麼幹脆？”
葉觀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之所以選擇要我一半的祖脈與那本古籍，並不是真的想要與我罷手言和，而是想先拿到好處，然後你再順手出賣我一波，讓別的僞神來針對我，你再躲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對嗎？”
阿難微微一笑，“真聰明。”
葉觀朝前踏出一步，掌心攤開，一柄意劍出現在他手中，“那就戰吧！”
戰！
他很清楚，他與這些僞神的矛盾是不可調解的，因爲他身上有祖脈，有神一道傳承。
當年那些衆神爲了爭奪這些東西，不惜內戰，因此，他們怎麼可能放棄？
因此，遲早都有一戰。
阿難盯着葉觀，他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並沒有出手，而是身體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見到這一幕，葉觀臉色沉了下來，因爲他已經猜到對方的意圖了。
就要消失的阿難右手攤開，他掌心之中，無數的濁氣突然間涌出，最後朝着下方的小鎮涌去。
阿難盯着葉觀，笑道：“你不是想救人嗎？來，讓我看看你能救多少人。”
葉觀拂袖一揮，小塔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飛了出去，剎那間，小塔直接將整座小鎮給收進了小塔內。
見到這一幕，阿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過，他沒有繼續出手，他只是看了一眼葉觀，然後悄然消失在場中。
那頭丑牛也是隨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