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好友在意什麼,邵湛凜加重了‘惡霸’兩字的咬音,卻在出口時,話音一轉,讀出幾許‘二霸’的味道。
只謝臨的勝負欲剛被挑起。
作爲一生要強的男人,他自然不允許別人輕看他。
當即眉頭輕挑,敏銳道:
“激將法?你以爲這樣就能激到我嗎?那你就……成功了!不就是一個霍家嗎?走就是了!”
打定主意後,謝臨比邵湛凜還急。
催促他進電梯,後又主動摁下樓層鍵。
可謂是把迫不及待顯現在了行動上。
……
江暖棠是在下樓籤急件時,遇到的霍家人。
爲了堵自己,對方也算煞費苦心,竟還僞裝成快遞人員。
起初江暖棠並沒在意,直到站在車旁的她,看到快遞車內坐着的人。
才知這是一場圈套。
不過——
敢在邵氏集團門口,耍這種把戲,這些人也真的太猖獗了。
大概是……
狗仗人勢吧!
江暖棠在心裏暗自思忖。
與此同時,坐在車內的歐陽管家。
牽動臉上遍佈褶皺的橫肉,如同看到了一隻落入魚簍的小蝦米。
居高臨下,好整以暇地開口道:
“好久不見。江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不知是出於習慣使然,還是本身就沒有把江暖棠放在眼裏。
說這話的時候,歐陽管家帶着一種藐視螻蟻的盛氣凌人。
態度就和先前見面時,他把支票推到江暖棠面前一樣高高在上。
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中,江暖棠也大體能夠揣度出,背後的霍老夫人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孤高自傲,固執小心眼,不擇手段,睚眥必報的老太太。
這種人,得她眼緣當然千般好。
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對方。
最後怎麼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不幸的是,她雖不是自願,卻也已經和對方結下樑子。
接下來……
就看雙方之間,哪邊更勝一籌了。
短短的幾分鐘裏,思緒在江暖棠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只櫻脣輕啓,嗓音清冷,不鹹不淡地回了句:
“看來你的主子終於按捺不住,想要動手收拾我了嗎?”
江暖棠面色泰然,眉眼間絲毫不見半點慌張。
這種反應,一如上次她拒絕支票時那般,讓歐陽管家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心情氣餒……
不過這樣的感覺僅是一瞬。
很快他便又冷靜下來,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
“既然知道,那就請江小姐和我們走一趟吧!免得待會鬧大了不好看。”
歐陽管家語帶威脅,似是打定主意江暖棠不會反抗,態度很是強硬囂張。
江暖棠眉宇輕挑,好奇他哪來的自信。
又或是多年來,打着霍家名號,到哪都拜倒一片的經歷?
讓他有恃無恐,忘了何叫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江暖棠饒有興致的想着,同時也有些疑惑。
霍老夫人和秦雅薇一改以往的低調,這般大張旗鼓地讓人請她,是想要做什麼?
懷揣着這種探究的心情,江暖棠並沒有拒絕,點點頭:
“那就走吧!”
話落,沒等對方開口,江暖棠直接彎腰上車。
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閉目養神。
就如同——
度假出遊一般自在輕鬆。
獨留下其他幾人面面相覷。
這怎麼和開始預期的發展不同?
不該是管家先禮後兵,對方反抗不從,他們以強勢手段,把人拖上車走人的嗎?
爲了這一幕,他們甚至還提前踩點,尋了監控死角。
可是怎麼——
還有如此配合的人?
歐陽管家也有些惱恨。
先前屢次三番,計劃砸在這個女人手中,他還想借此機會,好好教訓對方一番。
孰料對方會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他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無奈管家只能壓下內心的不甘,對負責開車的手下示意道:
“走。”
得到命令,車子如離弦的箭般,飛速駛出去。
……
作爲最不像被綁架的受害人。
江暖棠怡然自得。
小睡片刻後醒來,車子已經停在了霍家老宅。
這個地方前幾日她纔來過,倒是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何況——
她要是沒把握,也不會單刀赴會。
秦雅薇自以爲傷治好了,就可以藉着霍家的勢力爲所欲爲。
也該掂量下,她的分量夠不夠。
江暖棠脣角輕扯,未等下車。
身後突然有人粗魯地推了她一把,粗聲粗氣地說了句:
“下去。”
沒注意對方的動作,江暖棠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回頭看了眼推她的人,是一個身高逼近兩米,體型壯碩的大塊頭。
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座大山。
單是罩下來的陰影,就足夠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照理,在這種懸殊的體型差距下。
弱小的那方,都會識趣地摸摸鼻樑,不再計較。
但江暖棠可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目光沉寂地看向對方,抿脣道:
“是你推的我?”
話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畢竟——
在場就他和她的距離最近。
剛纔站穩回頭時,她還看見他嘴角未消失的一抹譏誚。
顯然是有意挑事。
江暖棠本不是逆來順受的人,自然不可能忍氣吞聲。
矛頭直指大塊頭,絲毫沒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隱憂。
大塊頭顯然沒有把江暖棠放在眼裏,眼底閃過幾許輕蔑的惡意。
拳頭交握,指關節掰得咔咔作響道:
“是我又如何?你能把我怎麼樣?”
大塊頭好不囂張。
說完後,他往前又踏了一步,來到門邊。
黑影罩下來,連斜陽的餘輝都在他的健碩體型下隱去了蹤跡。
令人不寒而慄。
直面他氣勢的江暖棠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眸光悲憫地回了句:
“不怎麼樣,但你慘了。”
江暖棠平鋪直敘,仿若是在陳述某個不爭的事實。
大塊頭卻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般,輕笑出聲:
“呵!”
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大塊頭復又語帶不屑地開口:
“就憑你?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大塊頭的聲音裏滿是不以爲意。
江暖棠也不與他爭辯,只不置可否地回答說:
“你可以試試。”
輕描淡寫的話語,聽不出太多情緒,但只要熟悉江暖棠的人都瞭解。
這話的意思是有人要倒黴。
大塊頭顯然不清楚內情,猶自說大話道:
“那我就陪你玩玩,讓你知道,這世上只有拳頭大才配做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