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允不允許？
磁性的嗓音帶着幾分蠱惑的意味。
“利息？”
什麼利息？
江暖棠蹙起秀眉，面帶不解。
邵湛凜也沒有讓她疑惑太久，啞着聲嗓回答道：
“這個。”
話落，以吻封緘……，
夜深人靜，四周的一切漸漸升溫，同時也和江暖棠的意識漸行漸遠。
接下來的時間裏，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只任由感官帶來的軀體愉悅，在情海里浮沉。
……
週日
江暖棠毫不例外地起晚了。
窗外陽光普照，被折騰了一夜的江暖棠羽睫撲閃，逐漸迴歸的理智終於戰勝情感，從昏沉中甦醒過來。
掀開眼簾，隱約中只見陽臺處站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儘管掩着門，但江暖棠還是憑藉着一副好聽力捕捉到了不少從門縫裏泄進來的內容。
“聯繫《荒原》的導演，以我的個人名義給他們劇組注資五千萬……”
伴着徐徐的風聲，後面的話江暖棠並沒有聽清。
卻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心。
褐眸明亮，一瞬不瞬地盯着陽臺門。
待邵湛凜打完電話，回頭恰好對上她的眸光，冷峻的臉部輪廓柔和幾許，薄脣輕啓，聲音體貼道：
“醒了。怎麼不多睡會？”
金邊的無框眼鏡，掩去了眸光中的侵佔谷欠。
斯文有禮，如沐春風的樣子，亦是一改牀上的孟浪霸道。
江暖棠早就見識過這個男人饜足前後的兩副面孔。
自也見怪不怪，只在心裏暗罵了句衣冠禽獸。
便把心中最大的疑惑問出來：
“《荒原》都開拍這麼久了，你怎麼還——”
給它注資？
話未說完，江暖棠的腦海裏忽地劃過幾許精光，被她捕捉到一縷，擡頭迎向男人俊美的臉龐。
“條件是什麼？”
江暖棠目光灼灼地看着邵湛凜。
無緣無故拿出五千萬。
她可不相信，男人是單純的錢多到花不完，想做善事。
怕是其中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
並且都不需要女人的第六感。
江暖棠便知曉，必和她昨天答應參演《荒原》脫不了干係。
只一時半會，她也想不明白，會是什麼樣的關聯。
江暖棠秀眉微蹙，這個問題，現如今只有邵湛凜能夠回答得了她。
偏男人像是故意的般，不僅不說，還吊她胃口。
審視地看了她幾秒，意味深長道：
“你猜？”
江暖棠原本滿懷期待，結果卻得到這個回答。
登時不可置信地瞪圓雙眸，眸光裏緩緩聚集怒火。
未待發作，男人又很識時務地坦言：
“放心，不是什麼出格的事，只是讓他們在不改變劇情結構的基礎上，新加個無傷大雅的小角色。”
邵湛凜語帶寬慰。
顯然是不願她多想。
江暖棠卻止不住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
“什麼角色？”
儘管有了邵湛凜的保證，江暖棠還是不放心。
尤其——
若真是那麼簡單，他需要注資五千萬？
要知道這可不是盈利爲目的的商業片，而是奔着拿獎去的文藝片。
選在這個時候注資，除了給劇組送錢外，後續基本是血本無歸。
說只是爲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角色？
她怎麼那麼不信呢？
江暖棠毫不掩飾對邵湛凜的探究，帶着幾許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迫切感。
可惜這一次，男人沒再直面她的問題。
尋了個藉口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簡單的一句話，便宣告這次談話的終結。
之後，邵湛凜的嘴就像被下了言靈咒。
任憑江暖棠如何追問，他都完美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江暖棠本就不是那種喜歡追根究底的性子。
試了幾次，見他確實不肯說。
到底沒再堅持。
……
經此耽擱，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
儘管身體痠痛，手腳綿軟，累得昏昏欲睡，眼睛都不想睜開。
江暖棠還是沒有忘記，要去霍家的事情。
終究還是在追問無果後，強撐着起身洗漱。
喫過早飯，告別孩子出了門。
作爲神醫匡霜這個身份的活名片。
此次前去霍家給秦雅薇治腿，柏尺自然不能缺席。
下樓的時候，柏尺的車已經等在那了。
看到她出現，充當司機的柏尺，手腳麻利地下車給她開了門。
江暖棠俯身上車。
車上有關她神醫的妝造，早早便準備好了。
素手拎起最上面的黑袍，江暖棠動作嫺熟地將其換上。
整理儀容。
帝景瀾庭距離霍家老宅，並不算近。
加之爲了混淆視聽，擺脫追蹤。
柏尺特地開車繞了好幾圈，中途又換了輛車，等到目的地。
已是一個小時以後。
再下車的江暖棠，已是黑袍黑帽包裹全身，
若是拿個鐮刀，便是死神。
倒也沒錯。
神醫和死神，本就是一刀之差。
能讓人生，也能要人死。
端看心中是向佛亦或向魔。
江暖棠從來就不是純善之人，沒有那種必須要當好人的準則。
如果形勢所迫，從惡也未必不可。
……
秦雅薇早在幾天前，便因聞不慣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被老夫人接回了霍家。
對於神醫匡霜拿了盤龍石，還拖着不馬上給秦雅薇醫治的做法。
霍家自是頗有微詞，但有求於人，他們也只能隱忍不發。
尤其是幾乎一手促成請神醫出山這件事情的霍老夫人，更是興致勃勃得很。
週日一大早，便早早等候在門口，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柏尺的車子，駛進霍家的雕花大鐵門。
老太太眼前一亮，拄着柺杖快步迎了出來，卻在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時，愣住幾秒。
這打扮……
怎麼也不像是來治病的。
老太太遲疑了，幾秒後方纔開口打破沉寂：
“這位就是匡霜神醫？”
話是這樣問，老太太的語氣裏卻盡數透着不信任。
一雙渾濁的眼眸對着神醫本人上下打量。
想要透過那身衣服，看到黑袍下的容顏，可惜並沒有成功。
除了那對裸露在外的墨澈星眸外，她什麼都沒有看見。
誠然，就算看到了也沒有什麼用。
畢竟——
誰也沒有見過神醫的真面目。
除了柏尺。
所以世人皆默認以爲，只要柏尺出現的地方，身旁站的便是匡霜神醫。
這就是一個比神醫還好用的活招牌。
沒有人會去質疑這份真實性。
但霍老夫人顯然是個例外。
在探尋無果後，她又接着說：
“不知可有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