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前番將軍如何發怒,當衆斥責劉承敏,如何又寬慰了衆官員,肯定了衆人的功績,最後又如何誇讚了衆婦人。
回到了家中,唐清安第一眼就看到了晴雯抱着的兒子。
從晴雯手裏接過小乾,果不其然,立馬就開始哭了起來。
唐清安抱着兒子,興高采烈的逗弄,幾番下來沒有見效,心疼的遞給了晴雯。
晴雯才接過來抱住小乾,他就不哭了。
唐清安從晴雯懷裏抽出手,感到一些遺憾,兒子週歲的時候,自己因爲在鎮江,無法抽出時間回金州。
從出生下來後,不滿月自己就離開了他,以致於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得自己。
秦可卿先前有些委屈,看到夫君如此愛護兒子,這些委屈也就消散了。
“原來教了他喊父親,可是奇怪,你回來了他卻不叫。”
“他現在腦子都沒長全,能懂個什麼,只會伊呀學語,等再過幾個月,自然就會叫了。”
“你可別慣着他,以後把他教成了頑固子弟,我可得和你鬧的。”
秦可卿翹了眼,埋怨道。
“等他大了,往學堂裏一丟,和尋常人一般的學習,又能頑劣到什麼地步。
疼愛是疼愛,教導是教導,教導又要分輕重急緩,這其中的學問可大了。”
“弟弟們皆身負才華,都是夫君從小教出來的,我相信夫君一定也能教好小乾。
不說要小乾非要學到什麼地步,他長大後能不弱於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唐清安憋了眼秦氏,這裏外話中有話,難得理她。
到了傍晚,劉承敏趕來家中喫飯。
雖然唐清安回來家中,他原先是喜歡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喫飯,不過秦氏規矩大,到底分了裏外間。
裏間裏,秦氏和周氏等人一起用飯,還有晴雯,金釧兒,葛藟丫鬟輪番照顧小乾。
外堂,唐清安則和劉承敏喝酒。
雖然白日裏斥責了劉承敏,兩人提也不提這件事,早就忘卻了。
“大哥前番在鎮江報了戰功去京城,如何連個動靜都沒有?”劉承敏放下酒杯,問起了此事。
唐清安冷笑兩聲。
“原先我還擔憂朝廷會顧忌我,如何插手金州的事,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
京城裏的兩個皇帝,真是一對臥龍鳳雛,般配的壞到底。”
劉承敏不但沒有變色,反而認同的點點頭。
太上皇不顧國家安危,爲了保住自己的權利,放任老派勳貴發展勢力,導致和皇帝水火不容,不顧他死去後國家的形勢。
皇帝明面上倒是沒有動靜。
可如果不是三弟的打探,誰能想到山西那幫走私物資到蠻族的商人,背後竟然是他。
財權財權。
太上皇在國內根深蒂固,皇上爲了錢財,竟然不顧遼東形勢,和蠻族曲款暗通。
再想到朝鮮國主的行爲,劉承敏已然把這些儒家神話的君主看了個通透。
都是一丘之貉,國家最大的蛀蟲。
裏間裏頭,秦氏和周氏,三名丫鬟,安靜的很,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
小乾也很乖,平常不怎麼哭鬧,唯有陌生人抱他,他纔會哭鬧。
“朝廷爲什麼沒有動靜,因爲太上皇和皇上爭鋒相對,哪裏還顧得上我。”
根據三弟的消息,賈府的大小姐雖然成爲了貴妃,卻被老太妃叫去了。
日夜都在太妃寢殿裏伺候,並不得自由,連皇帝也只能在太妃宮殿裏見幾面。
想到這裏,唐清安也不得不感嘆。
太上皇真的很睿智。
只可惜他把精明全部放到了權利上,哪怕把他一半的智慧用在國事上,以國事爲先,國家又如何到這般的地步。
每當國家困頓時,朝堂上下都會根據形勢,號召改革,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會努力一番。
而太上皇難道看不見嗎?
以他的智商,他比誰都明瞭。
只不過改革就會得罪舊有的勢力,他爲了自身的穩固,不願意支持改革。
雖然還沒有徹底窺清楚門內的形勢,但是唐清安已經預料了十之八九,不會出錯。
兩個皇帝都是這般,就算皇上徹底掌權,同樣如此。
兄弟兩人談了一些形勢,統一了想法,劉承敏才問起來。
“大哥對於軍中的安排,真的決定如此麼?”
唐清安點點頭。
他纔是一個總兵,旗下營總雖多,卻也不算什麼,現在有了金州,鎮江兩地。
營總就跟不上形勢,需要更高一級的將領。
至於趙緱用,十年內都不可能擔任實職。
原先自己對朝廷顧忌甚多,現在朝廷顧不上他,那他也就顧不上朝廷。
兩人商議完,劉承敏打了一個酒嗝,放下酒杯不在喝酒,看了眼天色,打了招呼離去。
總兵府門房裏,早就有他的親衛等候,幾人剛上馬要走,被周吉出來攔住。
“將軍說二爺喝了酒,不好騎馬,讓我安排了馬車。”
果然,沒有一會兒,從偏巷裏就出來了一輛四輪馬車。
“這馬車白日裏我見了,倒是稀奇的很,既然大哥說不讓騎馬,那我就試試這新玩意。”
周吉上前要扶着劉承敏上馬車,劉承敏笑着搖了搖手。
“哪裏就到了要人扶的地步。”
上了馬車,坐在軟墊上,果然十分的舒適,等馬車伕駕着馬車開始行使,也不顯晃盪。
內院裏。
將軍回來的第一夜,誰都沒有睡意,滿心的歡喜,晴雯丫頭哄了小乾睡了,留下金釧兒,葛藟兩人,在外間忙來忙去。
唐清安坐在堂裏椅子上,秦氏揉着他的肩。
說是直道,有些地方還是繞了彎的,一路千里,唐清安也十分的酸疲。
秦氏的手指軟乎乎的,隔着絲綢的面料,讓人感到舒適。
“晴雯,你過來。”
終於聽到了將軍的呼喚,晴雯抿着嘴差點就忍不住笑,兩眼忽閃忽閃的。
看到眼前雀躍的丫頭,唐清安忍不住感嘆時間飛逝,當初見她時,才這點大,一個人哭着小臉,可憐巴巴的。
“聽說你在家裏頑皮的很,什麼事都敢做。”
聞言,晴雯立馬委屈了。
“我原來以爲喊我來是做什麼,想不到竟是訓我,老爺在京城的時候,見我第一面就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