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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兩虎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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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夢裏是站在這個位置嗎?”張虛指着圈離門口有兩步半的距離。

    “確實如此,如果夢見一次也就算了,連着夢到好幾回了,”姚老闆回想了一下夢裏的情景。

    “夢裏是否在這個位置上有一隻公雞?毛色油亮,冠紅如血,雞眼怒睛圓睜,給你的感覺是炯炯有神,像是正在發怒的樣子?”

    “對對對……張小姐彷彿跟我一起看夢了一樣!”姚老闆頭如搗蒜的點着。

    “伸出你的左手給我看看。”

    姚老闆忐忑的伸出左手來。

    手掌渾厚,手指圓潤,掌心脈線清晰,靠近掌尾嗣脈線近乎斷絕,不過還是能看到之前的印記存在,脈心無橫生支脈,張虛心裏微鬆了一口氣。

    “你靠近不了是正常的,一般家禽都是護主的。”

    “所謂六畜興旺就是:“雞、狗、牛、豬、馬、羊。”

    “在我們這行裏六畜,雞在靈寢首位,位居乾卦,把香爐拿給我。”

    姚老闆卸下揹包,打開拉鍊掏出一隻雙耳銅爐,一盒質地上好的檀香,跟在她身後上前開門。

    張虛用力一拽,木門上生鏽的鐵鎖斷裂開,推開門一股濃濃的黴灰迎面撲來。

    在門外站了好一會,灰塵不再那麼嗆人後兩人才進屋,張虛走到脫漆的供桌前,桌上厚厚的一層灰足有半掌厚。

    “我讓你帶的粗布你帶了沒?”張虛回頭問。

    “帶了,”姚老闆從包裏掏出一塊布來。

    “從那頭開始,布抖開一路麻順下來,記住別讓灰落了地。”

    “好,”姚老闆抖開手裏的布,按照張虛的指點一路兜順下來,供桌上的灰塵都被掃進了布兜裏,足足有小半包的灰塵。

    “香爐、燭火、檀香都拿過來給我用,雙耳的不要,”張虛看他遞來的是雙耳銅爐拒絕了。

    姚老闆又拿出一個圓爐子雙手遞過去,香燭和檀香等張虛擺好供爐後才遞了上去。

    張虛在香爐兩邊立好蠟燭,沒有立刻點燃,“你把剛纔兜的灰倒進香爐裏。”

    姚老闆心裏稀奇卻不敢多問,張虛怎麼說他怎麼做,打開一個布小口,布里的灰傾斜着倒滿了香爐。

    見灰倒好張虛才點了蠟燭,抽出盒子裏的檀香,右手在上左手下拖香頭點燃,一把香頭點了半天才點上明火,香頭的後半截黑了一大半,好在香順利的點上了。

    插好香張虛默默的看了一會,只見一部分香芯通紅,外層燒過的香灰不落,還有一部分則是外層燒過的香灰落進爐子裏,香芯黢黑聳立怎麼也不斷不落的。

    “把米和茶葉給我,你再去取碗乾淨的水來,”張虛沒有回頭的跟姚老闆說。

    “我這就去給您取水來,”姚老闆看張虛的神色見看不出什麼,才把米和茶葉送了上去。

    沿着蠟燭點位張虛擡手撒茶葉,模樣很隨意就像是無所事事丟着玩一樣,茶葉散落的極其不規律,接着撒米粒就很慢了,她近乎是吝嗇的數着米粒丟進去的。

    姚老闆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端水的手甚至還有些顫抖。

    撒完米張虛才長吁了一口氣,“把你的那枚銅錢放進水裏端給我。”

    姚老闆二話不說從脖子裏掏出銅錢,只聽叮咚一聲銅錢落進碗底。

    張虛接過碗恭敬的放在茶米中心,“你去拜一拜無須磕頭,”說完側身走到邊上站着。

    姚老闆彎曲的膝蓋瞬間繃直,身子挪到供桌中間,彎腰四十五度虔誠的拜了三拜

    張虛走到香爐跟前撈出碗裏的銅錢,“姚老闆你上前來。”

    聽張虛喊他忙走過去。

    張虛拿起他的左手,把銅錢放在他的掌心中間,移開供桌中間的那碗水,對着放碗的地方就把他的掌心按了下去。

    姚老闆感覺手心下的米粒咯手,粉碎的茶葉焦脆不堪,冰涼帶水的銅錢像是長在他手心了一樣,一股涼意直達四肢百骸,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身上的汗毛根根豎立而起。

    這樣的涼意並不是外力風吹的冷意,那是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捎帶喘不上氣來的寒意,由內而往外的滲出,又彷彿遊走在全身的骨頭縫隙裏入骨附蛆。

    “受了他的供您老也該消氣了,陰間不管陽間不肖子孫的事,念在他還有善心的份上,望您老人家不予他計較纔好!”

    張虛嘀嘀咕咕的說完鬆開手,也拿開姚老闆的手,撿起供桌上的銅錢,茶米上清晰的印出一個卦錢的模樣來。

    姚老闆大駭,“這這這……?”他這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什麼臉上汗淋淋的,先前那股滲人的寒冷與這如火的夏天顯得極不相符。

    張虛自顧的又點起香,這次就順利了好多,剛擦着明火就有苗,燃香過後的香灰無半點雜色。

    “明早八點去你家祖墳看看,那個時間點剛好適合去,”說完拿着香來到雞圈門口邊放好香。

    “張小姐這碗水怎麼安置?”

    “還放在剛纔的位置,明天看完墳地我有其它用處的,你這老宅的事情算是結束了,”張虛平靜的看着姚老闆說完。

    姚老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會子看張虛給了萬事安的神色,他不自覺的放鬆下了身體來,連日來的緊繃和恐懼都快讓他虛脫了。

    一陣微風拂面而來給他帶來了愜意,突然間他感覺老屋裏有了暖和氣,就是那種常年住人的活氣,不像他剛進來的時候,一股陰冷潮溼的空氣讓人頭皮發麻,走到任何一個角落裏,都有一種被人俯視打量看的感覺。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走出屋外拿着樹枝進來,認真的勾挑屋裏拐拐角角的蛛網灰塵,很快他全身昂貴的衣服上落的黑一塊白一塊的,全然不在意形象,反而乾的越發起勁,眼裏的笑意都沒停過。

    丈夫有多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他此刻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有句話不是說“夫唱婦隨嘛!”姚夫人挽起真絲衣袖,端了清水過來跟着一起擦洗麻掃。

    姚老闆扭頭看妻子,夫妻對看一眼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姚老太太安心的坐在通風口,微笑着看屋裏的兒子兒媳。

    “老太太還滿意嗎?”

    “滿意!”老太太笑的也開懷起來。

    “我會找個機會跟倩蓉說說,他們是離婚不離家,因爲外面的那個孩子,讓倩蓉生了搬離的心,怕老人知道受不了、怕孩子知道會受傷,還好有怕的!”

    “不然好好的一個家早就散了!”老太太僥倖的跟張虛訴說了緣由。

    “姚先生命中與姚夫人相扶,財宮主位兩虎相爭持久不下,於家不和子嗣衰微。”

    姚老太太低頭沉思,“虛丫頭有這等本事,爲何還在鄉下居住着?”說完無意識的轉動着手裏的八子頂翡串,看張虛的目光溫和裏帶着銳利。

    “祖宗給飯喫不拘在哪裏住,我們這一行的除了接事做事,主家其餘的事都與我們不相干,”張虛摸摸額頭笑笑回答。

    “你要是願意,我讓守昌給你介紹幾個朋友?這樣你們一家子也不用這麼辛苦的奔忙了。”

    “謝謝老太太的好意!我家祖上有誡制,凡事不過眼耳,只吃手裏的半斤米,”張虛不在意的笑着拒絕了姚老太太的好意。

    她其實挺不喜歡給有錢人家做事的,他們一邊畢恭畢敬的求你幫忙,又一邊居高臨下施捨給你錢財,好像他們天生就貪這些東西一樣!你要是不接他的事,他能天天不睡覺的去求你,真可謂是軟硬兼施的求,

    她們做先生的是貪,可是他們貪的不是錢財是命,普通人或許對難得的某項天賦倍感高興歡喜,她不喜歡,她反而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

    就像眼前這老太太,黃土已經埋到頭頂了都不願意走!

    這活着享盡榮華富貴都不夠,還想走後過着極樂的生活,把自己生前身後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還當她是她兒子平常請的那些先生?可以言語隨意的警告她?當心貪心過頭一場空!

    姚老太太聞言看張虛不接話,她蒼老的臉也嚴肅冷漠了起來,“守昌請虛丫頭來做事沒說規矩嗎?”

    “規矩?我想姚先生是不敢跟我提規矩的,我是還一個人的人情纔來的,怎麼老太太不知道嗎?”張虛似笑非笑的回問到。

    姚老太太誨莫的看着張虛,眼裏閃過莫名的煩躁和不甘,“給你錢你不要,給你名你也不要,爲什麼一定要我老婆子讓路?”老太太陰沉憤怒的聲音從胸腔裏發出質問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在乎,其實我也不是淡泊名利的人,只是我有命拿無命花,而且我想要的老太太給不起,你已經九十高齡的老壽星了,何必搶奪子孫的運路呢?”

    “老太太敢對兒子說靈禽護他的原因嗎?你三魂七魄跟你已經遊離了很久,姚家的家護神都怒了,你又何必不甘心非要讓那小生命給你讓路呢!”

    “就算我不插手管了,你也逗留不了多久,你兒子的父母堂呈陰黑枯兆之態,面相早已歪斜離位多時,再拖些時間怕是白白枉送了那條小生命,他破財百災必劫,所以你家靈禽纔會夜夜三更天驅趕你的魂魄,老太太還要我說下去嗎?”

    姚老太太頹然的看着張虛,空洞的眼睛裏都是疲憊和不捨,張了張嘴半天呢喃細語到,“我還沒活夠……我捨不得就這麼走了!”

    “人老怕死我可以理解,”張虛說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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