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熙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要來吳家府邸,這裏明明已經成了死地。
有金陵楚大師坐鎮,別說是華文熙趕過來,就算是華家家主華青雲親自趕到,也只能低頭俯首。
一尊北涼龍帥,百萬北涼軍的分量,已經能夠穩壓華家一頭。
再加上估值萬億的千尋集團,華家在他的面前,就連螻蟻都算不上。
這位楚大師手中有了千尋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在經濟領域,外貿合作方面,已經能夠影響到整個亞洲的經濟。
這是就連龍國層面都要拉攏的巨頭啊。
至於區區一個華家,在中海還能勉強有點影響力,放到龍國,放到全球,根本上不了檯面。
這樣一比,孰輕孰重?
就算是楚大師動怒,踏平了整個華家,血流成河,那又如何?
上面難道還會因爲區區一個華家,得罪這樣的大佬嗎?
想到這些,華文熙的嘴中便是一陣陣發苦。
他強撐着身子走進了院子之中,一眼就看到圍牆坍塌,壓住了半邊身子的申向東,心中又是一顫。
就連申向東都出手了,可想而知,情勢之崩壞,到了何種程度!
不遠處,華文豹終於看到了華文熙,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放聲大叫起來。
“哥,你終於來了,快告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惹了多大的禍!”
“我們已經決定了,四十八小時之內,就讓這個小子和柳家完蛋。”
陳東果和夏楠的眼眸之中,也有了新的希望。
這個姓楚的武道通天,術法驚人,根本沒法抗衡。
如今唯一的希望,只能靠華文熙代表中海大家族,向柳家施加壓力,迫使他就範。
這樣勉強挽回大家的面子,那這一局就不算輸。
當然,無論他認輸與否,柳家以後都不可能存在於世,很快就會迎來中海幾大家族的怒火。
吳少安看着華文熙出現,他原本一直跪着,此刻也緩緩站直了身子,嘴角露出了獰笑。
他要等的人終於來了,逆風翻盤就在眼前。
吳少安要親眼看着柳世傑、還有那個該死的楚大師跪地求饒!
其他的人,看着華文熙終於出現,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
只要華文熙出現,便乾坤落定。
那個所謂的金陵楚大師就算神通通天,終究也只是一個草民,如何能與華家等幾大家族對抗?
吳少安小跑着,向華文熙迎了上去,一臉諂媚,同時還有壓抑不住的憤怒和痛心。
“表哥,你終於來了,我對不住表哥,沒有保護好您的客人。”
“對了,還有文豹,他現在還跪着呢,對方實在太囂張了,必須嚴懲。”
華文熙板着臉,面無表情,在地下抓了一塊半截板磚,繼續前行。
吳少安看到這裏,心中直樂。
看樣子,華家的這位少主是動了真怒了,居然不顧身份,掄起了板磚。
華文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跪在地下無法起身,卻是從嗓子眼中擠出尖利的嚎叫。
“哥,砸死他,在您的面前,我就不信他敢還手!”
下一秒,華文熙手中的板磚,直接砸在了華文豹的腦袋上,一下一下又是一下,一下比一下狠,雨點一般!
華文豹被巨大的力量壓着,根本無法躲閃,眼睜睜地被板磚砸得頭破血流,大聲嚎叫。
“哥,你這是做什麼?你幹嗎砸我?臥槽,你瘋了嗎?”
其他所有的人,看着這一幕,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以爲,華文熙書生意氣,這一塊板磚,肯定會砸在楚禹的腦袋上。
誰能想得到,他手中的板磚居然對準了華文豹招呼,而且彷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亂砸亂打,絲毫不管華文豹的性命。
吳少安跟在華文熙的身後,嚇得呆了。
他完全不知道,華文熙爲何下次毒手,大腦空白一片。
華文熙的板磚,雨點一般掄出,華文豹已經開始喊救命。
可憐他無處閃躲,根本沒法抵抗,腦袋上幾個血洞,鮮血流出,把半張臉都染得通紅。
柳世傑驚詫地看着華文熙,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
只有楚禹淡淡的看着這一幕,依然面無表情。
陳東果和夏楠兩人張大了嘴。
以他們對華文熙的瞭解,此人深沉睿智,喜怒不形於色,說話做事讓人如沐春風,別說是如此動粗動怒了。
華文豹捱了十幾磚頭之後,終於不支暈倒。
華文熙依舊不肯罷休,四處尋找,找到了一根粗大的木棍,咬牙切齒。
看他的樣子,完全是要準備把華文豹活活打死!
重傷的申向東,終於忍不住大聲喝道:“華文熙,你到底在幹什麼?瘋了嗎?”
華文熙不理不睬,手中的木棍,照着華文豹的膝蓋,狠狠一棍掄了下去。
啊!
已經暈厥過去的華文豹,疼得醒了過來,發出一聲慘叫。
所有人都能聽到,他的膝蓋骨被華文熙這一棍打碎,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然而,華文熙依然沒有停手,對準華文豹另外一條腿的膝蓋,又再次掄出。
又是一聲悶響,華文豹一聲大叫,疼得眼睛翻白,又暈了過去。
他捱了華文熙一頓暴打,此刻兩腿腿骨碎裂,全身血染,樣子極爲悽慘。
楚禹淡淡地看着華文熙,此刻終於露出一抹冷笑。
“你就是華文熙?哼哼,你倒是聰明!”
華文熙丟掉了木棍,恭恭敬敬跪在了楚禹的腳下。
“楚先生,華文豹有眼不識泰山,我已經替你教訓了他。”
“如果楚先生還覺得不夠,華家可以把他送入獄中,就憑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判個無期都可以。”
“如果楚先生還覺得不夠,那我保證,三天之內,這個人會暴斃身亡。”
華文熙說着,看了不遠處的陳東果、申向東和夏楠等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之意,最後還是一個頭磕在了地下。
“至於吳家,陳家,申家和夏家,他們做的事,說的話,自己承擔,與我華家無關。”
“不過,這三個人都算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們得罪了楚大師,我也難辭其咎。”
“我願意自折一臂,請楚大師給他們一個機會。”
華文熙說完,拿起了地下的木棍,重重一棍,砸在自己的右手手臂上。
只聽咔嚓一聲,他的手臂軟軟垂下。
華文熙卻哼也不哼,只是跪在地下,等待着楚禹發話。
所有的人,簡直無法形容心中的震驚,呆呆地看着這一切,全場一片死寂!
爲什麼?
爲什麼?
這他母親的爲什麼?
所有人心中,都無法理解,一個大寫的問號,充斥着每個人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