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二話不說,把手中的行李箱把唐思聰手中一塞,轉頭就走。
不見妃兒寶貝的這些日子,楚禹感覺自己已經憋成了一個炸藥桶。
要不是以前和韓採妍那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讓楚禹發誓不做渣男,他早就辦了徐瓊瑤。
機場酒店唐驚妃的專屬房間之中,暖黃的燈光之下,穿着浴袍的唐驚妃,眼眸如星,臉色暈紅。
她剛剛洗過澡,溼漉漉的秀髮,宛如水中的海藻,柔順而妥帖地披在肩後,真絲浴袍開叉的地方,露出蔥白的腿,線條纖美,肌膚如玉。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格的一聲響。
唐驚妃心中一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虛掩的門打開。
楚禹俊逸如玉的臉,就出現在唐驚妃的面前。
唐驚妃啊的一聲,投入了楚禹的懷抱,兩人抱在一起,只覺得人間值得,愛情如蜜。
半個小時之後,楚禹躺在牀上,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被。
他下意識地找煙,卻發現口袋之中早已經空空如也。
另外一邊,滿臉暈紅的唐驚妃撲哧一聲笑。
她拿出一包大重九,抽出一根菸遞給了楚禹,並且幫他點燃。
楚禹深深吸了一口,口鼻之間噴出煙霧來,將唐驚妃摟在懷中。
修煉成琉璃寶體之後,特別是突破通玄期之後,楚禹對塵世的飲食,已經漸漸減少。
抽菸這個習慣,卻是他刻意保留下來的。
神仙本是凡人修煉而成的,可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凡人的七情六慾,就算修成神仙也沒什麼意思。
而且,楚禹發現,就算自己修煉成了琉璃寶體,除了強大的力量之外,作爲人類的種種念頭渴望,並沒有半點減少。
這和傳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可不太一樣。
不過,他也知道,修行的路,纔剛剛開始而已,遠遠不足以達到傳說中太上忘情的境界。
兩人敘話,唐驚妃這才知道,傳說中的天下第九沈輕侯,居然便是自己的高中同學沈華。
他也是數年前,曾經在江北狂熱追求過自己的富家大少沈榮華。
楚禹不由得好笑。
沈輕侯一心一意,苦戀了唐驚妃這麼多年,唐驚妃居然不知道。
真是可惜了他近乎畸戀的深情。
添狗添狗,添到最後一無所有,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啊。
兩人小別之後,更勝新婚,絮絮叨叨,有着說不完的話。
突然,唐驚妃似乎想起了什麼,從牀上直起腰來。
“我差點忘記了,兩天前,我接到楚伯母的電話,說下個月初五,就是你外公的生日。”
“她說你們一家都要前往金陵賀壽,讓咱們趕回江北,伯母還說,讓我也去,我……不好意思去。”
唐驚妃說到最後,直接羞紅了臉,霞飛雙頰,更加顯得嬌豔欲滴。
楚禹倒是吃了一驚,隨即臉上閃過陰霾之意。
“外公這些年過生日,只請了我楚家兩次,每次去都鬧得很不愉快,這次怎麼又請我們了?”
唐驚妃奇怪地看着楚禹,一臉的不解。
“怎麼?你外公家的人很厲害嗎?老人過生日,怎麼能不請你們家呢?”
楚禹嘆了一口氣,臉上卻分明浮現出冷笑之意。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我媽出身龍都柳家,在二三十年前,也算是堂堂千金小姐。”
“後來,我媽得了一種怪病,各大醫院都走了個遍,卻無人能治,身子一天比一天弱。”
“我的幾個舅舅以爲她得了絕症,漸漸的也不怎麼關心她了。”
“只有外公和外婆每日還在尋醫問藥,甚至求神拜佛,爲她到處尋找名醫。”
“那個時候,我父親遊歷天下,剛好到了龍都,經人舉薦,進入柳家幫我媽治病。”
“他每日親手熬製藥湯,不眠不休晝夜服侍我母親,終於治好了我母親的病,漸漸地兩人有了很深的感情。”
“然而,柳家雖然只是龍都的二線家族,卻也不是我父親一個江湖郎中能高攀得起的,兩人戀情被人發現之後,我父親差點被打死。”
唐驚妃聽得入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楚禹。
“後來怎麼樣?二老是如何在一起的?”
楚禹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後來我父親帶着母親私奔出逃,三年之內,輾轉大半個龍國,爲了躲避柳家人的追蹤,甚至還逃到了國外。”
“再後來,兩人隱姓埋名到了江北,一過就過了大半輩子。”
“我母親隨着父親顛沛流離,辛苦操勞了一輩子,卻從未後悔過。”
“後來外婆病重,登報尋找我母親,想要在臨終之前見她一面,母親割捨不了母子之情,終於回到柳家。”
“那時候我們姐弟三人已經出生,柳家人卻死活要拆開父親和母親,說是丟了柳家人的臉,差點把父親活埋。”
“後來還是外公動了惻隱之心,放父親母親回到江北。”
“其代價是父親被打斷了一條腿,母親也被逐出家門,剝奪姓柳的權利。”
唐驚妃聽得憤憤不已。
“這柳家人也太霸道了。”
“伯母和伯父伉儷情深,我看他們過得很好,爲什麼就連祖宗傳下來的姓,都要剝奪。”
楚禹苦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來,龍都柳家和我楚家,不通音訊,人情淡薄,宛如陌生人。”
“只是近十年來,外公年紀大了,思念我的母親,所以才破例讓我母親帶着全家人,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唐驚妃心中稍感安慰。
“那柳家老太爺還算有點良心,伯母無法盡孝道,這些年來心中恐怕也難受得緊。”
楚禹冷笑一聲,臉上全都是譏誚之色。
“外公倒也罷了,雖然還是不理父親,可對母親以及我們兄妹三人,還是很好的。”
“不過幾個舅舅看我們,就像看乞丐一般。”
“每次外公過生日,母親都想去,可對於我們來說,卻比死還難受,不知要面臨着多少欺凌和侮辱。”
“我記得我十歲那年,父親被大舅當衆抽了一耳光,並且勒令讓他站在牆角,足足站了一整夜。”
“天亮之時,父親已經軟癱在地,幾個舅舅家一幫小孩,向父親扔垃圾,吐口水,用彈弓射他。”
“我和弟弟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又被那幾個表兄妹打了一頓,還在我們的腦袋上撒尿……”
楚禹說到這裏,便說不下去了。
哪怕他性格淡然,此刻也不由得咬緊了牙齒,瞳孔微紅。
唐驚妃想到楚禹和楚猛被人當衆撒尿在頭上的情景,心中難受,眼淚奪眶而出。
“那麼……這一次我們就不要去了,何必自取其辱呢?”
“再說,以你現在的勢力和能量,又何必把柳家放在眼中?”
楚禹冷笑。
“去,幹嘛不去,柳家人對我有恩的,十倍奉還,曾經侮辱過我的,我也要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