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家見到了這個地步,索性破罐子破摔,彷佛罵街的村婦。
“真要是我男人不行,活該他被打,打死他我都不怨,反而還要罵他無能,拖累了將軍,辜負了將軍對他的期望。
可是我又聽到他營里人的來信,明明不是他落後,爲了照顧其他營總的臉面,主動承認是他落後。
我才又氣又急,幾日睡不下,我又是一個婦道人家,本不該我出面,可我家男人太過懦弱。
被打了也就算了,反正我們都是莊戶人家,挨頓打又算的了什麼,可是這罵名卻不能背下。
到底要來跟夫人說一說,不能讓我家男人得了委屈,還揹負了罵名,這等喫力不討好的事,也就只要他才能做得出。”
周氏和衆婦人一邊勸慰,一邊拉着朱秀家的進去,很快驚動了秦氏,領着晴雯等丫頭到了屋外。
“呀,怎麼這般?”
秦氏在屋裏聽得清楚,出來後一臉的驚訝,上前拉起朱秀家的。
朱秀家的見到夫人,不敢繼續放肆,一臉的委屈,又噼裏啪啦的一頓訴苦。
“原來是這件事啊,你看看你還哭花了一張臉,等你家的回來看了,都要認不出了。”
“他敢。”
朱秀家的也打起了笑容。
秦氏拉着朱秀家的入屋安座,晴雯各丫頭送來水盆毛巾,讓朱秀家的洗把臉。
一番收拾後,秦氏笑道。
“這臉洗乾淨了,妝容也沒了,將軍不日就要到金州,難道你要頂着素容去見朱營總嗎。”
笑着讓晴雯取來她的胭脂盒子,親自爲朱秀家的補妝。
朱秀家的不敢,嚇得起身連連躲避。
“你先坐下,聽我一邊跟你補妝,一邊跟你細說。”
推諉不過,朱秀家的感受着夫人的體貼,還沒等秦氏說話,原先的委屈已然消了大半。
“朱營總雖然受了委屈,可誰又不瞎,難道不知道朱營總是爲了幫武營總和各營總解圍麼。
將軍同樣也知曉,和我的信裏提過此事,對朱營總此舉極爲的讚賞。”
聽到連將軍也知道自己家男人是受了委屈的,朱秀家的臉上再也沒了鬱郁。
她來夫人處的目的,本來就是爲自家男人解釋,雖然自家男人信裏告戒她不要管這件事。
原先在老家時,爲了一根柴火,都能和村裏婦女抓撓一番,如今這般大的委屈,她當然不會聽自己丈夫的。
“將軍說過,朱營總一向寡言,但實則內心通透,有大將隱忍之風度。
任何事情交給朱營總,只要朱營總下了保證,將軍是最放心的。”
秦氏說完,讓晴雯捧來一面鏡子,接過來放在朱秀家的面前。
三言兩句下,朱秀家的心裏現在只有高興,當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下了一大跳。
“乖乖,這還是我麼。”
愛不釋手的摸着鏡子,眼睛捨不得移開。
“夫人的手真是了不得,把我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本來就有這番容貌,不然朱營總爲何獨疼你,這面鏡子你拿回家。
我再送你兩盒胭脂,以後照着我教你的,等朱營總回來,嚇他一嚇。”
“使不得使不得。”
朱秀家的又放不下手,又知道夫人家裏也沒兩面鏡子,如何也不敢接受。
“一面鏡子罷了,你我以後的情分還有一輩子,何必看重一些玩物呢。”
朱秀家的聞言,這才心滿意足的收下,對夫人越發的崇拜不已。
她原先還想着,將軍有未過門的正經嫡妻,有一番的小算盤和顧慮,他男人倒是罵過她不要這般算計。
如今這些小心思都沒了。
只恨自己小人之心,以後定要改了過來,纔對得起夫人這番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