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碼頭,幾艘巨大的商船駛入港內。
一個皮膚黝黑、袒胸露背的漢子從甲板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岸邊的一處茶館裏。
“大哥,這一次的貨都到了!”
這漢子走到一張桌子面前,對着一個正在飲茶的錦衣漢子說道。
這錦衣漢子眼皮都不擡一下,點了點頭,從嘴角蹦出來一個字。
“坐!”
“誒!”
這漢子答應一聲,連忙坐下,也不用筷子,抓起盤子裏的點心就是一頓狼吞虎嚥。
這錦衣漢子見怪不怪,直接問道:“路上沒出什麼差錯吧?”
點心有點幹,差點噎着了這魁梧漢子,他抓起桌上的茶壺,好容易灌下去一大杯茶水。
“能出什麼事兒?打的是張家的旗子!”
這漢子朗聲說道,言語間竟是一種狐假虎威的派頭。
這錦衣漢子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單交貨了,我就不打算做了!”
這魁梧漢子聞言,有些不解,說道:“大哥,怎麼就不做了?這生意好好的,來錢又快,比我們以前在水上討生活好多了!”
“你懂什麼?”
這錦衣漢子呵斥一聲,說道:“吳侯調動蘇飛的水師和高順的步卒進駐柴桑了!”
“蘇飛?”
這魁梧漢子想了一下,說道:“原來江夏那個水師將軍?”
“是他!”
“可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他當他的水師將軍,我做我的無本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這魁梧漢子不以爲然,說話間滿是一股子張揚的跋扈之氣。
錦衣漢子想了一下,說道:“蘇飛倒是不打緊,他麾下的蔣欽、周泰可是江上的水匪出身,我們運送的這些東西能逃過他的法眼嗎?”
“這倒也是?”
這時候,這魁梧漢子纔有些回過味兒來,驚疑不定的說道。
“大哥,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錦衣漢子問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魁梧漢子陷入了回憶之中,語氣不確定的說道:“大哥,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緊張了,我覺得我們被盯上了!”
“在哪兒被盯上了?”
錦衣漢子有些緊張、眉目凝重的問道。
“從江夏到柴桑的這一段路上,一直有幾艘漁船遠遠的墜着。”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有所懷疑,但是沒跟多久他們就停下了,所以兄弟們也沒有放在心上!”
魁梧漢子越說越覺得心裏面沒有底氣,剛纔的嗓門兒也不見了,分貝越來越低。
錦衣漢子來不及跟魁梧漢子說些什麼,快步出了茶棚子,直接奔向碼頭,對着裝卸的船工喊道:“停下!快停下!”
這些裝卸的船工紛紛茫然的看着錦衣漢子,一臉的無所適從。
魁梧漢子也跟着跑了出來,焦急的喊道:“大哥?大哥?”
錦衣漢子還沒有回話,這時候已經整隊衝過來了一羣持槍帶劍的甲士。
“快!快!”
“包圍這裏!”
“莫要放走了一個!”
這些甲士領頭的將校穿着袁軍的服飾,嘴上不停呼喊着指揮這些甲士。.七
“完了......”
錦衣漢子看着這些袁軍甲士,面色如土,喃喃的說道。
魁梧漢子眼見這種情況,哪裏還不知道大事不妙了?
只見他拔出腰間的長劍,振臂一呼,說道:“殺了這些官兵,我們衝出去!”
本來慌亂的船工聽到他的呼喊,紛紛拿出潛藏在各處的兵刃,揮舞着刀劍奔向那些袁軍甲士。
然而,水匪哪裏能比得過軍隊。
“放!”
袁軍將校面如寒鐵,冷漠的看着這些個殊死一搏的船工,冷厲的下令。
弓箭手的一輪箭雨還沒有射完,場上的數百船工就已經死傷無數,碼頭上一片哀嚎。
不少殺人如麻的水匪見到這種狀況,有的癱軟在地舉手投降,有的反而更加兇厲。
袁軍卻不管這些,列成軍陣,在軍鼓的指揮下踩着有節奏的鼓點步步緊逼。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這些大江之上的水匪轉化而來的船工就被已經圍在了中央。
碼頭之上的江面上也出現了袁軍水師的戰船,水陸並進,無處可逃。
“還不棄械?”
袁軍將校手持長劍,看着負隅頑抗的這些水匪,喝道。
錦衣漢子躲在人羣中,看着圍住自己的袁軍,無奈的嘆息一聲,對着還忠心守護在自己周圍的水匪說道。
“兄弟們,事不可爲,降了吧!”
說完,他推開衆人,走出人羣來到袁軍面前將自己手中的軍中制式的環首刀丟在地上。
倖存的水匪見到錦衣漢子棄械,也只得扔下手中的兵刃。
“抱頭!蹲下!”
袁軍將校仍舊不放心,對着這些個水匪怒喝道。
一個個水匪垂頭喪氣的被押解在一旁,任由袁軍分開關押。
塵埃落定之後,袁軍陣中走出一個穿着官服的青年文官,
“胡大人!”
袁軍軍侯看到這個青年,恭敬的拱手說道:“水匪已經被全部擒獲!”
胡質滿意的看着這軍侯,讚許的說道:“陳軍侯辛苦了!走,我們去看看他們的船!”
“是,大人請!”
說着,陳軍侯押着錦衣漢子跟在胡質身後,徑直往碼頭邊停靠的商船上走去。
剛到商船邊上,袁軍水師統領蘇飛早已經等候在了那裏。
“胡大人!”
蘇飛笑着對胡質見禮。
胡質也說道:“幸虧有將軍的水師相助,此次將軍當爲首功!”
“哪裏哪裏,一切都是胡大人運籌帷幄!”
蘇飛爲人謙虛低調,對胡質這種話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胡質哈哈一笑,說道:“蘇將軍,我們不要再相互吹捧了,上船吧!”
蘇飛當先領路,率先上去爲胡質介紹道:“這裏一共有三艘大船,每艘船上最多的是糧食和食鹽!”
“這些都是運給山越人的?”
胡質看着這滿船的粟米以及食鹽,輕輕抓起了一把,輕聲問道。
蘇飛點頭說道:“不錯,這些東西都是從大江沿岸走私的!”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胡質扔下手中的粟米,拍了拍手,繼續問道。
蘇飛領着胡質走到甲板上,用佩刀撬開木板露出裏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