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親生父親……
牧雲謙倒知道是誰。
但這壓根就是一道送命題。
依着江暖棠對孩子的緊張程度，一旦他說出真相。
結果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皆大歡喜還好。
萬一因爲這個緣故，使得他們最終上演一場奪子大戰。
那他不得成千古罪人了！
到時候，他也別想仗着多年的情誼，平息江暖棠對他的火氣。
思及此，牧雲謙還是決定徐徐圖之。
就算要說，也是等他們真的確定下關係，再以此當作驚喜，告訴湛表哥。
心下有了思量的牧雲謙，並沒有直接告知邵湛凜答案，而是語帶歉意道：
“抱歉啊！湛表哥，這事我真的不能說！”
收起平日裏軟骨頭的牧雲謙，倒是多了幾分男子氣概。
但長期活在邵湛凜威壓下所帶出來的陰影，還是讓他在話音落下後，又趕緊補上一句：
“興許往後有機會，你就知道了……”
牧雲謙說得膽戰心驚，生怕邵湛凜不肯等待，又接着逼問他。
恰逢車子停下，牧雲謙二話不說開門下車，待在地上站穩後，才爲自己的行爲找補道：
“那個哥，我還有事！你就不用送我了，下次有機會再約！”
話是這樣說，牧雲謙卻不敢多呆下去，一溜煙跑不見人影。
司機哪想到只是停車等紅燈的功夫，都能發生這樣的變故。
看着牧雲謙離開的方向，又看了下面無表情的邵湛凜，司機遲疑地問：
“邵總……你看這……”
要讓人去追回來嗎？
畢竟……
邵總的話還沒問完呢！
司機忐忑不安地等着，邵湛凜沒有立馬回答，骨節分明的手扶着額，偏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才輕斂眉宇，掩去眸光中的晦暗，同時薄脣輕啓說了句：
“不用管他。”
“是。”
得到回答的司機趕忙重新啓動引擎，將車子匯入車流。
邵湛凜闔上眼睛，正打算閉目養神，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掀開眼簾看來電顯示，是周瑾打來的。
英挺的劍眉微微斂起，邵湛凜薄脣輕抿，摁下接聽鍵。
“邵總，查到了！之前醫院爲小少爺開放私人血庫的是個外國人，名叫jennifer！”
周瑾如實稟告道。
爲了查到這個消息，他可花費不少功夫，拜託了不少人。
好不容易纔知道這個私人血庫是在國外登記的，並且登記的還是個英文名。
思維慣性下，他自然就理所應當地認爲這是個外國人。
卻不知——
他這一番的無心話語，直接在邵湛凜的心裏落下重擊。
jennifer？
邵湛凜微微擰眉，周瑾沒來看這場車賽，不知道jennifer是誰，他可是清楚的。
只是——
此jennifer會是彼jennifer嗎？
還是巧合的重名？
薄脣輕抿，邵湛凜心下其實已經有了思量，但還是多此一舉地問了句：
“上次我讓你調查的江暖棠資料，她是什麼血型？”
距離調查資料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月。
這會再去問資料的時候，換成其他人肯定答不出來。
但周瑾不愧是邵湛凜的祕書。
只略一思索，便立馬回答道：
“o型。”
o型？
邵湛凜眼瞼低垂，難不成是他想岔了？
怕是不盡然。
那天在醫院，她情緒由緊張到平靜，前後的間隔時間太短了。
並且對於溫學民說有人願意開放私人血站給奕瑾用的時候，反應也過於平常，似乎早就預感到會這樣。
還有她和秦雅薇之間的微妙氛圍，也很值得人深思。
畢竟照他的瞭解——
若非真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上，秦雅薇應該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才對。
可見這其中是真的另有隱情。
除此之外……
怪盜j、神醫匡霜的身份，也給她提供了便利。
只要她有心想要隱瞞什麼，確實很難讓人覺察。
想明白這一點，邵湛凜眸光輕斂，繼而又對電話那端的周瑾吩咐道：
“再查一下她的血型……”
話到這裏，邵湛凜的聲音輕頓了下，似是想到什麼，復又補上一句：
“還有她和秦雅薇之間的恩怨，一併整合成文件，明天一早交到我辦公桌上……”
邵湛凜明確給出期限。
作爲一個習慣在高位往下俯瞰的掌權人，他十分不喜這種一切失去控制的感覺。
如果最後的結果，確實如他所想那樣，江暖棠纔是孩子的生母，那他絕不會再像之前那般在感情上處處隱忍，退讓。
任由她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這是他們邵家的傳統。
一個小孩，只要有一對父母就夠了。
邵湛凜暗自思忖，電話那頭的周瑾卻充滿疑惑。
想不明白他們討論的明明是私人血站的擁有者jennifer，怎麼話題最後卻跑到江暖棠身上去。
不過作爲一名優秀且能力突出的祕書，周瑾也清楚，有些事少聽多做總沒錯。
所以對於邵湛凜的吩咐，他幾乎連遲疑都沒有地直接應承道：
“是！我這就去辦！”
周瑾不敢有片刻耽擱，畢竟是明早就要的資料，若是他不快點着手去做的話，怕是熬夜通宵都不能達到邵湛凜的要求。
“嗯。”
邵湛凜淡淡地應了聲。
對於周瑾的專業能力，他並不懷疑，否則也不會將他留在身邊當祕書這麼久。
只不過……
有關江暖棠過往的資料，怕是沒那麼好調查。
希望周瑾別讓他失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