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做的吧？
先前牧雲謙沒有往這方面想。
這會這個念頭浮現後，就再也壓不下來。
畢竟以江暖棠恩怨分明，有仇必報的性子，本就不可能對霍傢俬底下做的那些小動作，坐視不理。
若因此讓霍家深陷輿論，被迫脫層皮。
似乎也說得過去。
“怎麼？難道我看着這麼不像好心人嗎？”
江暖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將問題拋還給牧雲謙。
如此送命的問題，牧雲謙哪敢承認，求生欲十足地否認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
在網上曝出那些醫鬧、醫腐的黑料，或許還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霍家找不到痕跡。
但是直接指使媒體，讓他們報道這個事件，這可就是公然和霍家分庭抗禮了。
雖說暖姐做什麼他都會支持，但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以他們現在的實力，真的有本事和霍家抗衡嗎？
清楚牧雲謙在擔心什麼，江暖棠也沒有隱瞞，徑直說道：
“不是我。”
不是就好。
牧雲謙鬆了口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現在的霍家，也依然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
只沒等他把懸着的心徹底放下，便又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句：
“我只是讓神隱收集霍家違法亂紀的證據，那些媒體報道不是我安排的。”
江暖棠坦然承認，像這種涉及醫療系統的企業集團。
除非從老闆到員工都有兼濟天下的決心，否則必然不可能百分百沒有貓膩。
所以她才讓神隱蒐集證據，把那些不起眼的事件匯聚在一起推廣，就形成了今日這麼大規模。
江暖棠說得淡然，半點沒有把牧雲謙當外人。
對於她的坦誠，牧雲謙也不知道是該慶幸，媒體不是她安排的，霍家的人一時半會還查不到他們身上。不用給本就負重前行的他增添工作量。
還是擔憂，再這麼下去，以江暖棠的性子，和霍家對上是早晚的事。
到時候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不過，擔憂歸擔憂。
牧雲謙卻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霍家是不好惹沒錯，但他們也沒那麼怕事，真要鬧到不可開交，屆時就比誰的拳頭硬好了。
牧雲謙暗自思忖，同時想到一個問題：
“這幕後指使媒體的人，和霍家到底是有多大仇？簡直是在往死了弄他！不過這次也多虧了他推波助瀾，否則事情還真沒法鬧得這麼大……”
更重要的是，網絡上的痕跡雖說處理得當的話便無跡可尋，但難保霍家花大力氣也要把人找到。
相較之下，媒體這邊的線索就好找多了。
有這幕後的好心人插手，可以替他們分擔好多炮火。
教他如何能不心生好感。
有機會的話……
“有機會的話，真該好好感謝下。”
牧雲謙有感而發，便聽到江暖棠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你現在要感謝也可以……”
“什麼意思？”
牧雲謙微鎖劍眉。
不明白江暖棠話的意思。
什麼叫現在感謝也可以？
難不成——
一個大膽的猜想浮上心頭，牧雲謙攥緊手中的聽筒，語氣驚疑中帶着幾分不確定：
“你知道對方是誰？”
“嗯。”江暖棠淡淡地應了聲，面色平靜地補充：“應該八.九不離十，又或者你也可以現在就打電話找你表哥確認下！”
江暖棠聲音信篤，面不改色地投下一枚炮彈，在牧雲謙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震得牧雲謙神情恍惚，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聲音磕絆：
“你、你的意思是……幕後的這位好心人……是、是我表哥？”
猝不及防的嗓音裏，帶着幾分無所適從的不確定。
顯然，牧雲謙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如此倒顯得江暖棠的猜測，是癡人說夢，天荒夜談般。
江暖棠並沒有計較牧雲謙的質疑，只是輕挑了下眉宇：
“這很奇怪嗎？”
在這偌大的晉城裏，除了和霍家不相上下的邵家，還有誰能有真的膽子做這種事。
而且……
不出所料的話，邵湛凜應該也查到了，前段時間高架橋上的那場車禍是霍家人的手筆。
想當初他可是九死一生，命懸一線。
若非她把唯一一顆凝香玉露九轉還金丹喂他吃了。
怕是到現在他都還躺醫院病牀上昏迷不醒。
所以思來想去，最有可能對付霍家的，便是剛從死亡線上被拽回來的他了。
至於他這麼做，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原因，江暖棠不願細想，也不關心。
“倒也不是，就是……”
他一直以爲，表哥待霍家，是不一樣的。
畢竟……
牧雲謙答得遲疑，似有什麼難以說明的難言之隱。
江暖棠不由被勾起好奇心，興致盎然地問了句：
“什麼？”
“沒什麼。”
牧雲謙攥緊手機，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剋制住了。
聲音含糊地將此事揭了過去。
見他不欲多說，江暖棠也沒再多問。
恰巧又有電話撥進來，江暖棠便和牧雲謙話別，轉而摁下接聽鍵。
“江小棠！你怎麼回事？我這才幾天沒關注國內的消息，你那邊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電話剛一接通，譚衿夏情緒激動，滿是質疑的聲音，便隔着聽筒傳進耳朵裏。
震得江暖棠立馬將手機拿離耳朵。
但即使如此，還是能聽到噼裏啪啦的聲音，不斷從聽筒裏傳出來：
“遇到事情也就算了，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面對！可最重要的是，你竟然還瞞着不告訴我！難道在你眼裏，我作爲朋友，連最起碼替你分憂解勞的資格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