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星下山後約了陶灣，兩人在陶灣住處的樓下餐廳相見。
陶灣忙了一晚上沒來得及喫飯，而沈小星這一奔波，竟然也餓了。
深夜的餐廳，兩人對面而坐。
陶灣看着沈小星，眸光略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被他這麼看着，沈小星皺了皺眉頭：“幹嘛這麼看着我？”
“你不開心。”陶灣是那麼篤定。
沈小星一怔，反問道：“怎麼就不開心了，你還用這麼篤定的語氣。”
其實沈小星心裏還是咯噔一下子，她現在情緒這麼容易外泄嗎？
難道可以輕易被人發現她的情緒。
這是大忌。
她不得不警覺起來，以後不能再這樣情緒外露了。
她深知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你瞞不過我。”陶灣再度認真地開口道：“說吧，什麼事讓你如此不開心？”
沈小星撲哧樂了。“你說的跟真的似的，要說不開心，也就是秦子亓李源他們這事，傅湘這妖精折騰的事情不小，這官司，你準備好了嗎？”
“絕對不是這事。”陶灣挑了挑眉：“你要是對我不放心，也不會找我給秦子亓做律師。”
沈小星真想打陶灣一頓。
“別裝了。”陶灣笑了起來：“說說吧，我幫你分析一下，因爲傅夜辰？”
沈小星不予置否，聳聳肩。“你陶大律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也不是誰的八卦都參與，這不是你的嘛，我想要問問。”陶灣在沈小星面前也是自然的很，一點都不拘謹。
相反，他很放鬆，這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問。
沈小星看着他如此犀利，微微一笑：“我跟傅夜辰沒什麼事，你想多了。”
“拉倒吧，傅夜辰我剛纔見過了，黑着個臉，就跟死了親人似的。”陶灣那張嘴一點都不客氣，損人的話張口就來。
沈小星聽他這麼說，眉頭皺了皺，低下頭去，夾菜喫，她還是不要接話了，讓陶灣繼續說好了。
陶灣也不知道停下，繼續道：“不對，死了人也不一定這麼黑的臉，分明就是慾求不滿。”
“咳咳！”沈小星一口菜差點嗆到。
陶灣眼眸裏面流出精銳的光芒，看着沈小星這反應，笑了起來：“哈哈，我說對了吧？”
沈小星放下筷子，喝了口水，道：“你這樣子八卦，一看就是一種情況。”
“你不要說了，我覺得你要說的話，肯定沒有什麼好話。”陶灣笑着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缺愛。”沈小星還是說了出來：“你呀，五行缺愛。”
“你怎麼弄的傅夜辰，他那張臉，真是黑的讓我都要不認識了，哈哈........”陶灣不理會沈小星揶揄自己，嘖嘖有聲地嘆息：“前幾天見面還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剛纔見面，他就跟殭屍似的，真嚇人啊，我太好奇了，你跟我說說唄。”
沈小星無語極了。“他找你幹嘛？”
“哈哈哈。”陶灣沒忍住還在笑。
沈小星手指彎曲，敲了敲桌子。
陶灣這才忍住了笑意，道：“當然是他姑姑的案子，以及他姑姑身邊那些手下的事情，他問我有幾成把握能夠打好這個官司。”
“何謂好？”沈小星一下抓住重點。
陶灣賣了個關子：“你猜呢？”
“趕緊說，我沒時間跟你墨跡，今晚事情還很多呢。”沈小星已經沒耐心了，今天挺煩躁的。
“哈，你這火急火燎的，看來跟他真是有點問題了。”陶灣笑嘻嘻道：“你呀，煩躁寫在臉上，都快不是你了。”
沈小星心裏咯噔一下子。
她再度驚了下，真的這麼明顯嗎？
心裏有點懊惱，面上也越發沉重起來。
“好了不逗你了。”陶灣道：“傅夜辰的意思，讓我好好辯護，公平公正地辯護。”
沈小星倒也沒有泰國意外，傅夜辰人品還不至於這麼差，去顛倒黑白。
只是，傅湘到底是他姑姑。
他是傅氏的決策者，偏袒傅湘也很正常。
“這不是挺好嗎？”沈小星又拿起來筷子繼續喫東西。
陶灣繼續道：“但，他說，傅湘必須要被判刑。”
“以你的經驗，傅湘會被判嗎？”
“會被判，但會緩期執行。”陶灣道：“她肚子裏有孩子。”
沈小星皺皺眉：“連你也沒有辦法讓她直接入獄？”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張保命符。”陶灣道：“生完孩子，立即執行的可能性也很低。”
沈小星蹙眉，這個可能她不是沒想過。
傅湘肚子裏的孩子，確實是一個難題。
“胡慶呢？”沈小星問：“他會死嗎？”
“胡慶身上有命案。”陶灣道：“不止一條，他的死刑，跑不了。”
沈小星愣了下，只是莫名感到唏噓，哪怕那個人十惡不赦，但對傅湘卻是那樣的深情，並且還死心塌地。
傅湘這女人，作惡多端，還能得到胡慶的深愛。
沈小星忽然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了。
難道真的可以讓人變得不正常嗎？
“陶灣，秦子亓和李源你也不必袒護，就公事公辦吧，以最適合他們的方式來。”
“嗯，這個我也這麼想的。”陶灣道：“我可是一個正直的律師。”
沈小星翻了個白眼。“我說你不正直了嗎？”
“哈哈，那倒沒有。”
“得了，我找你還有事。”
“說。”
“李源的妹妹，我問了下，她休的一個專業是文祕，你收留一下，如何？”
陶灣一愣，往後一靠，看了眼沈小星，忍不住地吐槽：“你這是當我律師事務所是難民收容所啊？”
“人家不是難民。”沈小星道。“是個大學生。”
陶灣抿着脣，似乎在猶豫，不太想要接收。
沈小星道：“她一直在勤工儉學，我看了，小丫頭是個很認真的女孩子，人品也可以，沒什麼污點，本來我想要把她送走，但覺得這對李源沒有好處，不如你帶着吧，你帶着，他們兄妹常見面，對李源和李笑來說都是好事。”
陶灣長長地嘆了口氣：“小星，你有些時候，真的是一個讓人很沒辦法拒絕的人。”
“所以，你是答應了？”
陶灣撇嘴，忽然就擠眉弄眼地道：“你告訴我，你跟傅夜辰到哪一步了，說出來我答應你啊。”
沈小星看他一眼道：“陶灣，你想要惹惱我嗎？”
陶灣立刻搖頭：“好好，李笑你帶着過來吧，我先說好，我收容可以，但是她想要留下來，靠自己本事。”
“好，我要的就是你給她的機會。”沈小星笑着道：“明天一早，我送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