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視線全都看了過去。
果然,那個冰塊上的顏色也變成了淡紫色,絲絲縷縷的一直滲透到了冰塊裏。
但凡從傅凌聲身上搓過之後的冰塊,全都變了顏色,變得紫紫的,顏色很淡,但可以看出來,確實是變了顏色的。
“這麼敏銳啊?”沈小星不由地看向了那個下人。
他三十來歲的年紀,面色黝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普通的長相,可看得出來挺精明沉穩的。
這應該是傅凌聲比較信得過的人,要不然不會讓他親自跟着照顧。
“高郵是我的保鏢。”傅凌聲這才介紹道:“他並不是普通的下人,是我非常信過的人。”
“哦,原來如此。”沈小星笑地意味深長。
傅凌聲也笑了笑。
冰塊就這麼一直擦着,半個多小時之後,冰塊的顏色漸漸地退了不少,變得乾淨不少。
“好了,先這樣吧。”沈小星開口道:“把他抱到隔壁熱水房,洗一個澡,把這一包藥粉放在浴缸裏。”
說着沈小星就遞上一包藥粉,誰也不知道里麪包的是什麼藥,用紗布縫製起來的一包藥,看起來料挺足的。
“沈小姐,這個藥包是直接泡進去,還是打開?”
“直接丟進去就可以了。”沈小星道。
“是。”
他們再度把傅凌聲給搬到旁邊的熱水房,放好水,讓他泡在浴缸裏之後,沈小星並沒有走。
她搬了個凳子,坐在熱水房一邊,遠遠地看着傅凌聲。
因爲在治病,所以都很嚴肅。
只是剛泡了幾分鐘,傅凌聲就滿頭冒汗,身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樣的疼。
但,他並沒有開口喊疼。
眼看着額頭上,鼻尖上,臉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滲出來,沈小星遠遠地看着說。“疼的話就直接喊出來,沒人會笑你的,不用逞強。”
“沒事。”傅凌聲笑了笑,剛想維持着自己身爲男人的尊嚴和風度,結果,就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氣,腔調都變了。“怎麼這麼疼?”
沈小星撲哧樂了。“如果實在受不了的話,你還可以哭,我們真的不會笑話你。”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沈小星的脣角已經咧開了,明顯就是在笑話傅凌聲。
笑話他逞強。
“哭什麼哭?”傅凌聲再度倒抽一口冷氣:“我一個大男人這點疼都忍不了的話,算是男人嗎?”
“現在區分男人不是看特徵啊?什麼時候是看不哭啊?”沈小星聳聳肩。“我也不哭,難道我也是個男人嗎?”
這話一出口,管家和高郵都忍不住笑了。
傅凌聲立刻給了他們一個冷眼。
兩人立刻繃住,再也不敢笑了。
傅凌聲還是嘴硬:“就算是疼死,我也不會哭。”
“嗯,好啊。”沈小星給他潑了一盆冷水:“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幾乎話剛說完,傅凌聲就再度地抽起冷氣來,因爲這水裏面就跟有無數小蟲子一樣。
而且每一條小蟲子都在啃咬着自己,而且牙齒非常的尖利。
感覺起來就好像有成千上萬的小蟲子,把自己給包圍了一樣。
“呼呼呼!”傅凌聲吸了好幾口氣。
這時候,沈小星笑了。“行啊,你自己忍着吧。”
“啊!”終於,傅凌聲一個沒忍住竟然喊了出來,看來是真的太疼了。
管家和高郵都嚇了一跳。“沈小姐。”
“沒事,死不了。”沈小星再度道。
兩個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肯定是死不了啊,但這說話也太氣人了。
“我們誰都替不了他,這是他該承受的。”沈小星很冷靜,“而且治療的過程當中肯定會有這樣那樣的痛苦,如果承受不來的話可以不治。”
誰又沒逼他。
“誰說我受不了的?”傅凌聲咬牙,語氣也是那麼的奇怪。
沈小星再度沒忍住笑了。
她忽然發現一個男人剋制隱忍的時候是多麼的可愛,明明都已經受不了了,還不好意思大喊大叫。
“真的,你可以哭,也可以喊,這都是正常的。”
“我纔不哭纔不喊。”傅凌聲吼道。
沈小星心裏腹誹:老兄,你現在都已經快歇斯底里了,還不是喊,誰信啊?
沈小星雙手環胸,擺出一副十分慵懶的姿態,看着傅凌聲。
被這麼瞧着,傅凌聲再度地咬了咬牙,之後,無論怎麼疼,他都咬着牙,居然沒有再發出一聲吸氣聲。
管家以爲已經不疼了,可仔細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家主子的脣都咬破了。
“沈小姐,我們主子的嘴都咬破了。”管家擔心地看向沈小星。
“閉嘴。”傅凌聲再度低聲喝斥,誰都聽得出來,他這一喝斥聲音是多麼的隱忍。
“很正常。”沈小星也正色起來。“對於疼痛的忍耐,每個人的耐受程度都是不一樣的,你們家主子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了。”
“可是,還要多久呀?”管家擔心地問。
“五分鐘後,你們用清水幫他把身上的藥水全都洗乾淨,換好衣服,我現在去前面等你們。”
“是。”
沈小星剛走出來熱水房,還沒有走幾步遠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道夾雜着痛苦的呻吟聲。
“爲什麼這麼痛?”傅凌聲語氣是那麼的可憐。
沈小星笑了。
難爲這個男人了,確實很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這些藥,刺激很大,鑽入毛孔中,自然疼痛難忍。
只是這傅家的大少爺,三少爺,都被人下了毒,還都是罕見的古老的讀,這事真是有點邪門。
十五分鐘後。
傅凌聲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回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疲倦。
畢竟這一番折騰消耗還是很大的。
進了客廳,看到沈小星,傅凌聲的眼底略過一抹無奈,自嘲地笑了笑。
沈小星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這時候,男人道:“你們全都退下吧,我有話要與沈小姐說。”
“是。”
“管家,給你們家主子做一些可口的喫的。”沈小星吩咐道:“他等下一定會很餓。”
“是。”
等到大家一走,傅凌聲這才苦笑了下,開口道:“沈小姐,我中的毒,你有眉目了嗎?”
“你中了一種比較罕見的毒。”沈小星道:“而且這種毒,不容易被發現。”
“什麼毒?”
“說了你也不懂。”沈小星道:“我能解,所以你也不必擔心。”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是如果我以後沒有防備,再中毒呢?”傅凌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