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顧盼卿睡得很差,身爲京城第一才女,她本就是一個心思細膩又敏感的人。
一幅畫、一帖文字,都能夠引起她的許多遐想。
更別說如今整個大將軍府,裏裏外外都在傳言,四嫂蘇靜荷與任野之間的緋聞。
每一次聽到這些謠言,顧盼卿都會氣得直咬牙。
她當然不是爲蘇靜荷打抱不平,她多麼希望這謠言裏說的人,是她和任野!
他們本就是青梅竹馬。
以前任野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顧盼卿。
爲了博她一笑,任野跳到湖裏抓魚,帶人進山裏打獵,甚至爬到懸崖上採花!
可這一切都變了。
不知何時,任野已然變成了一個顧盼卿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多希望一切能夠回到從前,讓任野回到她身邊,圍着她轉,彷彿整個世界只有她,別的女人都只是庸脂俗粉,路邊野花。
這時候,婢女匆匆步入,對着顧盼卿說:“小姐,表公子來了,說是帶來了夫人的書信。”
一聽到家裏來人,顧盼卿趕忙起身。
她步履匆匆地出了小院,還沒到大堂,半道上就突然衝出一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六嫂,這麼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啊?”
一見來人是任浩成,顧盼卿眉頭微微皺起。
顧盼卿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她本就有些心煩氣躁,再加上看到任浩成那假模假樣的笑,讓她覺得反胃!
她當下對着任浩成說:“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讓開。”
任浩成可是從市井裏出身,那些地痞流氓的行爲作風,就像烙印在他的骨子裏一樣,一開口盡是油裏油氣。
他說:“六嫂,別這樣嘛,小弟我剛剛來洛陽,身邊熟悉的人也不多。”
“我看嫂嫂近幾日也是一人閒在家中,不如嫂嫂帶我出去轉一轉,讓小弟我觀摩一下洛陽的繁華如何?”
身爲洛陽城第一才女,顧盼卿是何等高傲?
無論以前也好,現在也罷,眼前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和街邊的地痞流氓無異!
她壓根就看不上任浩成,連多餘一句話也懶得說,直接從旁邊的花園裏繞開,走另外一條路。
任浩成看着顧盼卿遠去的背影,吐了一口痰。
罵罵咧咧:“一個寡婦在老子面前裝什麼裝?”
“不知道老子纔是這大將軍府未來的當家人嗎?”
若是一般人,自然不可能會繼續追上去自討沒趣。
但這任浩成可是個十足的地痞無賴,他當下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跟了上去。
來到大堂外,任浩成隔着窗戶,就聽到顧盼卿在跟一個彷彿風一吹,就會倒的文弱書生談話。
這文弱書生叫方子須,他是顧盼卿姨娘的兒子。
自古表兄妹結親的例子比比皆是,因此,方子須也是從小就覬覦自己的表妹。
方子須一見到顧盼卿,立即起身,先是文縐縐地對着顧盼卿行禮,嘮了幾句家常。
然後開口就勸慰:“表妹,如今姨父已經官復原職。你身爲中書令的千金,如何能夠在他人家中獨守閨房,守活寡?”
“回家吧,反正你當初跟任四郎的婚姻也是假的。”
“只要表姨父出面,向陳老太君要一份和離書,從今往後你跟任家就再無瓜葛。”
方子須越說越靠近,他靠近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他的雙手。
在他眼中,顧盼卿是越發得美豔動人,以至於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抱抱她,親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