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下次再像方纔這般,遇上那脾氣不好的,高夫人咄咄逼人,說不定就直接報官,叫官老爺處理了。”
“就是啊,還是宋老闆的脾氣好,要是我是宋老闆,那姓高的如此污衊,我早就將她告到官府裏去了!”
有那覺得宋知綰有些不近人情的人聽了這話,紛紛應和道,“宋老闆說得在理,要不是她聰明,解釋清楚了,這點心不好的名聲傳出去了,日後誰還來蔬玉軒買點心啊?”
“我怎麼覺得高夫人就是故意的呢?”
“這還用覺得嗎?這分明就是故意的!當真是惡毒極了!”
高夫人面皮抽動,宋知綰淺笑盈盈:“高夫人,慢走不送。”
當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
人羣逐漸散去,高夫人訕笑着,正要帶着下人離去,可突然原本散去的人羣像是一鍋熱油裏落進去一滴水,瞬間炸開了鍋。
“當家的!你怎麼了!”
“大壯!你這是怎麼了!快叫大夫!”
那喊聲驚慌失措,宋知綰迅速撥開人羣一看,就見地上躺着一個渾身抽搐着的中年漢子,口吐白沫人事不省,邊上還散落着蔬玉軒的果脯。
“他是吃了蔬玉軒的果脯才暈倒的!”
“這果脯中有毒!”
突然之間的兩道聲音,瞬間引起了圍觀羣衆的主意。
一片譁然,宋知綰卻來不及反駁,就見那衣衫襤褸的婦人一臉惶然,她纔將將探下去身子,那婦人便一臉戒備的看着他。
旁邊有人想要移動地上正在抽搐着的中年漢子,宋知綰趕緊道:“別碰他!”
“好啊,黑心肝的,不讓我送我家當家的去醫館,莫不是想毒死他麼?”那婦人滿臉是淚,聲嘶力竭的哭道。
宋知綰眉頭深鎖,直接伸手撩開那地上漢子的眼皮看了看,而後又探了探他的脈搏。
“裝神弄鬼!難不成這麼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會醫術?”
“宋老闆,我看您還是快將這位大叔送去醫館吧,要不然去晚了,可就出大事了!”
季景澄看着宋知綰沉沉的面色,沒有出聲打擾,那旁邊的婦人還想阻止宋知綰的動作,好懸被他攔住了。
“這位大嬸,您有所不知,宋老闆自小修習醫術,在隨州府城也是有名的神醫,您便安心讓她看吧。”
那婦人還在哭,宋知綰不曾理會,找準了穴位按下去,那地上的漢子便停止了抽搐。
宋知綰撕開裙子的一角,將那漢子口中的白沫擦去,而後站起身來,吩咐道:“將這位大叔搬到我店中,再去後院取我的醫箱,快點!”
再看四周百姓仍舊狐疑的神色,又吩咐了一句:“再去最近的醫館裏將大夫請來。”
一聽說要請大夫,那婦人便安靜了下來,隨同蔬玉軒的夥計一道將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搬到了店裏。
就是再近的大夫也不可能瞬間就到達到,到了店中,那漢子的臉色竟然開始變得紅腫起來,不過短短瞬息之間,那漢子的臉便腫如豬頭,眼看着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起來,那婦人便又開始哭。
“這莫不是過敏吧?”
“我瞧着不像,若是簡單的過敏,怕是不會這樣嚴重,你瞧瞧,竟然都開始長起水泡來了!”
站在人堆裏的高夫人一改方纔的神色,故作擔憂道:“宋老闆,莫不是你的果脯裏不小心混進去了某種毒藥,叫這人不小心吃了下去,中毒了吧?”
季景澄眉頭緊鎖,冷聲道:“這位夫人慎言。”
高夫人滿不在乎的輕嗤了一聲:“我這說的是實話啊,你說宋老闆小小年紀是府城有名的神醫,那大夫家中不都是有很多的藥嗎?那要是一不小心,也是有可能的呀!”
“高夫人說的對,我覺得宋老闆不至於下毒害人,那定然就是店中的點心果子出了差錯。”
“真的嗎?我方纔排了好久的隊纔買上的一包果脯,夥計,我要退貨!”
“我也是!宋老闆,我們可不敢喫你們家的東西,趕緊給我們退了吧!”
“是啊!退貨!退貨!”
身後人羣裏喊聲一片,面前那不知何種原因暈倒的男子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宋知綰皺着眉頭,當機立斷,伸手點了兩處穴位,勉強控制住了那漢子臉上身上的紅腫蔓延,這才轉過身來,面朝着圍觀的百姓。
“我可以向諸位保證,我蔬玉軒的東西,絕對不會有問題。”
高夫人幸災樂禍:“喲,宋老闆還嘴硬呢,如今這吃了你家點心的人可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呢,這說謊也不打草稿,當真是可笑至極。”
“是啊,宋老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不會是不想退貨吧?”
宋知綰沉着臉,拿過那一旁婦人手中的半包果脯,二話不說就吃了下去。
“綰綰!”
季景澄瞳孔驟縮,卻沒來得及阻止,眼睜睜看着宋知綰將那塊害的那中年漢子倒地不起的果脯給嚥了下去。
四周圍觀的百姓都震驚了,就連那婦人也一臉呆愣。
宋知綰環視四周,舉起手中的果脯,“若是這果脯真的有問題,真的像高夫人說的那樣混入了不知名藥材導致這位大叔中毒,那按理來說,我也吃了,我也應該中毒纔是,可一直到現在,我都沒事。”
“看宋老闆那樣子,這果脯應該是沒問題的吧,要是有問題,宋老闆也不會這麼幹脆利落的喫下去了。”
“那這地上的漢子是如何暈過去的?這怎麼解釋呢?”
“就是,就算是這個宋老闆吃了自家的果脯,也證明不了自家的果脯沒事啊,萬一她暗中下毒,然後自己偷着喫解藥呢?”
“越說越離譜了,宋老闆初來乍到,還是知府千金,無緣無故的,又怎麼會害我們呢?”
“正是如此,宋老闆來朔城做生意,若是真的下毒,這不就是自己砸自己的飯碗嗎!”
宋知綰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一邊嗚嗚哭着的婦人,“這位大嬸,你的丈夫是不是有什麼過敏,不能喫的東西?”
那婦人道:“我家當家不能喫李子,可是我們方纔買的果脯裏面沒有李子啊!”
說着,她看向宋知綰的目光隱約透着怨恨:“宋老闆,我丈夫是吃了你家鋪子裏的東西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你若是不……”
“嬸子放心,我定然會將你丈夫治好。”宋知綰沉聲道。
“說的這麼好聽,這當大夫的若是一失手,那可是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