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那沉陽陳策,全家捨生取義,爲金江鎮傳遞軍情,請問是爲了先生之才,還是因爲心向朝廷?
最後請問先生,冒死爲先生傳遞軍情之人,又有幾分是陳策這等義人。”
一連三問,謝友成無話可說。
連顧應時也不敢此時說話,引起馮勝之的質問。
唐清安看在眼裏。
其實他也在猶豫思考。
歷史上後金的實力,遠比如今的金江鎮要強,如果不是流民摧毀了京城。
又有吳三桂投靠了後金,雙方合力打敗了輕敵的流民軍。
流民軍主力分成了三部,兩部在地方壓服反對實力,只有一部隨着李自成北上。
不是這般形勢下,後金是無法入主中原的。
而人人只看到李自成大軍滅了大明,卻沒有看到本質。
大明被滅,不是因爲李自成的大軍,而是數十年下來,背後不可計數,以億萬計的流民之血淚。
那麼自己真的被朝廷逼的退無可退之時,手裏的十萬大軍,能否滅周而替之。
何況如今的大周,還遠不到那種地步,至少目前還不是。
他雖然也是周人,可也是穿越者,心底裏並沒有忠君那一套。
思來想去,他也沒有決勝的把握。
根本原因還是因爲現在的金江鎮底子太弱,需要沉下心發展幾年積蓄實力。
“將軍在金江鎮,哪怕聽調不聽宣,也遠比剛纔謝先生所言領軍作亂要強十倍百倍。”
馮勝之真心的勸慰道。
公心他已經說完了,現在從私心談起,他和將軍這些年的情誼,他絕對是不願意將軍落得一個悽慘的結局。
在他看來,將軍還年輕,用不着這般心急,何必現在就斷了自己的後路。
形勢遠談不上此舉。
無非就是將軍這些年太過順利,加上將軍又年輕,容易得意忘形,身邊又聚攏了一批人鼓譟。
唐清安笑得尷尬。
他又沒打算如此,可馮勝之一臉的急切,倒是好像落實他真的要作亂一般。
見狀,顧應時出來解圍。
“政治的事,還是用政治的手段來解決,軍事是最後一步才需要動用的。
不到萬不得已之機,還是勿輕動軍事手段的好,成則成矣,不成則再無應對之力。”
“顧兄何以教我?”
唐清安連忙問道,轉移了話題。
“魏毅想要讓金江鎮規制於他,咱們也可以說動朝廷,讓咱們規制于山東巡撫嘛。
都是文官,歸於山東巡撫,遠比歸於魏毅要強。”
一個在遼東,一個在山東。
大有不同。
“好,就按照這個思路來辦。”
唐清安認可了顧應時的提議,這也是他內心的想法。
他們提出了思路,可需要出面主持的,則是京城的賈府。
陳德言收到金江鎮的來信,見事情之大,不敢怠慢,沒有去先下拜帖,當即出門去拜訪賈府。
果然。
賈赦,賈珍都不在家中。
賈政倒是在。
竟然來都來了,陳德言也不能轉身就走,還是去見了賈政。
賈政本來還信心滿滿。
當得知金江鎮所託付之事,立馬臉色爲難。
到底還是要去拜訪賈敬。
陳德言想到。
只不過因爲他每次都去找賈敬,而賈敬和賈赦,賈政乃同輩,不好顯得冷落兩人。
賈赦幾次提點,讓他也可以直接來找榮國府。
如今他不在,賈政又沒有主意,陳德言這纔去見了賈敬。
“替朝廷問話。”
看到信中金江鎮對朝廷局勢的推斷,賈敬大爲的驚歎起來。
他當然知道肯定不是唐清安想到的。
而這封信來的晚。
可見是金江鎮的人才想出來的。
連他自己都還沒有醒悟。
如今的金江鎮,文武兩邊都乃人才濟濟啊。
假以時日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