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緊了緊眼眸，看着沈小星，好像在思量着她話語中的真實度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到催眠，讓他說出所有的一切來。
“你不用懷疑我沒有誇張。”沈小星笑着道：“這樣吧，如果我對你施行催眠術的話，我會把你說的一切都錄下來，到時候放給你看。”
好狠的手段。
李源知道，如果真的說出來一切的話，難堪的還是自己。
但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實在太自信了，自信的讓李源有點不敢相信，她可以做到。
但女孩身上安定的氣質，讓他又不得不懷疑，她能做到。
她的眼睛太乾淨了。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可以讓人心生懼意。
她跟傅湘不一樣。
但都讓人心生懼怕。
“我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麼？”李源終究還是退了一步。
“你爲什麼要幫傅湘說話？”沈小星開門見山地問道：“當然我知道你被威脅了，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被威脅了什麼？”
李源抿脣，沒說話。
“或者說你跟那個女人到底達成了一種怎樣的協議？”沈小星望着眼前臉色蒼白的男人：“讓你在警察面前都不惜說謊。”
“命都快沒有了，你說我能怎樣？”李源反問：“如果我不妥協的話，也許火化爐裏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沈小星一怔：“你認識白晨？”
李源苦笑：“當然。”
這是意外的收穫呀。
沈小星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李源。“不如說說白晨和你怎麼認識的？”
李源看向她，忽然笑了笑，道：“沈小姐，不如你還是對我實行催眠術的我倒也想見識一下你的催眠術。”
男人忽然轉變的態度，讓沈小星眉頭皺了皺，她靠在椅背上的身軀，往前移動了一下，稍微靠近了一下李源，緊盯着男人的眼睛。
“忽然改變主意，你是恐怕不只是想要見識一下我的催眠術，你是想要規避風險。”沈小星點點頭。
她的眼睛依然注視着男人，一眨不眨。
李源望着女孩的眼睛，良久都沒有動一下。
她的眼睛很乾淨，乾淨的倒影着他的影子，她的脣角是微微勾勒起的，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源剛要回過神就聽到沈小星開口：“你有多久沒有回家了？”
李源的眼眸緊了緊，思緒告訴他，立刻轉開視線，但卻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移不開，只能呆呆地看着沈小星。
沈小星微微一笑，道：“放輕鬆，李先生。”
李源的腦海裏，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看沈小星的眼睛，不要看她的眼睛。
但就是無論怎麼告訴自己，提醒自己，都移動不開眼睛，就這麼一直望着她的眼睛。
漸漸的，他好像進入了一種虛無的狀態當中，明明是醒着的，卻又感覺自己身體進入了一種奇特的氛圍裏。
就像是棉花一樣輕輕的包裹着自己的身體。
讓人徜徉其中，沉浸在裏面一動都不想動。
沈小星看他被自己帶入了一種狀態裏，微微笑了笑。
她點燃了一支香，放在了桌上。
香的味道非常的清淡。
徐徐上升的煙霧繚繞着，給這房間帶來淡淡清香。
李源就靠在了後面的牆壁上，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很享受這個氛圍。
沈小星並不着急問他問題，而是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等到整個房間裏滿是香的味道之後，她打開了手機，開始錄製視頻。
等到一切都準備好了，她纔開口說話。“李源，白晨是怎麼死的？”
沈小星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有點猛了，果然當說到這個的時候，李源的身體就晃動着，好像很激動。
他沒說話，搖晃着身體，在掙扎着。
沈小星伸手按住了李源的額頭，輕聲地開口道：“沒關係，告訴我，我會幫助你。”
“本來該死的是我。”李源痛苦地呢喃：“我纔是該死的那個人。”
沈小星想到了秦子亓說的話，秦子亓也說，那天去替他的人是李源，可是，後來爲什麼會變成白晨？這其中一定有某個環節是他們都不知道的。
“傅湘，她想要得到秦子亓，但是秦子亓太驕傲了，他寧死不屈，傅湘就找了秦子亓的替身，白晨比我還要像他。”
李源一字一句地訴說着，聲音低低的，帶着痛苦。
他閉着眼睛，眉頭皺的緊緊的，每說一個字還都是痛苦不堪的。
他的臉上的神情很猙獰，也很懊悔。
“白晨不肯屈服她，所以，白晨成了死的那一個，我肯屈服，我就委身於她，活了。”
沈小星愣了下，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我唾棄自己，我居然跟那樣一個老女人發生了那種關係，我噁心我自己，我爲了活着，苟且偷生。”
看來這三年，他過的不快樂。
哪怕是他真的委身於傅湘了，也還是沒有得到傅湘的尊重。
相反，他看起來更加的狼狽不堪。
“白晨沒有妥協過嗎？”沈小星問。
“沒有，白晨跟秦子亓一樣，是倔脾氣，雖然看似溫和，但是都是倔脾氣，他們不肯妥協，就是寧死也不會妥協的。”
“傅湘到底找了多少個秦子亓的替身？”
“我，白晨，秦燁，還有一個。”李源搖着頭。“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每次，傅湘見了那個人都很高興，很興奮。”
沈小星心裏咯噔一下子，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
該死的。
傅湘這個女人到底有怎樣的一種癖好啊？
她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很多問題都沒有問呢，她要知道所有的經過，才能夠知道事情的真相。
也許，她可以冒險去給傅湘做一個催眠呢。
到時候，傅湘把一切都說出來，那纔是證據確鑿。
但，不一定具有法律效用。
“那個人，不只是像秦子亓，還對傅湘言聽計從，哄的她很高興，每次都很滿足。”李源的聲音再度傳來：“她每個星期三見一次那個人，每次見了都會興奮地回來在我面前顯擺。”
“你們，還分時間嗎？”沈小星有點惡趣味的想：“難道傅湘還像是古代的皇帝一樣，給你們發牌子，想你們翻你們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