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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大家都只想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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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大軍開拔一路向梁山前進的時候,全軍,以及全部家眷們都知曉了一件事——鴻臚寺少卿公孫長槊因爲羞辱了藍田侯雲初,反手就被藍田侯給殺了。

    有人認爲,藍田侯乃是大軍主帥,公孫長槊羞辱大帥,是自己找死。

    也有人認爲,藍田侯雲初這個人越發的驕縱狂傲了,陛下在軍中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且看他還能驕縱到幾時。

    不管是哪一種觀點,軍中諸將,以及隨駕出行的大臣們,不論以前跟雲初的關係如何,現在都多了一份畏懼。

    看來,李績以前出征的時候總拿女婿祭旗的舉動是對的。

    越是靠近梁山,道路逐漸變得好走了許多就是有這座山,將東平湖與鉅野大澤分開,陽光出來的時候,站在梁山之巔,正好可以看到左邊的東平湖與右手邊的鉅野大澤。

    兩座大湖煙氣繚繞,水波不興,美不勝收。

    按照皇帝的旨意,雲初大軍就在梁山下安營紮寨。

    等雲初安頓好營地去向皇帝彙報的時候,發現李治正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雲初見臣子們已經退下了,就無奈的對皇帝道:“陛下,公孫長槊不是微臣殺的。”

    李治嗤的笑一聲道:“當初你也說咸陽橋不是你炸的。”

    雲初無言以對。

    李治假裝大度的道:“一個公孫長槊,殺了,也就殺了,誰讓他對你這個主帥無禮的,就這一條,殺他就不算冤枉。”

    雲初咬着牙道:“委實不是微臣乾的。”

    李治笑道:“能做不能承認,知道了,好好的忠臣孝子不做,偏偏要學人家的鬼蜮伎倆,虧不虧啊,伱就算承認了,朕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雲初暢吸一口氣道:“就怕臣下承認了,陛下又翻臉不認人就糟糕了。”

    李治朝雲初身邊走兩步,將手插在袖筒裏裝作親熱的用肩膀撞一下雲初笑眯眯的道:“對嘛,承認就好了嘛。”

    雲初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道:“微臣承認啥了?”

    李治白了雲初一眼道:“不承認?”

    雲初攤攤手道:“不是微臣乾的,爲何要承認?”

    李治將手從袖筒裏拿出來,不屑的瞅着雲初道:“你現在說了,朕還能幫你遮掩一二,要是被百騎司查出來,可就不好說了,擅殺朝廷重臣,這個罪名可不小。”

    面對這種熟悉的坦白從寬,抵抗從嚴的說辭,雲初是一個字都不肯相信的。

    他相信,皇帝絕對沒有治罪的意思,可是,只要承認了,這件事絕對會成爲皇帝套在他脖子上的一道枷鎖,天知道啥時候,皇帝就會收緊枷鎖,讓他喘不上氣來。

    “陛下,臣下一直有一個疑惑想要問,不知可否問一下?”

    雲初不想跟皇帝繼續糾纏公孫長槊的事情,就主動出擊,問一下皇帝爲何要帶着大軍來到梁山這個偏僻的地方。

    李治橫了雲初一眼道:“既然知曉問了會讓朕生氣,你還問什麼。”

    雲初碰了釘子,就只好抱拳道:“既然如此,臣下就以陛下馬首是瞻。”

    李治哼了一聲,雲初就退下了。

    來到帳外,看到吏部侍郎李敬玄,中書舍人喬師望一干人正在等自己,就拱手道:“勞諸位久侯了。”

    喬師望道:“君侯可曾問過陛下?”

    雲初道:“問過了,陛下要我不要問。”

    喬師望搓着手道:“這如何是好,梁山地域狹窄,兩邊是湖泊,一面靠山,來路又多泥濘,這簡直就是兵書上說的死地啊。”

    李敬玄道:“這算不了什麼,有君侯這等猛將在,敵人即便是來了,也只是送死而已,主要的麻煩在於道路不通暢,我們的消息也就不靈光了,不成,我等還需要覲見陛下,大唐不僅僅是是山東,河北地,還有其餘八道更加廣闊的天地需要治理。

    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留在梁山這個地方休憩十日之久。”

    眼看着一心爲國的李敬玄帶着一羣官員去了皇帝大帳附近,雲初搖搖頭就走了,既然是皇帝明確選擇了要在梁山當十天的山大王,那就當十天的山大王唄,以前雲初總認爲這天下是百姓的,不是李家的,經過多年的官場磨練之後,雲初開始承認,這大唐,就是李氏的。

    人家是真正可以爲所欲爲的!

    李治沒有見李敬玄他們,於是,李敬玄就準備拉更多的官員過來,參與進諫大事,總之,就是想改變皇帝的打算,快速通過樑山這一片惡地。

    雲初覺得梁山這片地方挺好的,堪稱魚米之鄉。

    左右兩邊的大湖的水原本是黃河給的,現在,黃河改道之後,這兩個大湖的水位已經平衡了,大湖周邊的土地其實都是黃河帶來的肥沃土地。

    加上這裏的氣候不冷不熱,水裏又有大量的魚,如果開發出來的話,絕對是一處魚米之鄉。

    有云初這種看法的人還有半路趕過來的婁師德,這個人似乎對於土地開發事宜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熱情。

他過來向雲初轉告了公孫長槊是許敬宗弄走的事情,然後,就跟雲初談起了梁山開發事宜。

    “這世上總有殺不完的罪囚,層出不羣的混蛋,與其讓這些人在別的地方禍害百姓,不如弄來梁山開發土地,人這一輩子不過五六十年,在哪裏過不是過呢?”

    雲初指着遠處的大湖道:“這裏多老虎。”

    婁師德道:“老虎多也是好事,農場正好多一條發財之路,現如今,虎皮,虎骨,虎鞭這些東西在長安,洛陽價值不菲。”

    雲初笑道:“既然婁洗馬已經有了主意,那就放心去做,不過,農場就是農場,萬萬不敢弄成軍鎮一類的東西,即便是隴西的軍鎮,在我看來也需要由軍轉民。”

    婁師德皺眉道:“權責統一方纔能提高辦事的成效。”

    雲初冷笑一聲道;“一旦反噬,也會咬的又準又狠。”

    婁師德道:“若是我們能捏住他們的命門呢?”

    雲初道:“誰來捏,你去還是我去,抑或是太子去?”

    婁師德道:“君侯把天下人看的過於惡毒,危險了。”

    雲初道:“你剛纔還說許敬宗抓走了公孫長槊,還嫁禍給我呢,你讓我如何相信別人?

    對了,公孫長槊死了沒有?”

    婁師德道:“沒有死,也快死了,不過這個公孫長槊也算是一條漢子,被許敬宗那麼折磨,硬是咬緊了牙關不肯說。”

    雲初疑惑的道:“不肯說什麼?”

    婁師德瞅着雲初道:“永徽三年國子監裏用石頭擊殺了許敬宗的長孫許彥伯。”

    雲初用詭異的目光看了婁師德一陣子道:“十幾年前的事情,許敬宗還沒有忘記?”

    婁師德道:“給我,我也忘不了,好不容易培育出來一個能用的晚輩,卻在國子監裏無緣無故被人用石頭砸死了,你讓許敬宗如何能夠承受呢?”

    雲初將話題換回原來的。

    “告訴太子,在梁山建立農場是可行的,不過,軍鎮一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哪怕是初期爲了儘快的發展建立了軍鎮,兩年後,也一定要取消。”

    婁師德站起身道:“知曉了。”施禮之後,就告辭回太子處了。

    雲初一個人在軍帳裏想了好久,這才理清楚公孫長槊事件的來龍去脈,是公孫長槊的飛蝗石引來了最大的殺機。

    因此上,外邊的那些流言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公孫長槊就是他弄死的。

    這些年下來,雲初對於許敬宗的瞭解在逐日加深,這個老賊現在正處在多積德少積怨的末代時期,很明顯,他的長孫許彥伯之死依舊是他心頭過不去的一個坎。

    以這個老賊的做事方式來看,要嘛不做惡事,一旦做了,那就必然會做到斬草除根纔會罷休。

    既然是這樣,問題就出來了,假如雲初背了許敬宗丟過來的黑鍋,公孫長槊死定了,不過,他家裏人或許能夠帶着對雲初的滔天恨意安全的活下去。

    假如雲初不肯背這個黑鍋,那麼,許敬宗說不得就會下狠手,行斬草除根之舉。

    雲初思考了一陣子之後,就把公孫長槊被許敬宗抓走的消息告訴了英公李績,他不想身邊有一個對他恨意滔天的武將家族。

    李弘的態度已經非常的明顯了,雖然他知曉許彥伯是他師父弄死的,他還是堅定的站師傅許敬宗這邊,決定幫助師傅向被冤枉的很慘的公孫長槊討回一個公道。

    畢竟,殺孫之仇不能不報,否則師傅許敬宗的念頭不會通達。

    所以,他不會親自告訴雲初,公孫長槊是被許敬宗抓走的,通過婁師德這個心腹手下告訴師父再好不過了。

    且只說人被許敬宗抓走了,不說關押地,這樣一來,就算許敬宗弄死了公孫長槊,那也跟師父雲初弄死公孫長槊的說辭一樣,都是謠言而已,沒有什麼實際證據。

    李弘覺得自己做事再公平不過了。

    李績聽了雲初的話,瞅着他看了半天,最後語氣沉重的道:“就因爲公孫長槊會打飛蝗石,許敬宗就認定是他殺了許彥伯?”

    雲初點點頭道:“是這樣的。”

    李績點點頭道:“你出身西域,不會發飛蝗石嗎?”

    雲初搖搖頭道:“我的弓弩之術尚可。”

    李績點點頭道:“老夫這就去問許敬宗把公孫長槊的屍體領回來。”

    雲初點頭稱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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