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情激奮。
網上說什麼的人都有。
分析的,質疑的,辯駁的,維護的。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在整個網絡平臺裏。
基本只要打開手機,就能看到彈窗廣告,大字報的新聞詞條。
還有各路公衆號,也在想方設法博眼球。
沒有誰能不受影響,也沒有誰真能按捺住好奇,不去關心。
尤其是知曉內情的黨芷琪。
上網刷完評論,她默默關掉手機,看向從剛纔開始就異常沉默的江暖棠。
踟躕半晌,還是略顯不放心地問了句:、
“暖棠姐,你還好吧!”
黨芷琪壓低聲音,並沒有讓旁邊的人聽到。
加上那些人此時正因庭審結果起分歧,雙方吵得不可開交,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們的談話。
不然聯想前因後果,多少也會懷疑一二。
江暖棠從思緒中回過神,擡頭對上黨芷琪關心的目光。
看着那不帶遮掩的擔憂,江暖棠眉目輕斂,搖了搖頭否認道:
“我沒事。”
江暖棠將情緒掩藏在心底,示意黨芷琪不要擔心,但黨芷琪面上的隱憂卻沒有散去多少。
不管誰遇到這種事情,怕都沒辦法心平氣和。
更何況暖棠姐爲這場庭審,精心準備了近五年。
以爲是萬無一失的結果,卻以失望結尾。
心中又怎會好受得了?
加上……
黨芷琪環顧了下四周,同事們還在討論庭審結果。
強大的偶像力量,使得不少人,直到現在都還相信支持秦雅薇,覺得她沒有買兇殺人。
也有持反對意見的,但畢竟和原告非親非故。
縱使有心置喙,聲音也顯得太過薄弱。
作爲當事人,置身於這樣的環境裏,對暖棠姐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精神心理的雙重摺磨。
黨芷琪張了張嘴,想要喝止他們。
卻在話到嘴邊時,被江暖棠握住手。
“讓他們說吧!”
江暖棠神色自若,在泥濘裏待過那麼久,就算更難聽的話,她都遇到過,又怎麼會在意這麼區區幾句。
只不過……
不在意歸不在意,對最後出現的那張紙條,江暖棠心下卻是存疑。
若不問個清楚,這顆懷疑的種子,止不住生長出什麼異端來。
對於不該忍的事情,江暖棠也不會委屈自己。
靜默一會,便對黨芷琪說道:
“我出去一趟,待會溫總來的話,你幫我和他說一聲。”
江暖棠是真的有事。
黨芷琪卻當她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堅強。
一聽她要走,忙不遲迭地應聲道:
“沒問題。你快去吧!”
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就不用再聽那些扎心的話語了。
黨芷琪略顯迫不及待地催促。
江暖棠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禁有些汗顏。
話說……她有那麼脆弱嗎?
江暖棠忍住扶額的衝動,想着等過後再解釋與她聽。
便起身離開他們一起看直播的會議室,出了部門,直接坐電梯上頂層。
“叮。”
電梯門打開,江暖棠走出電梯,直奔總裁辦公室。
連門都沒敲,徑直推門進去。
辦公室裏
邵湛凜剛結束一場跨國視頻會議。
忽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以爲是周瑾,正要吩咐他,擡頭卻對上江暖棠那張清冷豔麗的臉。
“你怎麼來了?”
邵湛凜輕挑下眉,有些意外。
他今天忙了一上午,還沒停歇。
開庭的事倒沒忘記,只是分身乏術,所以讓周瑾盯着,有什麼事再來向他彙報。
不想周瑾還沒來,江暖棠倒先到了。
邵湛凜隱約有預感她是爲了什麼而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
“庭審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問不快。
爲了避免這個問題橫梗在心頭讓自己難受,江暖棠連廢話都不想,直接開門見山。
“什麼事?”
邵湛凜皺起眉頭,眼神裏盡是困惑。
江暖棠審視他的神情,確定他沒有作僞,這才輕啓櫻脣,緩緩開口:
“我準備了充分的證據,本該是萬無一失,但最後臨判決,法官收到一張紙條,便改口說證據不足,駁回了我的訴訟請求。”
將事情經過簡單概述完後,江暖棠看向邵湛凜,眸光裏仍帶着幾分懷疑:
“這事真的和你沒有關係?”
“沒有。”
邵湛凜緊鎖眉頭,有些心塞,有些不虞,難道他看起來就那麼不值得信任?
“真的?”
江暖棠還是不信。
畢竟這兩天,他們之間實屬談不上融洽。
尤其她以公平起見爲由,只在邵公館住了一天,便又帶着孩子回帝景瀾庭,更加讓兩人間的關係降至冰點。
基本是王不見王的狀態。
難保他不會爲了報復她,臨時倒戈秦雅薇。
江暖棠忍不住小人之心。
聽出她話中的未盡之意,邵湛凜的臉色越來越沉,卻仍耐着性子解釋:
“真的。我都已經答應你了,又怎麼會再幫她?”
居高臨下,指點江山這麼多年。
邵湛凜何曾被人這般誤解過。
偏生是面前這個女人。
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憋悶在心頭。
得知不是他,江暖棠秀眉顰蹙,半點也不感到高興。
若是他的話,還好一些。
這會不僅有氣無處發,線索還斷了。
“放鬆點,不管插手的人是誰,我都和你一塊麪對。”
知道她這會心煩意亂,邵湛凜也沒同她計較。
拉着她到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江暖棠正要去接,手機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