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沙啞的話語，讓江暖棠不經意又想起了昨晚承受不住他的持久。
到最後十分沒骨氣的服軟求饒。
莫名的，腰又疼了。
忍不住瞪了男人一眼，含羞帶怒地嗔怪：
“你再說！”
江暖棠瞪圓美目，眸光裏滿含警告。
清楚不能真的把人惹毛，邵湛凜適可而止，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以免不小心把人惹惱了，夜裏連牀都上不得。
……
作爲神醫的傳話人，柏尺第一時間便把江暖棠的意思，答覆給了霍家那邊。
收到了消息的霍家上下，幾乎是烏雲罩頂，愁雲慘淡。
爲此，霍家老大霍燁朔只能把幾個兄弟，以及當事人之一的秦雅薇召集到一起。
然後將神醫的意思，告知給他們。
“什麼老太太和秦雅薇只能選一個？這不是存心挑撥，讓我們內部決裂嗎？”
老三霍燁雍一貫沉不住氣，這會也是率先抱怨。
和他關係最近的老二霍仲霖也在一旁附和：
“還神醫呢！我看她根本就沒什麼真本事，纔在那裏故弄玄虛！”
“救一個犧牲一個，這做法也太殘忍了？”
霍燁霖皺起眉頭，同樣對這個做法，感到無法苟同。
但想起之前老太太對神醫的態度。
又覺得神醫的做法情有可原。
只是可憐了小雅，好不容易纔復原完全，便得面臨新的難題。
誠然，爲人父親，霍燁霖於公於私，都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
霍燁霖做好心理準備，要爲女兒據理力爭。
對比其他幾位兄弟的義憤填膺，從小修道的霍霖葑，看問題的角度要更加通透幾分。
這會亦是直言指出被他們忽略的問題，持不同意見地表述道：
“話不能這麼說，之前媽同意拿出盤龍石救秦雅薇，不也犧牲了阿晟的利益？”
一句話，讓原本還情緒高漲的幾人。
瞬間偃旗息鼓，再說不出什麼質疑的話。
當初老太太選擇犧牲霍昀晟的利益，他們也算是幫兇。
霍燁朔環顧了一圈幾個兄弟的神色，就知曉他們的想法。
轉而將目光落到在場唯一一位利益相關的當事人身上，出聲問：
“小雅，這事你怎麼看？”
自打辛苦編織的謊言被戳穿，老太太住院。
網上又盡是聲討，質疑她的言論。
這些日子，秦雅薇不管到哪都無比討人嫌，簡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失了靠山的她只能安分守己，儘可能夾緊尾巴做人。
如此過了幾天，原以爲情況便能好轉。
未料這麼快就又站在了選擇的分岔路口。
隨着霍燁朔把問題拋過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注在坐輪椅的秦雅薇身上。
灼熱的視線，比夏日的驕陽還要毒辣。
秦雅薇每到關鍵時刻，就人精一樣的人物，自是清楚，不管她心裏願不願意，都只能選擇前者。
所以在靜默片刻過後，她幾乎不假思索地答說：
“當初是奶奶主張拿盤龍石救的我，現在她中風住院，我自然也是願意拿我的命，去換她的命。”
秦雅薇言辭懇切，以退爲進。
末了還不忘表決心。
將問題上升到生與死，命換命的高度。
一時間，還真有些大義凜然。
“不行！我不同意！”
秦雅薇的話音剛落，霍燁霖便皺起眉頭，出聲反對道：
“大哥，要是在小雅還沒被醫治前，我們也就認了，可現在人都已經好了，再提這樣的要求。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
話到最後，霍燁霖的面上生出幾許怒意。
爲神醫的趁火打劫，也爲自己多年的缺席。
畢竟——
養不教，父之過。
不管秦雅薇犯了多少錯，都和他沒盡好一個當父親的義務有關。
所以這會，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經受第二次傷害。
秦雅薇之所以敢擺出這副爲了霍老夫人，能夠犧牲一切的姿態。
便是喫定了霍燁霖在愧疚的驅使下，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受委屈。
霍燁霖果然也沒有讓她失望，反對得尤爲堅決。
可惜……
再好也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些維護的對象另有其人，她不過是個鳩佔鵲巢的小偷。
秦雅薇不願承認，卻仍嫉妒得快要發瘋。
不過她的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反倒一臉善解人意地出言勸阻道：
“爸，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如果這是神醫要求的話，那就應下吧！畢竟從我回來後，奶奶就對我那麼好，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她的，這是唯一能爲她做的事情了。”
秦雅薇軟聲央求，一番剖析內心的話語說得感人肺腑。
看起來倒真像是改過自新。
其他幾位叔伯見狀，紛紛露出欣慰的神情。
霍燁朔也若有所思地開口稱讚：
“難爲你有這份心。不過我並不同意這樣做！”
“大哥？”
除了霍霖葑，其他幾個兄弟皆露出不解的神情。
霍燁朔也沒有隱瞞，直言道：
“正如老四所言，小雅要是沒被治好也就算了，既然已經治好，便沒有二次傷害她的理由。”
“何況……”
話到末了，霍燁朔話鋒一轉，復又接着補充：
“當初我們縱着母親厚此薄彼，已經對不起昀晟，不能再繼續重蹈覆轍，又犧牲另一個。”
霍燁朔宅心仁厚。
幾經熟慮後，到底沒有選擇對秦雅薇下手，拿她的行動自如，去換霍老夫人的身體康復，而是另闢蹊徑，主動攬責道：
“關於母親的病情，我會再另想辦法。你們也找找人脈，看還有沒有其他醫術高明的醫生，或是能讓神醫改變主意的物件，儘可能蒐羅過來。老太太吉人天相，總會有辦法的。”
霍燁朔輕嘆口氣，一錘定音。
這場有關二選一的抉擇，自也跟着無疾而終。
其他兄弟或有不同的想法，但也都沒有當場反對。
將心比心，誰也不希望這樣的厄運，有天落到頭上時，自己成了被犧牲的那一個。
加之病倒的是獨斷專行，一把年紀還想攬權的老太太。
得到消息的那剎，他們心裏未必沒有欣喜過……
至於秦雅薇，則完全就是富貴險中求。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