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聞家人,”梁言言正在東張西望的,突然看嘩啦啦進來好大一批人,一看中心好位置上坐下幾個人,不正是這幾天遇見的聞家人嗎?
張虛聞言看了一眼沒說話,懶散的靠在椅靠看着目光所及之處。
梁言言突然噤聲有些害怕的低下頭,張虛側頭看了她一眼,“小木匠跟她換個位置。”
丁木匠擡頭向中間看去,見聞道猊肆無忌憚的看他們這裏,他起身梁言言換了位置,“你要是害怕他就別擡頭看他。”
梁言言有些痛苦的敲敲腦袋,“丁罔,我怎麼特別害怕看他的眼睛?我總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人哭,還有……還有人被什麼東西吃了。”
“所以讓你別看他了,”丁木匠伸手拍拍她安撫到。
張虛前傾了一下身體,擡手覆住梁言言的眼睛,手指對着她的眉心揉了揉。
“好了不疼了張姐姐,”梁言言又重新恢復了活潑開朗。
張虛鬆開手向後靠着默默不說話,耳邊喧鬧的聲音打擾到她沉默的世界。
“它是爲你而來?”丁木匠也放鬆的向後靠着。
“我有這麼大魅力?”張虛譏諷的回問道。
“這麼說逮兔子順帶還拔了一棵菜?吉祥鎮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丁木匠側頭看着張虛。
張虛眼裏閃過一絲微笑,“也不是沒有可能,你明年豈不是再也去不成了?”
“不去了!”丁木匠愜意的笑起來。
梁言言扭頭看着丁木匠和張虛,他們說的話她聽不懂。
“張虛,你今天想看熱鬧有點難了!”
“時間還長呢!重頭戲不上來老皮頭怎麼下場?”張虛看了一眼第一排的位置,那裏坐着一個老頭年過八十的樣子,一副精神抖擻的嚴肅模樣,他身邊坐了兩個中年男人一個年輕男人。
“你說他的傳人是年輕的,還是那兩個年屆五十多的?”丁木匠饒有興致的猜測起來。
“都不是。”
丁木匠仔細端詳了半天小聲笑到:“還真讓你猜對了,那三個人雙臂軟綿無力,撐不起他手裏行頭的千軍萬馬,今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頭戲寄在上面放光彩!”
“八十一個人,”丁六爺子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
“最多三十六齣戲,”張虛似笑非笑的說完。
“三十六齣戲?那老鬼的嗓子還能……”丁六老爺伸頭看着張虛,見她一臉涼薄的看好戲。
“他……真的大限已至了嗎?”丁六老爺沉重的問張虛。
“你想跟他告別還有機會,以後再想見他怕是要……”她輕笑的聲音裏都是溫柔。
梁言言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老實的坐着也不敢說話。
屋裏嘈嘈的人聲又進來一撥人,有一個肥頭大腦袋的人進來哈哈大笑,光光的腦袋看着像個胖和尚,慈眉善目的笑臉好像歡喜佛。
“和……”
“他可不是僧人,豹子頭家族的人怎麼會有善類呢?”丁木匠嗤笑的打斷了梁言言的話。
“看着真不像!”張虛說了一句。
“還記得豹子頭邊上的那個小女孩嗎?是何道婆的傳人,諾,今天她們也來了,坐在老皮頭邊上的就是,不過這個是另外一個傳人,那個陪着何道婆沒走出吉祥鎮,原來兩個老傢伙還有一點淵源呀!”
張虛聽丁木匠介紹擡頭看過去,“看樣子何道婆的傳人是來護老皮頭的,走陰堂的路就那麼窄,轉來轉去在一起很正常。”
“怎麼不見鐵算盤的傳人來?”張虛看了一圈沒見預料的人。
“他的傳人沒走出吉祥鎮,以後再沒鐵算盤這一號人了,就像那裏沒了棺材丁的位置一樣,”丁木匠一臉輕鬆的說完。
“今天老狐狸到是來了,在那個角落呢!”丁木匠指着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給張虛看。
灰白的襯衫平頭長臉,枯瘦的臉和身體都能看見骨頭了,不大的眼睛半眯着看着跟睡着了一樣睜不開,一個像特別像瘦猴子的老頭。
“他的三個傳人三年前,都折在了吉祥鎮硃批毛筆手裏,從那以後他就退出了定星桌,現在像漢城的義莊會,龍城吉祥鎮的龍蛇鬥,就沒了老狐狸一號人。”
“今年湘家人突然參與進來,南家鬥法明年應該會更激烈角逐了!”
大院子里人越進越多,一個小時的功夫院子裏坐滿了各色人。
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走到臺階上方,一揮手兩個年輕人從屋裏擡出一個掛鑼架子。
紅色的木架子對着金色的鑼,看着很有些年頭了,中年男人手裏拿着鑼棒,對着放好的架子就棒棒棒敲了三下。
震耳欲聾的鑼聲刺的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各位八方的朋友們,今天來盤龍義莊會……”
“他是義莊什麼人?”張虛低頭問丁木匠。
“一個祖祖輩輩守護這個義莊的人,沒人知道他們是誰,都統稱他們爲善保先生。”
張虛再次擡起頭看說話的人,他面色紅潤無澤無親故舊的。
“看出什麼不對勁了嗎?”
張虛沒回答又看了一會,“普通人一個正主沒出來。”
“果然還是坐在下面才能看的更清楚!義莊這次不知道會掀出什麼浪來。”
“沒有龍蛇鬥熱鬧,”張虛漫不經心的看着沒完沒了的說話人。
“這是自然,這裏人想去鎮魂街至少得有一大半下不去,能去地冥界的人豈是他們能比的!”
張虛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掏出木頭刻起來,臺階上方說了什麼她也沒聽,至於有頭有臉說話的人,她更是忙的沒時間看。
一晃上午半天的時間過去了,中午義莊給每人分發了一份素齋飯。
喫過飯院子裏的人走動起來,熟悉的人都在相互打招呼說話,丁木匠這裏也沒清淨,不少認識他的人都過來說話聊天。
“棺材丁,你怎麼放過這個機會?”一個憨頭憨腦的人過來問到。
丁木匠笑了一下,“吉祥鎮一出龍蛇鬥讓我厭倦了鬥法。”
周圍假裝說話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看着他,他們都知道丁家村的棺材丁名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讓一個好鬥的走陰堂先生慫了呢?
“今年的吉祥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問話的人仗着熟悉不管不顧的問了出來。
丁木匠看看他沒回答不冷不淡的說道:“明年上元節還有龍蛇鬥,你想知道便去參加看看就曉得了,通過別人說的沒有自己切身感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