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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天人的玩笑,人間的災難(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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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獲得絕對壓倒性力量之前,在沒有獲得足夠堅定地自保力量之前,爲集體利益出頭的人一般都會被後人稱之爲——犧牲者。

    官宦多年,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對於羣衆的眼睛是瞎的這件事,雲初都有很深刻的體會。

    因此上,在做很多事情之前,雲初都願意後退三步以後再看局面來衡量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犧牲者除過有一個偉大的名聲之外,什麼都得不到,人們懷念犧牲者,讚頌犧牲者,但是,他們從不師從犧牲者。

    就因爲義無反顧的稀少性,犧牲者才顯得尤爲珍貴。

    雲初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犧牲者,相反,他是一個優秀的官僚,一個很好的政客。

    官僚與政客操弄的都是人心,他們從來都是人世間最高級的狩獵者,與吞噬者,更是利益的分配者。

    從雲初這裏想想要得到東西,那就一定要有所付出,唯有如此,他的付出才顯得有些價值。

    ——《人性的弱點》

    政治從來就不是一成不變的,只不過是隨着時代不斷地變化而變化,假如一個人可以一以貫之的執行自己的理念,基本上算不得一個好的政治人物。

    崔氏這些人以爲自己有跟皇帝掰手腕的力量,結果,在對抗之後才發現,當皇帝已經變得至高無上之後,他們基本上沒有啥可以拿得出跟皇帝對抗的本錢了。

    世家大族們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矛盾體,有的希望跟李治抗爭,有的準備跟李治合流,也有人希望靜待時機,將時間線拉長之後,再看李氏是否能夠一直強大下去。

    每一種選擇其實都無所謂對錯,不過是審時度勢做出來的一種選擇罷了。

    在雲初看來,選擇抵抗的抵抗的不夠堅決,選擇臣服的臣服中還有野心,選擇潛伏的,心中卻充滿了野望。

    如此的不純粹,不堅決,他們註定是要失敗的。

    雲初看到張甲的時候,張甲自然看到了雲初,一個怒火高漲,一個涕淚交加。

    開始是小兵前來阻攔雲初靠近,被雲初用馬槊抽在甲冑上,抽的小兵吐血。

    即便是原先在張甲面前囂張無比的校尉,在雲初面前,也失去了糟糕的態度,雙手抱住將大拇指露出來插手施禮道:“君侯……”

    不等他說完話,雲初的馬槊就抽在他的臉上,幸好用的是馬槊的寬面,沒有用鋒刃,所以,這一擊就折斷了校尉的脖子,且把他的臉抽到了腦後。

    校尉軟軟的倒在地上,就像一個美麗的舞姬在跳一曲柔性的舞蹈,跳到最激昂處,旋轉着落地,且回眸一笑,大幕緩緩落下。

    周圍的府兵就把雲初包圍起來,用長矛指着他,號角吹得震天響,卻沒有一人膽敢上前。

    雲初防備一陣,還以爲會有一場廝殺,結果,啥事都沒有,那些府兵在旅帥們的指揮下,只包圍雲初,不廝殺。

    雲初雖然是文官,可是呢,他大部分的名聲來自軍隊,他是現如今的軍中,唯一能與薛仁貴,裴行儉比肩的大唐名將。

    大唐最不缺少的就是名將,唯有云初這個名將,給了長安府兵最穩妥的安排。

    遍佈各個坊市子的糧棧,客棧,工坊,酒坊,甚至火藥作坊裏,幹活的人都是大唐府兵,他們沒有獲得永業田,口分田,卻在長安城獲得了住房,獲得了不受生意好壞影響的工錢。

    這些府兵們的生活普遍好於農夫,因爲他們的工錢,就是按照田畝收穫得來的標準。

    他們除過不用耕田,種地,之外,其餘的待遇跟義務與以前的府兵一樣,府兵還是府兵,只是變得更加純粹,更加的兇猛。

    這一點是十六衛府兵們最羨慕的事情,長安,萬年兩縣“參上”的府兵,如今正在掰着指頭計算自己“參上”的剩餘日子。

    只要日子到了,就能去縣尉處看看自己到底被安排到了那裏幹活。

    十六衛府兵們不在意雲初目前的官職,他們卻非常的擔心有一天在雲初的指揮下作戰。

    雲初瞅着面朝下用後背着地的校尉,淡淡的對周圍的府兵道:“厚葬吧。”

    說罷,就用馬槊挑起校尉的橫刀,甩一下,橫刀就斬斷了拉扯着張甲的繩索,張甲的身體快速落地,被幾個府兵接住,沒有解開綁繩,卻有人開始爲張甲拔箭療傷了。

    一個旅帥模樣的老兵在遠處插手抱拳道:“君侯,此事非我等所能置喙,號角響起,相比薛將軍馬上就到,還請君侯稍待片刻。”

    雲初點點頭跳下馬,來到張甲跟前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下屬,然後道:“放心回去養傷,萬事有我,某家定會爲你討還一個公道。”

    張甲瞅瞅脖子扭曲死的不能再死的校尉,舔一舔自己發乾的嘴脣道:“卑職事小,君侯如何處置下官絕無二話。”

    雲初笑了一下,隨即對那個旅帥道:“派人送他去太醫署的醫院,你們的手藝太糙。”

    旅帥沉吟片刻,見雲初看似微笑,實則雙目寒氣逼人,就嘆息一聲,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這位連校尉說殺就殺了,也不會在意再把他這個旅帥給殺了。

    隨即,派了兩個府兵扛着張甲走了。

    此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熱氣裹挾着濃重的血腥氣讓人喘不過氣來,不過,不論是雲初,還是那匹無聊的啃着榆樹樹幹的棗紅馬都沒有露出半點不適之感。

    雲初用手指撥開眼前的長矛,瞅着面前這個稚嫩的小府兵道:“來自那個折衝府?”

    小兵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拿長矛指着雲初,還是該回答他的話,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雲初笑道:“會州折衝府的吧?”

    旅帥走過來接着插手抱拳道:“回稟君侯,正是會州折衝府,如今在右武衛聽令。”

    雲初踢一腳已經死掉的校尉道:“此人口音可不是會州。”

    旅帥道:“從秦州過來的。”

    雲初啞然一笑道:“我就說嘛,如果是會州本土的校尉,你們不至於這麼平和,看樣子這個校尉是一個喜歡喝兵血的?平日裏的剿匪,除惡的能收到繳獲賞賜嗎?”

    旅帥連忙道:“還好,還好。”

    雲初笑了一聲道:“還好,還好,大家都這麼說,好不好的,只有天知道。

    會州之地溝壑縱橫,多荒原,多樹林,多野獸,人喫飽肚子已經是僥天之倖了,算不得一個好字。

    不過,艱苦之地多出雄兵,看你們的甲冑就知曉,沒少打仗,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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