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葉鋒和姚一,天緣,秦飛四人,來到了天都殯儀館。
二十分鐘之前,葉鋒接到了孫華落水的消息。在經過執法隊調取了護城河周圍的監控後,執法隊判斷,孫華是死於自殺。人在打撈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救了。
冰冷的白布蓋在孫華的身上,天緣幾人不願相信,兩個小時前,還是好好大活人的孫華,如今躺在這安詳地離開了。
因爲落水,此時的孫華面目和身軀已經微微浮腫,臉色也是蒼白的瘮人。
葉鋒白布蓋過孫華頭頂,眼眶微紅,深深自責道:
“都怪我,若不是我,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
天緣嘆了一口氣,皺着眉惋惜道:
“之前不管什麼大風大浪他經歷過了,怎麼在這件小事上想不開呢...”
姚一眉頭微動感嘆道:
“他是爲難,加在忠孝之間難以抉擇,所以才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對他來說,可能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葉鋒擡起頭看着秦飛說道:
“把孫華遺體火化吧,喪事從簡,現在天都城還沉浸在戰爭勝利的喜悅中,然後把孫華葬在天都一號公墓!”
秦飛點頭應和道:“放心,我一定辦好!”
葉鋒輕嘆一口氣,看着秦飛繼續道:
“我要去軍區一趟!”
“你是想去找上崗帶刀,將孫華的事告訴他?”秦飛疑惑道。
“是的,不管上崗帶刀有多麼十惡不赦,孫華畢竟是他的兒子,還是應該讓他參加葬禮!”
“好,我馬上讓軍區來人接你們!”
半個小時後,葉鋒和天緣兩人在秦飛的安排下,到達了天都總軍區,來看望正在關押的上崗帶刀。
而姚一和秦飛則是在殯儀館,負責處理孫華的一切後事安排。
軍區關押室的鐵門被士兵緩緩打開,葉鋒和天緣剛走進去,就看到戴着手銬腳鐐的上崗帶刀,正背靠着牆面,怒視着葉鋒二人。
上崗帶刀咬牙看着葉鋒惡狠狠道:
“葉鋒,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放馬過來,我腳盆國高貴的血統,是不會向你們這些低劣的九州人求饒的。”
天緣聞言上前一步,擡手一個耳光打在了上崗帶刀的臉上,並開口罵道:
“你現在都特麼階下囚了,還裝什麼高貴血統!”
而葉鋒則是一臉平靜的看着上崗帶刀,糾結一番後,緩緩開口道:
“孫華他...去世了!”
“你說什麼!”
聽到這消息的上崗帶刀,宛如觸電一般,猛然起身。接着不顧腳腕處沉重的腳鐐,直接撲到葉鋒面前。
雙手抓着葉鋒的衣領,失去理智,彷彿瘋了一般的咆哮道:
“你再說一遍,孫華死了!是不是你乾的!是不是你乾的!有什麼事衝我來,爲什麼爲難他!”
葉鋒沒有任何動容地站在原地,而天緣則是上前一步,將上崗帶刀拉開後,一把將他推在地上說道:
“你個老畢登,孫華是自己跳河自殺的,和我鋒哥沒關係。他自殺都是因爲你!”
聽到這話的上崗帶刀,剛纔還暴跳如雷,轉眼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地上。
上崗帶刀雙眼無神,望着葉鋒二人木訥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騙我,孫華怎麼可能會想不開自盡...”
葉鋒長呼一口氣道:
“沒騙你,或許你從來都不知道孫華內心的想法,他一直反對戰爭,嚮往和平。”
“而他又是你的兒子,爲了戰爭早點結束,不惜幫助九州與你爲敵。可能讓他愧爲人子。”
葉鋒見上崗帶刀沒出聲,繼續說道:
“九州有句話,自古忠孝兩難全,但是孫華卻做到了,只不過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上崗帶刀聞言,身體微微一怔,接着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一向要強的上崗帶刀,在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局面時,也受了不了這種打擊。
葉鋒和天緣見上崗帶刀崩潰,也沒出言相勸,就這麼平靜地看着他。
過了一會,上崗帶刀擦乾兩行老淚,平復一番心情後,緩緩起身向葉鋒走去。
天緣看着上崗帶刀走來,一臉的警惕,丹田開始運轉,隨時可以準備出手,以防上崗帶刀刷什麼花樣。
而接下來的一幕,讓葉鋒和天緣驚愕在原地。只見上崗帶刀走到葉鋒面前徑直跪了下來。
葉鋒看着上崗帶刀驚訝道:
“你這是幹什麼?”
“葉鋒,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想求你,讓我最後看一眼孫華!”上崗帶刀真誠懇求道。
“孫華的遺體,我已經派人火化了!”
上崗帶刀一愣,不過葉鋒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上崗帶刀死灰復燃。
“不過你可以參加他的葬禮,明天會在天都一號公墓簡單舉行。我來找你也是爲了通知你!”葉鋒淡然道。
“謝謝!”上崗帶刀點頭道。
“不用謝我,一切都是看在孫華的面子上。明天我會派人來接你。”
葉鋒說完後,不再多留,轉身帶着天緣離開。只剩下上崗帶刀在房間內暗自神傷。
一晚的時間悄然過去,第二天上午十點,天都一號公墓內,多了一個嶄新的墓碑。
鐵鏈和水泥地面的摩擦聲音漸漸傳來,上崗帶刀戴着手銬腳鐐,雙手捧着孫華骨灰盒,由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地架着走來。
葉鋒,天緣,姚一,秦飛,四人換上了一身黑衣。站在孫華的墓碑前,心情沉痛地看着看向上崗帶刀。
上崗帶刀步履蹣跚,一步一停,雙手顫抖的骨灰盒放進墓碑下放置處。擡頭的一瞬間,看着墓碑上正面帶微笑的孫華遺像,瞬間崩潰。
上崗帶刀撲到墓碑前,嚎啕大哭,伸出一隻手不斷地在孫華遺像上撫摸。
哭聲傳遍整個墓園,讓葉鋒幾人無不爲之動容。天下無不是父母,不管上崗帶刀在政治上有多惡劣,但他依然是個合格的父親。
相比他的二弟徐清,連王德發這個私生子都從來沒有承認過要強數倍不止。
上崗帶刀哭了一會後,看着孫華的遺像痛苦道:
“兒子,當父親的對不起你,因爲我的貪念才導致你走上了極端。可你並沒有任何過錯啊!”
上崗帶刀哭得撕心裂肺,葉鋒想出言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