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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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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雨一聽是讓他離開,立刻不願意,氣沖沖道:“我不去,爲什麼要讓我去?”說着眼睛期許地看向賀風,希望他能站在自己這邊。

    賀雷沒等賀風開口,道:“三弟,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冶城的事情現在還沒有頭緒,咱們就應該想盡辦法先把事情打探清楚。我知道你想留下來幫忙,覺得尹府的事情比去找榕婆重要。其實你是想錯了。現在已經知道尹鴻方就是邪祟附身,只要驅除邪祟即可。可嬰孩魂魄丟失事情現在還毫無頭緒。這畢竟纔是咱們來冶城的真正目的。讓你去找榕婆,是因爲你御劍的速度是我們三個中最快的。而且都說榕婆不好溝通,你一向嘴甜會說話。這事交給你比我和大哥去辦更容易成功,定能從榕婆那裏打探出消息。你去找榕婆比你留下來作用更大。這個時候不能僅憑自己喜好做事,要以大局爲重。”

    賀雨被賀雷一番話堵得沒辦法反駁。

    他清楚,自己的功法靈力雖比不上兩個哥哥,但御劍術絕對是強於他們的。強的原因,說起來也好笑,因爲師父三枯真人覺得既然其他方面賀雨不一定能做到最好,不如把御劍練到最強。這樣如果真在外遇到危險,起碼還有一項過硬的術法可以用來保命。

    賀風聽了賀雷的話也頻頻頷首,顯然是同意賀雷的建議。

    賀雨極不情願,可看賀風和賀雷的態度,也知道這個事自己事躲不掉了。也只能自我安慰,是因爲賀雷說的原因,這件事才非他莫屬,而不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所以給他安排了最安全的事情。

    賀雷見賀雨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說個不停,知道他已經接受了安排,又安慰道:“你放心,等你回來,我一定把尹府驅邪的經過仔仔細細的告訴你。”

    賀風看了看天,道:“既然這樣定了,你現在就出發,早去早回。見到榕婆後一定要客客氣氣的,不能耍性子,誤了事情。如果榕婆太難說話不肯幫忙,你也不要勉強。回來後咱們再做打算。你出了城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御劍,別驚到旁人。”

    “這麼不放心就別讓我去啊!”賀雨小聲嘟囔。

    賀風和賀雷權當沒聽見,只是再三叮囑他要注意禮貌,不要節外生枝,不要魯莽行事。聽得賀雨更煩了,敷衍地答應後,磨磨蹭蹭的才往城外走。

    剛走了幾步,聽到賀雷在身後喊他“等一下”,以爲他們改變主意了,立馬歡天喜地朝着賀雷迎了上去。誰知賀雷追上他道:“見榕婆前記得好好整整衣衫,一定不能失禮。可不能像剛纔吃麪那樣。”說着幫他整了整衣服,然後和賀風匯入街上的人流,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賀雨在心裏哀嚎了一聲,希望落空的感覺讓他心情更糟了。一邊往城外走,一邊琢磨整件事情,越想越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來到城外一處僻靜的地方,正準備御劍離開,無意間低頭看見衣襟處露出杏色的一角。拿出來一看才認出是剛剛吃麪時賀雷給他擦嘴用的絲帕。用完後他隨手往衣襟裏一塞,這會兒看到纔想起來。

    賀雨眼睛一轉,覺得正好可以借還絲帕的理由再回去。既然說他御劍速度快,那等處理完尹府的事情再出發也一樣。到時候他也不休息了,連夜趕路,把耽擱的時間補回來就行了。順利的話,興許明天戌時前就能回來。

    賀雨也不管“還絲帕”這個理由有多牽強,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興沖沖地回去找賀風,賀雷。

    回到剛剛分開的地方,尋着最後看到他倆身影的方向一路找去,沒見到人。賀雨估摸着兩人是去買黃紙和硃砂了,找人打聽了賣紙張的店,準備去店裏。轉到一條街上,果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背影拐進旁邊的一條小巷,馬上追上去。

    賀雨原本想得好好的,可真見了兩人,心裏還是有點怵。畢竟是自己沒聽賀風的安排,故意找理由回來的。賀雨擔心被說,把折返回來的理由在心裏又順了幾遍,確保沒有遺漏,這纔將賀雷的絲帕拿在手上準備上前。心裏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如何要說服他們讓自己留下來,等尹府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再去找榕婆。無論有什麼責罰,他都認了。

    賀風和賀雷在街上走的很慢,一路在商討什麼,表情都很嚴肅。邊說邊往人少的地方走,不像要去買東西的樣子。

    賀雨隱隱察覺到不太對勁,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就見兩人突然停了下來,賀雷大聲道:“大哥,別猶豫了。要不然我特意支開三弟就沒有意義了。”

    這話聽得賀雨心中一驚,忙閃身藏在一棵樹後,小心地探出頭,好在賀風,賀雷都沒有發現他。

    “大哥,你我都清楚,縛靈網都抓不住尹鴻方身上的邪祟,冥火符也不會有多大用。即便是你我二人合力控制冥火符,也難保最後不會傷到尹鴻方。咱們三人本就是在回家的途中私自來到冶城,也是主動請纓給尹鴻方醫治的。如果真傷到了他,就算尹文彬不責怪咱們,也一定會被師父責罰。責罰是小,有損師門顏面是大。總不能讓外人說,焱雪門的教出的弟子徒有虛名,救人不成反害人吧!”

    賀風猛然攥緊拳頭,這後半句話顯然是戳中他的軟肋。

    賀雷看出他已經有所動搖,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又勸道:“大哥,我知道除去尹鴻方的情況,尹文彬身上也有很多疑點。你覺得用璇樞引靈陣有風險,擔心在御陣的時候發生意外不好應對。而賀雨的靈力是咱們中最低的,學習這個法陣也剛剛半年,如果發生意外,還要分心去幫他。所以我才提議讓賀雨去找榕婆。現在他不在,咱們不用擔心他。到時候我做陣眼,大哥替我護陣,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我知道大哥和我一樣,一直想檢測下這麼多年在師門到底學得怎麼樣。這次便是機會。大哥這麼猶豫,難道是對我沒信心嗎?”

    賀風背對着賀雨,賀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從他緊握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肩膀看,一定思想鬥爭的很激烈。

    賀風聽出來賀雷最後的話是在激他。兩人實力相當,他如果對賀雷沒有信心,也就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他當然不會這麼想。起初他也對賀雷讓賀雨一人去找榕婆感到奇怪,但賀雷說的原因也都在理,也就沒多想。沒想到,賀雷當時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還把他最大的顧慮支走了。賀雷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他若還不同意,不但白費了賀雷的用心,就連自己以後也一定會後悔。

    既然如此,倒不如痛快的放手一搏,以他和賀雷的實力,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賀風做了最後的決定:“我怎麼會不信二弟?咱們兄弟一心,定能無往不克。”剛剛還堅毅的臉上掛上一絲苦笑,“我剛只是在想,等三弟回來知道了,一定又要鬧了。”

    賀雷也笑了起來:“大哥不用擔心這個。三弟定會理解咱們的良苦用心。”他隨意向四周看了一眼,嚇得賀雨緊忙將頭縮回樹後,生怕被發現。

    既已決定要用璇樞引靈陣,那就要提前做好各項準備。兩人商量了一下要用的東西,就匆匆的離開了。

    只剩下賀雨呆立在樹後。

    他不是沒想過賀雷是故意找藉口支開他,只是覺得他們兄弟從小到大,事無大小從不隱瞞彼此。賀雷犯不着在這件事上瞞着他。不曾想,支開他的原因,是因爲他能力有限,留下來不但讓他們不能放心使用璇樞引靈陣,還會成爲他們的拖累。賀雷爲支開他找的那些理由,當時聽着有多好聽,現在想起來就有多傷人。

    一直以來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在他最無準備的時候發生了。

    賀雨想立刻衝到賀風,賀雷跟前。可到了跟前又該說什麼呢?說自己不會成爲他們的拖累?說遇到危險自己有能力自保?還是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只是單純的讓他們同意他留下?

    賀雨腦子一片混亂。

    好久回過神來,賀雨覺得現在還不到出現在賀風,賀雷面前的時候。

    原先還想以增加實戰經驗爲理由死皮賴臉的留下來,現在知道了他們讓自己離開的真正原因,這樣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如果自己按照原本的安排去找榕婆,感覺作實了自己是拖累這件事。可就算自己硬賴着不走,也難保他們不會放棄使用璇樞引靈陣。如果真這樣的話,自己依舊是他們的拖累。

    賀雨思慮再三,覺得自己應該先偷偷潛入尹府。自己的能力不及賀風,賀雷是事實。既然他們不放心他,他再要求留下來肯定不會同意。倒不如他悄悄藏在暗處幫他們護陣。如果遇到危險,他可以現身幫忙,證明自己絕不是拖累;如果一切順利,他再偷偷離開,他們不知道自己回來,也不會責怪自己不聽話。自己也就假裝不知道故意支開他這件事,也免得大家以後尷尬。

    賀雨猜測賀風,賀雷會先去準備作爲陣引的四樣物品,決定趁這個間隙先回尹府,找一處隱蔽的地方隱藏起來。他繞着尹府的外牆走了一圈,憑着早些時候在府內走動的記憶,判斷出尹鴻方所在偏院的位置,見四下無人,一躍翻進牆內。原想着進去後剛好在偏院門外,落地後才發現是個他沒見過的花園,知道是自己記錯了位置,心中暗叫不好。他若是在府內找偏院的時候被人看到,自己的計劃鐵定就要落空了。

    賀雨正在發愁不知道要往哪走,就見張權急衝衝地跑了過來,忙藏身於一處假山後。

    剛剛藏好,就聽張權喊道:“你躲什麼躲,還不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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