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木匠拿着木錘下狠力的往下砸。
被張虛一把握住了,“小木匠,他是普通人別造殺孽了。”
丁木匠眼裏閃過水光,緊抿的嘴角都是戾氣臉色卻是風平浪靜的。
丁少磊父親看丁木匠一錘子下去,他都嚇愣住了呆呆的半天才反應過來。
“按他說的做,你的心願不就是讓你母親入土爲安嗎?至於他以後會怎麼樣,那是丁家的事情了。”
“五叔要怎麼幫我?”丁木匠轉頭看丁少磊的父親。
“明天開祠堂我會幫你母親打撈上來,然後送去村外入土安葬,晚上再把這件事拿到明面上說。”
“爲什麼不是拿到明面上說了再葬?”張虛覺得好奇怪他這是要先斬後奏?
丁少磊父親斟酌再三才低聲說到,“我懷疑那人算計少磊就是爲了這事,少磊喫水孩子已經有好幾年了,我知道的時候查了先人的書,找到了一個辦法阻止了他,可是最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有人解了他的禁錮,我想方設法查遍了丁家人,卻是毫無線索,我一直懷疑是你做的,直到昨夜跟着你們以後,我明白我猜錯了,但是少磊這事絕不是偶然。”
“你會做陰事?”
丁少磊父親搖搖頭,“丁家的老祖宗留了不少書,遇到事了只要有心就能找出辦法來,丁家目前只有丁罔纔會陰事,所以我才懷疑的,可是經過昨晚我想丁家應該還有人會陰事,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個,但那個絕不是少磊。”
丁木匠跟張虛對看一眼,眼裏閃過沉思和慎重,沉默半響到,“我憐五叔愛子心切,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應了,若是我發現你誆我,五叔可別怪侄兒的木錘狠辣。”
丁少磊父親也是一臉嚴肅到,“我們父子與你無冤無仇犯不着騙你,就是你父親當年的事,我都沒有參與進去,我不怕你查我。”
“丁罔還有父親?”張虛脫口而出她說完院子裏沒聲音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丁罔的父親存在過?”
“當然存在過,他不存在怎麼會有丁罔的?丁罔爺爺和我父親是堂兄弟排行老七,丁罔爸在我們這一輩裏排行第三,他母親是他爸從漢城帶回來的姑娘,回來半年不到人就沒了,他爸有點受不了打擊,夜裏趁人不注意自沉蟒河了。”
“不對,我聽到的不是這樣的……”
“你聽到的是你母親去了,你從蟒河底出生了被送上來的,你爸出村再也沒回來了是不是?少橋他們的也是這樣說的,五叔實話告訴你們,他們是被沉蟒河的,人就葬在荒林子中間帶字的那個墓裏。”
“被沉?爲什麼?你爲什麼沒有被沉,”丁木匠緊緊的盯着丁少磊父親問到。
“我是普通人葬林子裏沒用,你們五個裏面除了少磊是普通人,其餘都是鬼孩子,也包括你們父親……”
張虛聽完久久無語,無聲的把丁少磊的腦袋綁起來,又拿出手長的針在他眉心扎來扎去。
“有什麼明天說吧!空氣裏有陌生人的味道過來,”張虛幾乎是耳語的說了一句。
丁木匠對門口看過去,坐在地上拿出木錘叮叮咚咚的敲打起來。
丁少磊父親看丁木匠時不時的看門口,他閃身走進一間漆黑的房間裏,趴在窗戶上對外看去,月光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掠過窗邊不見了。
他在出來的時候看丁木匠看他,只能無聲的搖搖頭。
丁木匠點亮一盞檯燈過來,開始修補丁少磊的腦袋,敲打修補了一個多小時,撿了一條墨斗線出來拴在丁少磊的兩個中指上。
張虛拿刀從手腕劃了一條裂痕,一絲血線滴在了墨斗線上。
“可以了,”丁木匠說完點了線火開始燒。
原本死挺挺的丁少磊慘叫着在地上打滾,他身上一層一層的滲黑水出來,一邊痛苦一邊嘔吐,他所滾過的地方都是一片水爛泥臭不可聞。
“少磊……丁罔他……”丁少磊父親驚駭的看着兒子,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心下焦心不已。
“你要是爲他好就別開口,一般人遇到他這樣的直接就打死了,算他有造化遇到了我帶來的人,今天這一燒以後那人都別想再打他主意了,”丁木匠寒涼的解釋到。
“以後再也不怕了?”丁父臉色頓時從憂心變成了沉思。
“少磊,你忍忍就過去了,以後就沒事了,”他舔犢之情溢於言表。
這裏沒什麼事是需要張虛幫忙的了,她轉身進了梁言言的房間,屋裏味道難聞打開窗戶通通風,點了幾柱香燃起來,牀上睡不安穩的人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收拾好屋裏再出來都凌晨四點多了,丁木匠這邊也忙好了,丁少磊腦袋一圈疤痕的被他老父親扶走了。
張虛見沒事情做了,拿起自己的東西回房間倒牀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到中午纔起來,隱約聽到說話聲出來看。
原來是一個不認識的婦人送飯過來,正在跟梁言言說話。
“姐你醒了,餓嗎?”梁言言回頭對張虛笑。
“真有點餓了,我去洗漱一下就來了,”她說完三兩步走到水龍頭下開始拘水洗漱。
不大一會功夫走過來坐下,“你腿好了?走路疼不疼?”
“說來真奇怪,昨天還疼的夜裏睡不着的,今天早上起來我腿有的地方都看不到傷口了,還有嚴重的地方也結了厚厚的疤,下牀走路一點問題都沒有,這醫生真厲害!”梁言言話裏都是滿滿的欽佩驚奇。
張虛喫飯的手一頓,伸手卷開她的褲腿,眼裏閃過一絲沉怒,丁罔做的還真是一點不浪費呀!
“是不是好了姐?”梁言言開心的問到。
張虛拿開手起身洗了一下再回來坐好,“小木匠出去了嗎?”
“早上就出去了,早上來了一個人找他去村外看地去了,都去了一上午了應該也快回來了。”
張虛一聽就知道是丁五叔來找的他,她也就沒多嘴再問了,專心的喫着飯,喫完飯喝了一杯水起來走了一圈。
“梁言言,我出去一趟約麼傍晚回來,你就在屋裏哪也別去,不管是誰來找你都不能出去,除非是小木匠和我親自回來叫你。”
“知道了,”梁言言聽了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反駁,很乖巧的答應到。
張虛進屋裝了點東西在口袋裏,又分別在兩個屋裏掛了銅錢和木劍,確保沒問題了纔出門往蟒河中心這邊來。
白天村裏走動的人還是挺多的,遇到她的人除了好奇也沒有別的表情,都是匆匆的腳步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