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彬看着周祈安感覺有話要說,最後忍住了。
周祈安覺得他是對自己的輕視,言語上更加不客氣。
“尹公子已經目的達成,連應付人都不願意做了。”
尹文彬顯得很無奈:“你現在既有更緊要的事,沒必要一直盯着我。”
“你若沒做壞事,何必在意我盯着你?”
“什麼算是壞事呢?”
周祈安不假思索回答:“你害了那麼多人,還要我說嗎?”
“若這樣做也是爲了救人呢?”
周祈安沒想過。
害人就是害人,又怎麼可能是爲了救人?
“祈安,別跟他多廢話。他就是爲自己做的事找藉口,別被他騙了。”
“賀三小公子,你說我害人完全是憑鐵心紅的一面之言。這就是她的目的,爲的就是讓你們懷疑我,使我尹家名譽受損。你這樣聽信一個邪祟的話,就不擔心有損師門顏面嗎?”
“閉嘴。不准你這麼說!”賀雨氣得上前就要收拾尹文彬。
“你也給我閉嘴。”賀雷及時攔住他。
“二哥,你怎麼總幫他說話?”
“大哥不是說一切事情等出去後再做定論嗎?不准你在這裏亂來。”
賀雷搬出了賀風,賀雨不敢再說了。
賀風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透。
周祈安還是氣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現在還不知道前邊的情況,你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
尹文彬對他好似帶着幾分威脅的話並不擔心:“我信守約定。既然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周祈安最討厭這種故弄玄虛的話,正想多理論幾句。青蘿擋在他面前,冷聲道:“你若不能集中精力控制靈網,就趁早收了它。免得耗費靈力還容易問題。”
剛跟尹文彬說話期間,靈網確實有了些許鬆動。
周祈安知道這一方面是因爲情緒波動導致分神,另一方面是長時間控制靈網感到了疲憊。
他當然不願承認後者。嘴裏應了句“是,我知道了”,不敢再和尹文彬爭論,重新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靈網上。
“綠光,是綠光。”賀雨高聲喊起來。
幾人忙朝出口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大哥,你相信我。雖然只閃了一下,但我絕對沒看錯,確實是綠光。”
賀風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大哥相信你。既然宮公子已經發出信號,你們就趕快出發吧。”
尹文彬整了整衣服:“快走吧。我被這線束着腿走不快。出去後還有很多事要做。”
周祈安先前用靈線束住尹文彬的手腳並沒有束得很緊,主要是讓他手不能有大的動作危害旁人,腳不能快行防止私自逃跑。因此並不妨礙他慢慢走路。
賀雨嘲諷道:“連安葬尹行首的事都省了,還有什麼好急的?”
“出去後就是新的身份,新的責任,新的開始,自然要忙的事很多。賀三公子,這點你是體會不到的。”
他的話帶着得意和炫耀,讓人聽着就不舒服。賀雨正想駁回去,尹文彬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先一步朝外走去。
“別耽擱時間了。路上注意安全。”
賀風發話了,賀雨只好改口道:“大哥二哥,那我先走了。你們也快點出來。”說完,在周祈安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追着尹文彬而去。
青蘿對周祈安道:“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這有什麼,再堅持一個時辰都沒問題。”周祈安嘴上逞強,身體卻不會說謊。他修習時間不長,對靈力的控制比其他人更耗費體力。此時臉色已開始發白。
青蘿也不說破,放出紫夜藤在周祈安的腰上纏了幾圈。
“你只管全心控制靈力,其他都不用管。”
周祈安知道青蘿這樣在前邊牽引,是爲了讓自己不用管腳下的情況。可看上去卻像是自己做錯了事,被綁着受罰。
“不用這麼麻煩,我跟在姐姐身後也是一樣的。”
周祈安感到難爲情,這樣出去被賀雨看到肯定要笑半天。正想賴着不走反抗一下就感覺腳下一空。他很快反應上來,是青蘿藉助紫夜藤將他的身體擡了起來。擡得只是剛剛離地,加上洞內光線不好,不注意看很難發現。
青蘿也沒有理賀風賀雷,拉着周祈安就往外走。
周祈安更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就像被牽着的小狗。
他真的什麼都不用管。身體被紫夜藤拉着向前,根本不用走路。想到青蘿此前已經耗費了大量靈力,周祈安很快由難爲情變成了內疚。
“姐姐,我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但現在不需要。”青蘿打斷他,“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靈網控好,別讓頂上的石頭掉下來。要不然我還要費勁護你。”
周祈安知道青蘿的性子絕不會聽自己的話,與其跟她爭論這個還不如做好真正該做的。絕不能讓她因爲自己再受傷。
“是,那就辛苦姐姐了。”
周祈安把路上的事情全都交給青蘿,自己仰頭查看靈網對洞頂落石的控制情況。這一看,心裏呼呼的直冒冷氣。
剛纔他全憑感覺讓靈線在碎石中穿行,織結成網。本以爲做的很完美,現在親眼看到才發現靈線在洞頂分佈的亂七八糟,網眼疏密不均。有的石塊下甚至只有一條靈線勉強固定。小的碎石還是會不時掉落下來,大一點的看上去也是岌岌可危。只要自己對靈網的控制一弱或是靈力耗盡,整個洞頂都有坍塌的可能。
他仔細檢查洞頂的每一處,看到有潛在危險的地方就想辦法加固。他現在沒有更多的靈力去增加靈線,只能從不要緊的地方調靈線過來做增補。希望這種拆東補西的辦法能讓靈網撐到賀風賀雷出來。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山洞裏靜的連走路的腳步聲都聽不見。青蘿放出幽月在前邊領路,紫夜藤另一端是輕飄飄跟在後邊的周祈安。淡淡的光線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山壁上,透着詭異。
青蘿走得很快,沒多久就追上了尹文彬和賀雨。
兩人本來就關係緊張,此時更是互不理睬。
看到周祈安來了,賀雨是肉眼可見的高興,更對他和青蘿獨特的行進方式感興趣。本想戲弄他幾句,結果被青蘿閒人勿近的表情勸退了。
好在這一路除了偶爾掉落的碎石外,沒有其他意外發生。四個人算是有驚無險的出了有落石風險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