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199章
“竟是舒儀姐姐發現的?還能如此妥當地迅速封鎖消息,她可真厲害啊!”
李明婉由衷讚歎道。
她覺得自己能官至七部長官,主要還是沾了身份的光。
郡王府沒有女主人,內務與財政一開始就是由她替大哥管理的,大哥的勢力在擴張,她跟隨着擴張一起成長,才能處理越來越繁雜的財政工作,以至於如今領導一部。
她身處肅城,再加上財庫充裕,又有大哥的全力支持,基本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把工作安排下去就行了,她的工作並不難。
舒儀堂姐就完全沒有她的這些便利,到地方上安置管理流民,與縣令無異,那不僅要安排流民的衣食住行,鎮壓騷亂,解決流民們之間的矛盾,分田地,主持耕種等方方面面都要管,她又以女子身份去做這些事,必定會遇到更多的阻力。
不管是勇氣還是能力,都叫人佩服不已。
就連林德康也有些詫異:
“臣還以爲安和公主會回肅城,在財政或教育部任職,不想她竟留在了西疆。”
李洵說起此事也不掩讚賞:
“她一直就聰明,也很有魄力。”
身處敵營的時候,她就能突破那彥圖的重重封鎖,鋌而走險給他送消息。
那時候雖說是利用了那彥圖的寵愛,可聰慧的女子一旦走出了後宅,也是能迅速成長,在其他事上大放異彩的。
“我原本打算讓她帶人做些翻譯或戎族語教育類的工作,沒想到她的志向不在於此。聽伍汲說,她生產前一直沒閒着,主動在他身邊做助手,想必那時候心裏就對自己的前程有規劃了。”
“殿下,以後西疆也是要建立官制的,難道要任命安和公主做縣令?”yhuguom
西疆目前人口稀少,兩萬人可不就是佔據了一個縣麼。安和公主帶人去安置流民,做的就是縣令的工作。
按照一般流程來說,這些管理流民的人,以後都會成爲臨時的縣令。
李洵道:“沒錯。你把她當一般的縣令來考評便是。”
女子的才能,本就不限於教育部與財政部可以施展。
女子原本是可以和男子一樣勝任各種官職的。
李舒儀這邊趁着西疆尚未建立官制便管理一縣,便是爲所有女子打開了一條新的出路。
她若做得好,便能給其他有志向的女子樹立新的榜樣。
事實上李洵也並不覺得她會做得多差。
畢竟以如今的科考制度,很多進士以前也沒有任何治理的經驗,不也一樣可以直接被委派成一地縣令麼。
說完這事,話題又回到了銀礦上。
這銀礦既然已經發掘,必然就要開採。
目前礦業都是由工造部管理的,銀礦李洵也沒打算剝離出來。
但銀礦涉及財政,還需要由財政部親自去監管。
“明婉,你那邊也要派人去監管銀礦,派得出合適的領頭人嗎?”
財政部大多數是女子,身體嬌弱,像是去北戎這樣比較艱苦的環境,一般都派男吏員出差,女吏員大多都是去更穩定繁華的中原城邦。
李明婉在腦海裏把財政部的下屬們篩了一遍。這個銀礦以後將是郡國最重要的財政來源之一,去監管銀礦的人,也會手握很大的權柄。
按理說,這等蠻荒之地應該派男吏員去。
但財政部本就是大哥爲天下女子所專門開闢的爲官門路,若女吏員事事嬌弱不如男吏員,一步步讓出權柄,要不了多
久,這財政部不又成了男吏員的天下了麼。
“大哥,我打算派盧文萱去。”
“盧文萱?”李洵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林德康提醒道:
“第一次吏員選拔考試的女魁首,後來被公主要去財政部了。”說着他臉上露出笑意,“此女可是公主的得力干將啊,去年年末考評也是全優。”
原本當初考試後,李洵記得這盧文萱的名字,林德康還對此女頗爲看重,不過後來發現自家殿下見了那盧文萱並無什麼特別的表示,他也就把心中的那點心思放下了。
不過,此女後來在官場上的表現,在當時同批次選拔的官吏中,不管男女,都是佼佼者。
李洵也記起來了,盧文萱是商戶出身,走南闖北挺有見識。
他問七公主:
“那銀礦地處蠻荒,盧文萱能勝任嗎?女子在安全上總要格外謹慎些,你要問問她的意願。”
七公主道:
“大哥放心,盧文萱是會些拳腳功夫的,自保沒問題。再者,不是還有護衛麼,以她的手段是肯定轄制得住護衛的,而且她以前也去過好幾個北戎部落。這樣好的機會,她不會拒絕。您要是沒意見,那就定下讓她去了?”
李洵看得出來,妹妹很想爲盧文萱這個心腹愛將爭取到這次的差事。
聽兩人的說法,這盧文萱能力很強,也很有上進心不畏艱險,派她去倒也可以。
“好吧,既然你們都覺得沒問題,那財政部就派盧文萱去主事。”
李洵這邊發掘了新的銀礦,經費充足,京城的嘉佑帝卻沒這麼好運。
大啓的土地上銀礦極少,能找到的都找了,如今產量很低,對一個龐然大國的財政很難起到太大的改善作用。
清河一線的士兵們對李洵麾下大軍畏之如虎,在經歷過燕山關叛逃後,他便堅定了決心要重新招兵,並且進行封閉式訓練。
去年他便陸續徵召了三十萬士兵。
爲了這三十萬人,嘉佑帝可謂煞費苦心。
他也意識到了精兵必須要砸重金來養,在國庫與百姓們都被給戎族聯軍的賠款掏空後,他將目光轉移到了各地的富商身上。
江南富商首當其衝,緊接着便是醴河平原的富商大賈。
這一年多來,自從江南首富被查辦抄家後,江南與醴河平原每過兩三個月就有富商遭殃。
好像一夕之間,針對商人的管控就變得十分嚴厲了。
一抄家,基本上就是殺得人頭滾滾,好些的也是全家流放,叫商人們心驚膽戰。
爲了自保,不少商人只能更加緊密地依靠自己曾經投靠的靠山,給出更多的孝敬與分紅,爲保住身家性命殫精竭慮。
因爲對商人嚴查的風氣,連中小商人們的日子也變得很不好過。
大商人有來頭不小的靠山,官府不好過分盤剝,中小商人們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