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小賊,焉敢呼我之名?”
許是看到張遼似笑非笑的眼神,杜畿冷哼一聲,對着張遼罵了一句,偏頭閉眼不願意再多看一眼。
張遼被無端的罵了一句,反而哈哈一笑,說道:“把杜畿帶下去,好生看管起來!”
“是!”
兩個軍卒扭着硬氣的杜畿到了一處封死的房屋內,徑直將他丟了進去。
這邊張遼看着跪了一地的曹吏、僚屬,說道:“大半夜的,你們怎麼還在府衙之中啊?”
衆人怯怯,低頭不語。
“將軍,這是從他們的公房之內搜出來的!”
一名軍卒走到張遼的身邊,將一份標紅的木牘交給了他。
張遼回首,看着上面的內容,字斟句酌。
木牘上是長安鍾繇傳遞過來的軍報,上面給杜畿寫明瞭夏侯淵將要到達洛陽的時間。
原來,經過幾個月的長安圍困,涼州馬騰、韓遂的軍隊開始糧草不濟了。
羌族兵馬不擅長攻城、又不耐久戰,已經多有懈怠了。
哪怕有九曲黃河韓遂、神威天將軍馬超,那也不能給他們更多的信心了。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他們搶夠了,準備下次再來。
所以,鍾繇估計再有半個月時間涼州人就要撤軍了。
這封木牘有兩個目的,一是堅定杜畿堅壁清野的決心,另一個就是讓他準備糧草。
夏侯淵打算親自帶兵回來,解決在背後搗亂的張遼。
他手下有騎兵,追上張遼還是很輕鬆的。
只可惜,他們是註定等不到杜畿的後勤支援了,更別說回師洛陽了。
張遼隨手將木牘放入袖中,看着這些不說話的曹吏,搖了搖頭,說道:“留下兩百人看守他們,其餘人等隨我支援各曲!”
一行三百人快速集結,到了三公府外的大道之上,這裏也開始了兩軍對壘。
守衛城防的都尉聽見城內的喊殺聲,立刻帶着人往事變的方向突進。
只不過,張遼早有預料,在道口安插了一曲人馬。
曹軍都尉命人衝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突破,只留下一具具屍體。
“張遼,你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這名都尉十分疑惑,他完全搞不懂張遼是怎麼出現在城內的。
張遼看了一眼這名曹軍都尉,拖延着時間,說道:
“天兵自是天降,你們還不速速投降?本將尚可奏稟大王,給你們一條生路!”
漸漸的,城內的喊殺聲越來越少,最後直至消失。
曹軍地位心裏面已經猜到,城內各處要地很有可能已經失守了。
“荒謬,待我大軍一至,你們這兩千餘人片刻化爲齏粉!本都尉倒是要勸你們一句,早日回頭!袁術不過是一介愚夫,篡位稱王,想要做那大逆之臣嗎?”
還挺有文化,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
張遼有些訝然的看着這名都尉,心裏面還稱讚了一下。
看到張遼不答話,那名曹軍都尉自以爲張遼啞口無言,高舉手中的佩劍,大聲喊道:“衆將士,爲我大漢擊賊!”
只是,話音未落,一名軍卒跑了過來,說道:“都尉,朱靈將軍就在城外,讓兄弟們開門!”
“朱靈將軍?”
曹軍都尉放下手中的佩劍,轉頭問道:“來了多少人?”
“全來了,密密麻麻,看不清楚!”
這名軍卒來之前特意張望了一下,信心滿滿的答道。
曹軍都尉看着對面的張遼,臉上泛起了笑意,說道:“你去告訴朱靈將軍,我已經將張遼堵在城內,讓他速速進城平賊!”
“諾!”
這名軍卒明顯感覺到了都尉的心情十分愉悅,連忙答應一聲。
沒過多久,城門大開。
都尉的背後出現了一支行伍嚴整的軍隊,他們披堅持銳,一看就是精銳步卒。
“朱將軍……”
這名都尉不屑的看了一眼張遼的軍陣,快跑到朱靈的馬前。
“噗!”
只是,他剛剛喊了一個稱呼,一柄快刀就劃破了他的脖子。
剎那間,這名曹軍都尉的頭顱滾落在地。
而且,那頭顱的臉面上還帶着笑意、驚恐兩種表情,硬生生的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氣氛。
許是變故太快,沒來得及反應的緣故。
“都尉!”
這些屬於都尉本部的士卒看到驚變驟生,大聲呼喊道。
更有幾個親近之人拔刀迴轉,想要向朱靈討個說法。
然而,他們還沒有靠近朱靈便被幾支弩箭射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怎麼回事?”
“這是……”
…………
這些洛陽守軍夾在朱靈和張遼兩軍之間,慌亂不已。
“肅靜!”
朱靈大喝一聲,對着那些驚慌失措的曹軍大吼道:
“魏王曹操暴虐君上,目無綱紀,殘殺公卿,苛待士民,名爲漢臣,實則反相已露!今,本將受晉王之命,誅殺奸黨,以正國法!如有抗命者,立斬不赦!如有悔悟者,既往不咎!”
朱靈話音落下,其身後的軍卒齊聲大喝道。
“誅殺奸黨!”
“誅殺奸黨!”
…………
沒有人帶頭的情況下,這些曹軍士卒接二連三的丟下手中的兵器。
朱靈麾下的士卒上前,迅速將他們的甲冑、兵刃全部收繳。
張遼長舒了一口氣,帶着人走向朱靈,說道:“朱將軍,這一路你追得好緊啊!”
朱靈呵呵一笑,說道:“你張文遠跑得也不慢嘛!”
兩人一陣寒暄,整備城內的城防,接管各處要地。
一直忙到天明之時,兩人才聯袂回到了河南尹的府中。
“曹休呢?”
張遼爲朱靈倒了一杯水,笑着問道。
朱靈接過水杯,笑着說道:“只怕那小子現在還在苦哈哈的往洛陽運糧草呢!”
“拿下來洛陽,我們就成功了一半了!”
張遼坐在朱靈的對面,滿意的說道。
朱靈也贊成的點點頭,說道:“自從你進入潁川郡以來,這麼長時間的謀劃,總是沒有白費!”
“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
張遼收斂了笑容,有些憂心的說道。
朱靈聽到有了變化,也面色凝重的問道:“什麼問題?”
張遼將那個木牘拿出來,交給朱靈說道:“與我們預想的不一樣,馬騰、韓遂怕是要撤兵了!”
朱靈接過木牘,看了之後,說道:“這樣的話,恐怕會多生出一些變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