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大門緩緩開啓。
陳墨看着眼前各種密密麻麻的各種按鍵頭皮都麻了。
“傻了吧？”
“確實有點。”
陳墨老老實實點頭。
控制室完美繼承了兩個基地風格上的不同。
天宮基地那邊由於有玉兔這個人工智障作爲統籌，所以控制室的作用更多的還是起到一個全局監管的作用。
但是南極分基地就完全不一樣了，這邊的一切操作幾乎都是要依靠控制室的實體按鍵進行控制。
其中最爲關鍵的部分，自然就是負責鑽井那邊的按鍵了。
這部分也是佔據控制室最多按鍵佈局的地方，其中三分之一的案件都是負責操作礦井的。
“哇！光是看着就感覺好複雜。”
“所以這些東西都是需要自己手動操作的？”
頭盔右下角，就連彈幕都在感慨南極分基地的複雜。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
畢竟這邊是永久陰影區，很多地方只要手動操控才能臨場反應避免意外。
就像是現在一樣。
由於長時間沒有使用，所以鑽井需要重新預熱才能投入使用。
這點如果讓智能系統來負責操控，可能就會有損壞鑽頭的風險發生。
老李走上前去拉動安全鎖，天宮分基地重啓運轉。
伴隨鑽井那邊的外部燈光亮起，老李按動按鍵，於是鑽頭的預熱也同步開啓。
分基地內部探出攝像頭，爲老李提供着鑽井那邊的高清視野。
陳墨看着老李的各種操作，除了“阿巴阿巴”只能在旁邊當起了捧哏，讓老李在一句句“大哥牛比！”中逐漸迷失自我。
技術活。
來不了。
很快，鑽頭的加熱就已經完成了。
老李緩緩推動拉桿，於是鑽頭也運轉着緩緩下降。
上次離開之前，老李將鑽頭升至高空，爲了避免鑽頭凍死在冰層當中。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將鑽頭重新下降到上次開採出的深坑當中。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大屏幕，一旦鑽頭出現任何意外，他都會第一時間升起鑽頭重新調整角度。
好在一切順利。
鑽頭深入地下，來到了之前開採的冰層處。
“呼！”
老李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腕。
緊接着繼續推動拉桿，鑽頭跟水冰接觸。
高溫讓鑽頭的深入更加輕鬆，老李繼續向下開採，堅硬的冰層也頓時在他的操控下紛紛破碎，最後順着早就準備好的通道被輸送進旁邊的轉換裝置當中。
在那裏，水冰將會被提純淨化成可以直接飲用的水資源。
水冰被提純淨化之後，就會順着之前挖好地下管道一路輸送進天宮基地當中。
最後，老李將推杆一拉到底，同時安東旁邊的紅色按鈕。
需要手動操作的地方就只有最開始的下井跟開採的環節而已，因爲那個時候最容易造成鑽頭損壞，所以必須要有老李這樣的專業人士根據經驗操控，結束之後就可以交給機械自動化處理了。
不然總不能專門派個人一直守在這裏手動開採，那樣效率低下不說，而且也有點太費老李了。
“這就算是完事兒了？”陳墨開口發問。
“嗯，這就算是完事了。”老李聳了聳肩。
現在南極分基地已經重啓完畢，剩下的就只需要交給機械自動運轉就行。
下次再來，就是水源儲備足夠使用，他們過來關閉南極分基地的時候了。
機械的運轉是有損耗的，開採鑽頭同樣也是。
所以當水源儲備充足之後，分基地就必須要關閉，停止無用的損耗繼續發生。
下樓來到車庫。
兩個人進入月球車，興致來了的老李還打開電臺播放起了名爲“一步之遙”的探戈舞曲。
當手風琴的舒緩前奏響起，兩個人的心情彷彿也跟着音樂一起放鬆了起來。
車輛緩緩駛出分基地，在黑暗中前進着。
黑暗的世界中，兩個人的心情也跟着音樂一起放鬆了下來。
作爲阿根廷探戈舞曲的極致代表，也是全世界樂迷所最爲熟知而深深愛上探戈旋律。
這首由卡洛斯葛戴爾所創作的世界名曲更讓人熟知的，卻還是電影聞香識女人的那經典一幕。
當失明的上校跟女士在舞池中起舞的時候，名爲一步之遙的舞曲也適時響起，爲上校的舞蹈平添了一抹別樣的優雅魅力。
現在。
老李正陶醉在手風琴的美妙旋律中，右手高舉，左手也做出了扶腰的動作。
整個人也在跟隨着節奏忘情的舞動着。
陳墨瞥了一眼身邊的老李，完全沒想到這貨竟然還有這種藝術細胞。
一曲終了。
老李也十分紳士的做出了退場的撫胸禮。
“小劉同學教我的。”
他開口，眼神中滿是回憶的神色。
“當時學校組織舞蹈比賽，我被她拉着過去當舞伴。”老李的嘴角掛着微笑：“可惜我的協調性不怎麼樣，她教了我好久都沒教會。”
“最後舞會比賽，我倆最後拿了最後一名。”
“其實如果舞伴不是我的話，她明明可以拿第一的。”
明明語氣裏再說遺憾的事情，可老李的嘴角卻滿是溫馨的笑意：“最後作爲補償，她我請她看電影。”
“當時她選的電影就是那部聞香識女人。”
“可惜我當時的悟性實在太差了。”
“上校的臭罵並沒有罵醒我，到最後我甚至都沒能比一個瞎子或者學生更加勇敢。”
“沒能開口說出自己的心願，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雖然沒懂，但是從那天開始，一步之遙就成了老李最愛的音樂。
也許是因爲那是他們兩個人一起跳的第一支舞，所以記憶猶新。
就像是這首歌的名字一樣。
他們兩個人之間距離就只有“一步之遙”而已，可就是這一步的距離，卻直到最後都沒有跨越出去。
陳墨不語。
他不知道這首歌裏竟然還有着老李這樣的往事。
只是握緊方向盤，沉默的開着車。
隨着他們駛出陰影區，整個世界也頓時變得一片光明。
“會沒事的。”陳墨說道：“一切都會沒事的。”
“是啊。”老李苦笑着閉上眼睛，淚水順着眼角滑落，他喃喃說道：“一切都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