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此次行動,夏侯淵精選了營中騎士千人,竟然只回來了數十人?
夏侯淵心裏頭十分悔恨,那些將士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人,一個晚上全部死光了?
“侯成、宋憲呢?”
夏侯淵想起來了和自己一起劫營的侯成、宋憲,又開口問道。
程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都沒能回來,已經被周瑜梟首示衆了!”
“什麼?”
夏侯淵急火攻心,又聽到連侯成、宋憲也沒能回來,頓時暈厥過去了。
曹操看到夏侯淵又昏迷了過去,連忙喚道:“醫官?醫官?”
一個白鬍子的醫官聽到曹操的呼喊,連忙小跑着進來,上前爲夏侯淵把脈。
半晌,這老醫官才說道:“丞相,夏侯將軍脈搏平穩有力,只是驟然之間急火攻心,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不妨事的!”
聽到醫官這麼說,曹操才放下心來,說道:“好好照看!”
說完,他領着程昱出了夏侯淵的軍帳,擡頭仰望着蔚藍的天空。
“仲德,我大意了!”
程昱知道,曹操說的不是夏侯淵的事情。
其實,自從夏侯淵劫營兵敗,現在已經昏迷了整整四五日了。
在這四五日之間,曹操親自領兵已經和周瑜進行過一次正面對決了。
只是,一場野戰下來,雙方互有損傷,竟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周瑜一介書生,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天意助袁啊!”
程昱眼見曹操話語間有些意興闌珊,連忙說道:“主公,切莫妄自菲薄!細細算下來,周瑜的損失遠在我們之上!”
曹操搖搖頭,說道:“公明傳信來,汝南的張遼厲害的很,數次交戰均是不敵;張繡又馳援廣陵,匯合舒仲應步步緊逼子廉。南陽我們這邊又被周瑜牽制,袁術帳下俊傑何其多也?”
“那.....主公何意呢?”
程昱目光閃爍,不確定的問道。
曹操恨恨的說了一聲,“退軍!”
“退軍?”
程昱的戰略眼光雖然不如荀彧,但是也看出了袁術的幾分底子。
“主公,若是退軍,豈不是坐看袁術成事?”
曹操苦澀的一笑,說道:“我也不想退軍啊,只是三處皆是不順!文若又來信說,他已經運不出糧草了!現在我軍只有半月的糧草了,若不退軍,只怕走不出南陽!”
一直以來,曹操的糧草就是他的命門。
荀彧一直是曹操心中的定海神針,他都說因爲糧草不濟,中原各地屯田的已有不穩的現象。
由此,可見一斑。
這些消息,程昱又何嘗不知道呢?
只是,軍國大事一向都是曹操自己才能拿定主意的。
“主公,莫不如效仿當年徐州故事?”
想了一會兒,程昱目露兇光,恨聲說道。
徐州故事就是當年攻伐徐州之時,曹操因爲糧草不夠殺人以充作軍糧的事情。
而這件事,正是由程昱本人親自操辦的。
曹操一愣,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罷了!這種事情只可一,不可二!徐州現在是什麼狀況你是知道的,若是再行此事,只怕天怒人怨!”
程昱聞言,也不再勸。
兩日後,曹操大軍北返。
周瑜順勢進駐宛城,收復諸縣。
緊接着,汝南徐晃、李通和廣陵曹洪、曹純也退兵。
這一次曹操的突襲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可以說是無功而返。
但是,對於袁術來說,這一來一回的損失也可謂不少。
首先是最直接的傷亡,各處統計的人馬損失近兩萬人馬,百姓流離失所不在少數。
而且,曹操的突下殺手導致袁術既定的方針沒辦法實行。
荊南四郡到現在都還沒有攻克,山越趁着這段時間囂張無比,四處劫殺百姓,侵略州郡。
“好在,也算是打贏了!”
袁術晃了晃手中的軍報,對着一旁老神在在的賈詡說道。
賈詡雙手攏在袖中,微微睜眼,說道:“一切都是意料中事!”
“文和,你倒是自信的很!”
袁術笑了笑,伸了一個懶腰。
賈詡嘴角泛起了一個弧度,說道:“老夫不是對自己自信,是對主公自信!”
袁術癟了癟嘴,說道:“文和,你怎麼也學會了這些溜鬚拍馬?”
賈詡說道:“襄陽城內多的是溜鬚拍馬之輩,老夫也只是拾人牙慧!”
袁術知道,賈詡是說這些襄陽城內的清流文士。
這些天他們整日的對袁術歌功頌德,語句之肉麻,就連賈詡都看不下去了。
“文和,暫且忍耐一下吧!待收拾了荊南、山越之事,再和這些個文人打擂臺!”
賈詡點點頭,說道:“這是正理!”
兩人正在說話間,蔣濟捧着一份加急文書急匆匆的進來,說道:“主公,柴桑急信!”
袁術伸手接過苦成傳過來的急信,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剛剛因爲曹軍撤軍的好消息而擁有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了。
柴桑的消息不難理解,楊弘,病倒了!
如果說袁術幕府之中哪一位文臣的資歷最老,當屬這位老臣莫屬了!
楊弘或許不是最有智計的,也不是最有才幹的。
但是,他絕對是袁術幕下最具有重量級的人物,最忠心的人物。
遙想建安四年十一月,袁術初下江東就北返壽春。
當時,袁、曹之戰即將開打,袁術急於臨近中原把控天下局勢。
那時候整個江東初定,袁術只任命了四位郡守,豪族、山越、亂兵、亂匪在江東四處都是。
楊弘還是因爲袁術要提拔江東人才換下來的,那個時候楊弘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欣然接下了江東這個爛攤子。
這一年多,袁術改變了官渡之戰的結果,攻下了荊州北部諸郡,又打退了這一次曹操的突襲。
其間,江東一直沒有出現大的問題,柴桑始終是除了壽春最穩固的後方。
這一切,都是因爲楊弘的斡旋。
“有老夫在,江東就亂不了!主公只管銳意進取,籌謀大事!”
袁術想起了那日自己率領大軍離開時,楊弘對着自己說過的話,音猶在耳。
現在,他竟然病了?
袁術想起了楊弘白髮蒼蒼的模樣,心裏面不由得有些難受。
“送信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