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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毫無徵兆的殘酷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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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裏的山東平原上冬麥已經有半尺高了,再有兩個月,這一茬冬麥就到了收割的時節。

    不過,這裏的冬麥大多是旱地種植,與長安密集的水渠澆灌的麥子來說,還是顯得有些不足。

    雲初下馬,來到麥田裏,拔起來一叢冬麥,看過根系之後發現,本該根系發達的冬麥,根系並不比長安平原上春天才播種的麥子的根系更好。

    正好,李弘的車駕從這裏經過,見師父站在農田裏,就下車走過來道:“師父有什麼發現嗎?”

    雲初丟掉手裏的麥苗道:“去年冬日裏山東未曾下雪嗎?”

    李弘想了一下道:“十二月初有一場大雪,我還記得兗州的官員還上報說,雪大成災,我父皇還撥下七千貫,要求兗州地方官補足一萬貫,爲房屋倒塌之百姓修建避寒之所。”

    雲初指着地上的冬麥苗道:“很明顯,兗州十二月並無大雪,至少,大雪造成的災害還不足以導致百姓房倒屋塌。”

    李弘自幼親農,田地裏的事情也算熟悉,瞅一眼師父丟棄在地上的麥苗,又拿起來看一眼道:“冬麥此時的主根應該有尺半,這裏還不足半尺,應該是冬日水量不足導致的。”

    雲初道:“我也記得兗州去年的雪災撥款,那筆錢還是我從長安各個國有店鋪的利潤裏面分解出來的,爲此,很多掌櫃的頗有不滿,現在,如果兗州的雪災並不存在的話,我就要問問我們撥給兗州的那八千貫錢哪裏去了?”

    李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必然要查證,來人啊,立刻調查兗州冬麥的長勢,也順便去司天監下屬的道門查證一下兗州去年十二月是否有雪成災。”

    雲初又道:“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李弘點頭道:“我知曉,這是兗州官員無視皇權的明證,他們膽敢隨便編造災情,從我父皇手中騙取救災錢款,而朝廷對此一無所知,這就說明,兗州官員,從上到下爛透了。”

    雲初想了片刻道:“你敢殺這些人嗎?”

    李弘道:“師父覺得已經到了弟子立威的時候了嗎?”

    雲初道:“去跟許敬宗商量一下,如何動手。”

    李弘點點頭就回去了。

    溫柔的前軍司馬被皇帝剝奪了,所以,現在就成了雲初中軍的參軍,他看到雲初離開大隊跑到麥田裏看麥苗,還跟李弘嘰嘰咕咕了好長時間,就對狄仁傑道:“薛長風明明去了幽州,爲何還能在兗州留下這麼多的密報?”

    狄仁傑道:“薛長風其實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之所以把這些百騎司就能察覺的事情寫成密報留給我們,就說明,這裏的百騎司已經爛透了,說不得已經跟當地的官員沆瀣一氣了。”

    溫柔打了一個哈欠道:“這樣的官員在長安的話,很適合剝皮削骨製作成白骨人,送給太醫院當教學工具。”

    狄仁傑沒好氣的看了溫柔一眼道:“如果全大唐都照此辦理,我想太醫院裏的白骨人會堆積如山。”

    溫柔搖頭道:“看不見的就算了,既然看見了,那就不要放過,我們兄弟十幾年來殺了百十個長安的大惡人,這纔將長安的風氣給扭轉過來,做了,總比不做要好。”

    狄仁傑嘆息一聲道:“終究不合法度。”

    雲初率領大軍簇擁着皇帝的車駕在兗州大地上足足走了三天,這才抵達兗州城。

    兗州的大小官員,早就在百里以外迎接皇帝車駕,

    就在這些官員都在考慮如何伺候好皇帝,好讓自己的前途更進一步的時候,太子六率的兵馬如同潮水一般的從他們身上碾壓而過。

    這個碾壓並非是形容詞,而是實打實的碾壓,這些騎兵們縱馬從這些官員身上踩踏過去了。

    等這三千四百名重甲騎兵席捲過迎接的官員們所在的場地之後,地上只留下了遍地的殘肢斷臂,與破爛不堪的屍體。

    太子李弘端坐馬上,眼神冰冷,戰馬在在這片滿是殘屍的土地上遛噠一圈,然後就對身後的蕭嗣業道:“兩百二十一人?”

    蕭嗣業在馬上抱拳道:“從刺史到八品掌固,一個不差,一個不少,有告病者三人,也取消告病來到了這裏。”

    李弘又道:“沒有傷及無辜吧?”

    蕭嗣業道:“來的時候,末將就嚴令他們,不得攜帶從人。”

    李弘點點頭道:“那就進城,按照名單開始搜索抄家,拿人。”

    蕭嗣業舔舔發乾的嘴脣,就一聲令下,帶着太子六率所有人等就向百里外的兗州城衝了過去,一路上,但凡是遇到阻攔者,皆殺之。

對於太子李弘的突然暴起殺人,隨行的文武百官們僅僅是呆滯片刻,就有無數山東籍的官員就摘下官帽,自縛雙手,跪倒在皇帝鑾駕之前請罪。

    李敬玄等一干官員各個噤若寒蟬,一言不發,直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太子爲何會在兗州行此禽獸行徑。

    眼看着那些跟兗州有關的官員們狀若瘋魔的樣子,李治緩緩地從鑾駕上走下來,站在這羣臣子們的中間道:“他們真的很冤枉嗎?”

    孔志玄緩緩擡起滿是塵土的頭顱,衝着皇帝道:“陛下,太子這是不教而誅啊。”

    李治雙手抓着玉帶,對孔志玄道:“你們應該慶幸纔對,而不是繼續在這裏聒噪,那些人死了,事情也就到此爲止。

    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現在局面不是這樣的了,朕視兗州臣子如腹心,他們卻把朕這個君當成了寇讎,既然如此,朕難道還要善待他們不成?”

    孔志玄道:“他們到底犯下了何罪,以至於被太子兵馬踩踏成了肉泥?”

    李治瞅着遠處的慘案發生地,淡漠的道:“不要說太子了,他其實是在幫你們解除了後患,他也不是殘暴,若是他不出手,伱們將會看到一個更加殘暴的朕!

    孔志玄,朕來問你,梁山賊寇真的與你孔氏無關嗎?”

    孔志玄擡頭看着皇帝緩緩站起來,鎮定地道:“臣下委實不知,孔氏委實不知。”

    李治瞅着孔志玄道:“朕願意相信你這個夫子後裔,可是,你現在給朕解釋一下去歲十二月兗州暴雪之事,當時朕準備查驗之後再說,是你在朝堂上說救災如救火,片刻等不得,於是,朕繞開戶部繁瑣的撥款流程,直接命長安向兗州撥付七千貫……朕做到了救民如救火。

    孔志玄,你來告訴朕,去歲十二月,兗州真的遇到了難以承受的雪災嗎?”

    孔志玄一臉疑惑的道:“兗州刺史張大作的急報先是到了微臣手中,急報中說兗州大雪,曠野中積雪厚達三尺,兗州附近民房倒塌上千間,一時間災民哀嚎於曠野,凍死者不計其數,難道,難道說……此事不真?”

    李治瞅着孔志玄苦笑道:“去歲十二月九日晨,兗州確實下雪了,從卯時一刻起開始落雪,到戌時二刻停止,落雪淹沒不了腳背……孔志玄,你何等的糊塗啊——”

    孔志玄呆若木雞,半晌才吼叫一聲道:“張大作狗賊,焉敢誆騙老夫至此,陛下,是微臣不查,讓陛下蒙羞,孔志玄,死罪也!”

    李治疲憊的朝跪在地上的十七個官員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太子已經替你們殺人滅口了,此事就此作罷,朕只期望你們還能敬朕這個君父,還知曉爲大唐這個朝廷效力,更記得你們入仕之初的信念。”

    直到鑾駕開始向前,死裏逃生的衆人,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只是一個個瞅着兗州城的方向,有着說不出的嚴肅與凝重。

    李敬玄此時來到孔志玄的的面前惡狠狠的道:“孔志玄,陛下能饒恕你們,你們覺得朝堂上的諸公也能與陛下一般寬宏大量嗎?”

    面對皇帝,孔志玄確實感覺慚愧,但是,在面對李敬玄這個人的時候,孔志玄卻將雙手插進袖筒淡漠的道:“儘管上本彈劾吧。”

    李敬玄譏笑道:“這一次也就是孔氏主動配合陛下行土改之策的功勞拯救了你孔氏一族,陛下也就是因爲看重你孔氏一族的率先的作用,才饒爾等一命。

    既然如此,陛下饒恕了你們,你們就該好好的回報陛下,若是在其中再生波瀾,這普天之下,將不會再有你們的立身之地。”

    孔志玄道:“儘管上本彈劾吧。”

    李敬玄冷笑道:“誰會上本彈劾你,跟你扯嘴皮子上的功夫,下次,你孔氏若是行差踏錯,你面對的絕對不會是老夫這張臉,而是大唐府兵的鐵蹄。

    到了那個時候,不論你孔氏綿延了多少年,多少代,都將在大唐府兵的鐵蹄下灰飛煙滅。”

    孔志玄一言不發,上了自己的馬車,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雲初的大軍路過方纔的屠戮之地,此刻,地上的屍體已經被太子六率的人給收集起來丟進了一個大坑,正在掩埋中。

    此地腥臭難聞至極。

    溫柔睜開眼睛,對雲初道;“之前,太子處處與陛下新政爲敵,這些日子招來陛下頗多不滿,現在,太子發力,與陛下同呼吸共命運的,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子不肖父的混賬話了吧?”

    雲初道:“挺好的,總比所有人沒事幹嚼我的舌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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