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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真話是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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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後的第一場大朝會終於開始了。

    這一次也是雲初第一次參加新年後的第一場大朝會,所以,對於行大禮這件事雲初還不怎麼熟悉。

    嗯,向前一步,再向後退兩步,再前進兩部,同時要把袖子揮舞起來,讓袍子的後襬飛揚起來,而前擺必須被壓制前擺的玉佩死死壓住纔好,否則就算是失禮。

    這一場大朝會是需要跪拜的,不過按照《永徽律》上的解說來看,跪拜的並非是皇帝,而是天子,每年只有這一次。

    李治坐在最高處一動不動,就連通天冠上下垂的珠簾都紋絲不動,真的很像是一尊神。

    這樣的舞蹈要進行三次才成,雲初跳的很是認真。

    不認真不成了,他現在是侯爺了,上朝的時候被人家排在了前邊,跟御史大夫並排。

    而御史大夫在今天是要一邊舞蹈一邊監察百官的,如果今天被人家揪出來,將成爲顯慶三年被處理的第一個官員,是要上邸報,最終被全天下的官員所知。

    根據以往的律例來看,在這一天出事的京官,絕對會被派去一個很不好的地方去受罪的。

    好在雲初的身體的協調性比較好,總算是把這一道關卡給應付過去了。

    因爲是侯爺,所以雲初看的很清楚,站在最前邊的長孫無忌跳舞沒跳好,甚至可以說是隨意的擺動一下身子,跟他並排的李績好像也沒有跳好,也是隨便做做樣子就搪塞過去了。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前三排的大官們似乎都在做樣子,看樣子他們對跳舞給李治看這件事非常的反感。

    大佬中間也不是沒有跳舞跳的好的,比如許敬宗,李義府兩人就跳的非常好。

    就在大禮結束之後,衆臣在大殿上相互拱手致意,恭賀對方能在新的一年中萬事如意的時候,許敬宗陰沉着一張臉出班啓奏。

    「啓奏陛下,臣許敬宗彈劾刑部尚書韓曖大禮儀敷衍了事,對天不敬,對陛下不敬。

    同時,微臣懷疑韓曖還與褚遂良勾結,陷陛下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地」

    說完話,就在萬衆矚目之下,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奏疏,捧在手上,靜靜地等着御史來拿走。

    刑部尚書韓曖聽許敬宗彈劾自己的理由只有輕聲笑道:「愛州刺史褚遂良已經亡故於愛州任上,許侍中這是說本官在跟一個死人勾結嗎?」

    許敬宗見奏疏已經被御史拿走呈給了皇帝。

    就對韓曖道「聽說,你府上多了一個酷似褚遂良的人,還聽說就是這個酷似褚遂良的人在長安處處留下筆墨,處處以貶斥陛下仁孝之風爲己任,韓曖,身爲陛下的臣子,你就不感到慚愧嗎?」

    韓曖大笑道「那個酷似褚遂良的人就在本官府上,許侍中不妨將他招來,看看此人到底是真,還是假的,這朝堂之上,似乎還有一些與褚遂良親厚的人,不妨讓他們來鑑別一下,這個酷似褚遂良之人到底是誰」百\./度\./搜\./索\.7\./4\./文\./學\./網\./首\./發

    不等許敬宗回答,李義府上前捧着勿板道:「臣附議許侍中之言,韓曖確實有不臣之心」

    說話的功夫,也從懷裏掏出一份奏疏託在手上,任由御史拿走呈遞給皇帝。

    大殿上鴉雀無聲,韓曖滿懷期待的瞅着皇帝李治,他至今都認爲褚遂良被處理的極爲冤枉,他也從心底裏認爲,皇帝不該如此沒良心的將褚遂良陷入死地。

    或許是早就把生死度之身外,韓曖捧着勿板上前一步道「褚遂良受先帝囑託,始終專一,沒有二心。

    以前論事,至誠懇切,豈肯讓陛下之德落在堯舜的後面,使陛下之過如灰塵一樣留於史冊嗎?」

    李治的

    目光從奏疏上移開,瞅着韓曖平淡的道「褚遂良之情,朕已知矣。

    他違逆而好犯上,朕責罰他,豈有過錯?」

    韓曖顫聲道「人沒有死,世人卻都知道他已經死了,這對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沒想到他的一片忠心,竟遭受了深深的誹謗,招致了醜惡的話語,從而使壯士感到痛心,有損於陛下的神明……」

    雲初在太極殿上的位置在第九排,算不得靠前,也算不得落後,他沒有注意聽大殿上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聽了也沒有什麼用,今天本來就是皇帝跟褚遂良,韓曖這兩個當初反對他立後的人的最後一場交鋒。

    而交鋒的結果,一定是韓曖跟褚遂良倒黴爲最後結果,不會有任何的變數。以前只是在史書上看到過這一段交鋒,史書上寫的清楚明白。

    自從韓曖跟褚遂良被皇帝處置之後,史載,自從韓曖和褚遂良相繼死亡之後,朝廷內外以諫言爲忌,達二十年之久。

    大朝會結束的時候太陽才露頭不久。

    事情以韓曖被貶官振州刺史爲最後的結果,至於韓曖口口聲聲說的褚遂良,自然是一個假冒之輩,皇帝開恩,將這個假冒的褚遂良逐出長安。

    離開皇城的時候,雲初還在掏耳朵,因爲韓曖最後說的話非常的刺耳。

    所以雲初打定主意,從今往後一句實話都不跟李治說,因爲說實話的代價太大。

    衣食住行永遠都是最大的生意。

    這些生意本不該完全掌控於私人之手的。

    但是,《永徽律》上沒有禁止,所以雲初也不好動用官方手段,將這些生意統統抓在官府手上。

    偏偏是鹽鐵酒這三種在雲初看來完全可以開放的行當上,朝廷卻抓的很死。

    以前只有鹽鐵,是官賣生意,顯慶三年纔開始,酒這個東西也就被皇帝下旨給接管了。

    以後,所有的酒麴只能出自官府,民間不得私酒麴,違者,輕則重罰,重則送去西域戍邊。

    雲初知道,皇帝這是想收回長孫家的鐵,跟很多大家族掌控的鹽跟鹹魚。

    酒這個東西是附帶的,準確的說,皇帝就是看不慣他雲氏每年依靠釀造殺毒藥賺取巨大的利潤。

    雲初甚至相信,這是皇帝準備拿他當娃樣子的前兆,如果雲初懂事的話,就趕緊把殺毒藥的釀造工藝交出來,由朝廷來操作,這樣雲氏說不定還能有那麼一絲絲的好處可以留給子孫後代。

    允許雲氏獨攬釀造殺毒藥這種重要物資足足六年,允許雲氏在這件事情上賺了六年的黑心錢,已經是朝廷看在老神仙的面子上給的優惠。

    如果殺毒藥跟老神仙沒有關係的話,雲氏能獨攬兩年的獨家銷售權就算皇帝開天恩了。

    現在皇帝要把鹽鐵真正弄成國營,不給私人半點機會,這不是出自私怨,而是大義。

    戶部知曉誰能做殺毒藥的主,所以文書給到了老神仙手裏,老神仙再派一個道童把文書送到雲初這裏。

    雲初沒有耽擱,直接拿出殺毒藥的製作祕方交給了小道童,然後那個小道童走了一遭戶部回來之後,又給了雲初一份文書,文書上說,雲氏以後還是可以釀造殺毒藥,不過數量規定在一萬罈子,而且蒸餾用的基酒,由戶部提供。

    所以說雲初在交出殺毒藥的祕方之後,獲得的收入不但沒有下降,反而增長了。

    雲初願意把這些好處看做是老神仙的顏面。

    自從遼東戰事過後,大唐對於周邊國家,部族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以前或許會對那些羈縻國,羈縻部落有一些補貼,甚至是免除稅率這樣的好處。

    現在沒有了,那些國家

    ,部族不但要按照大唐制定的單子朝貢不說,那些異族商賈們進入大唐做生意的時候,還會被課以重稅。

    因爲朝堂上的那些大官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大唐是全世界對異族商賈課稅最低的國家。

    那些商賈們從大唐帶走的貨物回到故鄉,往往賺取的是一個天價利潤。

    太宗皇帝剛剛登基的時候,大唐國力艱難,那個時候的大唐需要盟友,所以在某些時候,吐谷渾,薛延陀,突厥,高句麗,新羅,百濟,倭國,吐蕃都是以盟友的形式存在的。

    現在,大唐已經變得極度強大,所以不需要盟友,而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也確實沒有需要盟友的需求。

    在沒有外患的時候,就到了李治清除內患的時候了。

    顯慶三年一月初,李治下旨免除了河北道三年的錢糧,以酬謝遼東之戰時期河北道百姓對大唐軍隊的支持。

    顯慶三年二月,李治又下旨免除了河東道兩年的錢糧,希望能達成藏富幹民的目的。

    同時派遣李義府爲河北道黜陟使,全權處理河北道一切事宜。

    跟朝堂上的風聲鶴唳不同,萬年縣,長安縣的百姓們卻過的極爲開心。

    因爲萬年縣進一步放開了坊市的宵禁令,從《萬年縣,長安縣坊市管理條例》的頒佈之日起,允許相鄰的坊市在坊牆上開洞,將相鄰的坊市連接起來,允許鄉鄰坊市的百姓們自由活動。

    最先響應這一政策的坊市,便是西市,東市,晉昌坊,光福坊,平康坊這些商業坊市。

    這就導致長安城的商業經營時間被拉長了。

    也讓喜歡俯瞰長安城的李治很滿意,他的城市終於在晚上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而是多了幾處耀眼的光亮處。

    這些光亮是李治准許的,所以他頗爲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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