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楚禹。
他在院子之中喝酒,套了半天話,幾個藥神殿使者卻好像有所忌諱,並不接楚禹的話。
很快地,楚禹發現酒中有毒,而他已經中了毒。
而幾個皇階大宗師,卻早已經形成合圍之勢,將楚禹困住,宛如一羣餓狼,隨時都能一擁而上,將他撕咬成碎片。
楚禹知道自己掉進坑中了。
他何等聰明之人,將自己進入莊園內的前因後果一想,立即明白了沈輕侯的局。
追殺徐瓊瑤,不過是引自己入彀的表演而已。
在他的神念掃描之下,四大神階宗師已經守住了四個方向,再加上天下第九沈輕侯。
這樣豪華的陣容,就算是燕無雙和玉龍嬌到了,只怕都難以招架。
更何況,楚禹還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術法大師的氣息,只是隱藏在黑暗之中,極爲晦暗。
這簡直就是佈下了天羅地網啊,更何況對方還提前給楚禹下了毒。
看來對方不但知道自己是誰,而且非常瞭解自己的實力。
如此危機重重,楚禹卻笑了。
說到下毒,鬥智,他說自己天下第二,沒人敢說自己天下第一。
沈輕侯在楚禹的面前,玩這種把戲,還以爲智珠在握,簡直就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幼稚得緊。
首先,下毒這種這種小兒科,怎麼可能毒倒楚禹?
他服下了一顆火靈丹,便化解了酒水之中的毒,隨即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海棠花上,灑了一種名叫亂七星的藥粉。
這種藥粉十分獨特,本身不是一種毒藥,而是一種肥料。
這原本是上古修真門派仙土宗用來配製靈花仙草的肥料,撒在奇花異卉的根部,能在短時間內激發花草的生命力,快速生長。
這種藥方配料不難,楚禹平時研究之時,便隨手配了一些。
然而,海棠花並不是靈草靈花,亂七星撒在上面,立即滋生了一種名叫十日醉的毒氣。
這種毒,通過花香傳播,專門針對練氣有成的大宗師,可以讓其真氣紊亂,全身麻痹。
原本這種毒危害性不強,如果任其自然,毒性便會在人的新陳代謝之下,慢慢減弱。
可是,如果動用真氣解毒的話,那就如火油潑水,潑喇喇一發不可收拾。
真氣越是渾厚精純,毒氣越難解。
所以,徐瓊瑤無法解毒,卻沒什麼感覺,反倒是沈輕侯鬧得手忙腳亂,狼狽之極。
在十日醉的毒性下,可憐幾個皇階大宗師面對小白快如閃電一般的侵襲,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瞬間凍成了殭屍,莫名其妙地死去。
而楚禹的十日醉,並不是針對幾個藥神殿使者的,卻是爲了對沈輕侯下手。
他早已經料準沈輕侯會過來查看。
到時候沈輕侯中了毒,無法動彈,看到自己虛張聲勢留下的字,一定會派人過來查看唐思聰,正好給楚禹帶路,找到唐思聰。
這每一個佈局,看似隨意簡單,然而環環相扣,十分縝密。
苗三孃的咽喉要害,被小白咬了一口,聲帶和喉嚨瞬間僵硬,頭髮和眉毛都結了冰。
她驚懼地看着眼前的“令狐達”,喉嚨之間格格作響,似乎想要說什麼,身子卻好像一根冰柱,轟然倒下。
小白吃了這麼久的丹藥,身體似乎又在進化,這陰寒之氣更厲害了,就連皇階大宗師都扛不住三秒鐘。
小白得意地向吐了吐蛇信,身子嗖的一聲,向樓梯下飛掠而去。
緊接着,傳來兩個悶哼之聲,顯然地牢之中,還有暗哨,卻已經被小白咬中。
楚禹淡淡一笑,慢慢走下了樓梯,果然看見兩個暗哨,全身僵硬,倒在角落之中。
就在這時,黑暗之中,傳來唐思聰顫抖的聲音。
“姐夫,是你嗎?臥槽,你終於來了,嗚嗚嗚。”
楚禹雙腳剛剛落地,唐思聰就就好像一隻胖胖的沙皮狗似的,撲了過來,給了楚禹一個熊抱。
楚禹驚奇地發現,這個傢伙被關了幾天,身子不但沒有瘦,反而更胖了一些。
他擂了胖子一拳,輕輕一笑。
“胖子,看樣子你日子過得不錯啊,虧得我還天天擔心你受委屈。”
地牢的微光之下,唐思聰哭得稀里嘩啦。
“姐夫,你太沒良心了,我成天擔驚受怕,天天盼着你來,都瘦成什麼樣了啊。”
胖子說着,一邊努力吸氣,把自己高高隆起的油肚拼命向後縮。
楚禹哈哈大笑,看着唐思聰安然無恙,他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唐思聰雖然沒有瘦,但是他作爲唐門少主,向來錦衣玉食,養尊處優。
這些日子確實把他折騰狠了,臉色憔悴了不少,抱着楚禹始終不肯鬆開。
“姐夫,對方是什麼人啊,我莫名其妙就被抓來了,真踏馬的倒黴。”
楚禹淡淡一笑,眼眸中露出錚然寒芒。
“藥神殿的人,現在我就帶你出去,攪他個天翻地覆,爲你出氣。”
唐思聰點頭,猶如小雞啄米,包子臉上,意氣風發。
“好,咱們哥倆就殺他個七進七出,八進八出,不過姐夫你可要保護好我啊。”
這貨上一秒鐘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下一秒又慫了。
楚禹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隨即讓小白爲胖子開路,同時叮囑胖子。
“我們給他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待會我和他們動上了手,你只管走出去,小白會保護你,只要你出了外院,外面有人接應你。”
唐思聰看楚禹不和自己一起走出去,頓時慫了,身子發顫。
不過,他見過小白咬人的厲害,快如閃電,咬誰誰死,倒也咬着牙,昂首挺胸,點了點頭。
“好,有小白在我就放心了,誰敢攔我,就別怪胖爺大開殺戒了。”
楚禹一拍他的肩膀,讚許地一翹大拇指。
“這纔有點唐門少主的樣子,你先在這裏待一會兒,等我發出信號,你再出院不遲。”
胖子點頭,可憐巴巴地看着楚禹。
“姐夫,你可要小心了,你要是掉了一根毛,我姐饒不了我。”
楚禹心中一暖,胖子慫是慫了點,可對自己卻是真心實意的。
他點了點頭,讓小白蹲在胖子的肩膀上,然後就出了雜物間。
出了雜物間之後,楚禹取出一瓶藥水,在自己的臉上胡亂一抹,然後洗乾淨了臉。
然而,他脫下了斗篷風衣,大搖大擺向西北方向走去。
夜色之中,只見他穿着西褲和白色襯衫,丰神俊朗,淡然飄逸。
這,儼然又是另外一個藥神殿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