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長沙。
兜兜轉轉,嬌嬌還是落腳在了長沙。
當初嬌嬌跑到張家古樓裏把小起靈給拐走後,東奔西跑的把大半個華夏都跑了一遍。最後跑累了,決定找個落腳點,安歇一陣,然後看形式再決定要不要繼續跑。
沒辦法,嬌嬌也不想跑動跑西的,實在是張家那羣老死板太能追了。
說起這個嬌嬌就生氣,至於嘛,不就是拐了一個小起靈嘛,至於你們整個家族都出動到處的追殺我。再說了,小起靈可是她弟弟,她當姐姐的把弟弟要走沒毛病啊。
張家人要人沒有,要命不給。
嬌嬌不想開殺戒,對付張家人,嬌嬌能保證的就是留他們一條命。
不過也奇怪,貌似近半年裏,張家人沒怎麼再來糾纏嬌嬌。嬌嬌也落了個清閒,養弟弟的日子簡直不要太開心。
小起靈很乖,很聽話。
嬌嬌記得她初入張家古樓的時候,也是幸運,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小起靈。
嬌嬌看着小孩子模樣的小起靈,很是驚奇,然後就是驚喜。
小起靈唉!養起來,豈不是更有成就感啊!
嬌嬌也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容易的就把小起靈給帶出了張家老宅。
有多容易呢?
其實就是一個好開心的笑容,然後一個伸手,一句“我是你阿姐,我來帶你回家。”
嬌嬌不需要問小起靈爲什麼願意跟她走,因爲小起靈跟她走就是答案。
長沙落戶後,嬌嬌領着小起靈出門熟悉環境。走累了,就近找了個街邊的麪館坐下。
嬌嬌要了兩碗清湯麪,她和小起靈一人一碗。
黑豆佔着小起靈的凳子一角,優雅的舔着爪子,舔乾淨的爪子在順便洗個臉。
湯麪是一個小丫頭送上來的,嬌嬌撇了眼小丫頭,乳臭未乾,看着年紀挺小。順口就問了句:“丫頭多大年紀啊?”
被喊丫頭的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纔回道:“今年十四了。”
嬌嬌聽了心裏有些憐惜這小丫頭,舊社會沒人權啊,這放到吳邪那個年代,14歲的孩子還在學校唸書呢。
嬌嬌從荷包裏拿了兩個大頭幣,悄悄的塞到丫頭的手裏,小聲對她說道:“姐姐看你可愛,這錢是姐姐給你買糖喫的。拿着吧!”
丫頭知道嬌嬌給的銀元后嚇的不知所措,她家賣面一晚也就幾個銅板錢。可這剛認識的姐姐一下子給了這麼多錢,丫頭的心裏緊張的砰砰亂跳。
丫頭的父親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然後走到嬌嬌坐的攤位上,見自己的大丫頭侷促的站着,小臉漲的通紅,以爲是丫頭衝撞了客人。便連忙開口賠罪:“這位貴客,是我家丫頭不懂事,不小心衝撞了您,我是她的爹,我帶她向您賠罪了。今天您要的面,我給您免單了,您看可以嗎?”
嬌嬌一聽麪館的老闆這麼說,她立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嗨,讓這位慈父誤會了。
嬌嬌剛要解釋,丫頭先拽上了她爹的袖子,紅着臉着急的解釋道:“不是的爹,是,是......”
丫頭越急越說不清楚事情的原委,最後乾脆把手裏的銀幣塞到爹的手裏。她爹看清手裏的大頭銀幣,也是嚇了一跳,擡眼看見嬌嬌對着他笑,說道:“我見你家女兒可愛,送給她買糖喫的。”
麪館老闆這才明白,原來他女兒是遇到貴人了。可給的錢太多了,麪館老闆不敢收,嬌嬌擺擺手,直言不要就扔了吧。
麪館老闆沒法子只得收了,拉着自己的女兒一再的感謝嬌嬌。
嬌嬌這才知道,原來小姑娘竟然叫丫頭啊!
怪不得,嬌嬌之前喊丫頭的時候,這姑娘愣了一下呢。
不過,老闆的清湯麪確實做的不錯,就真的很清淡。
清水煮麪,撒蔥花,簡單的調料,嗯,偶爾想喫清淡的可以來一碗。
又過了一週吧,小起靈在家裏練功,黑豆在家看着小起靈練功。嬌嬌在家也沒啥事,就出門逛逛街,順便買些新鮮的水果,剛出爐的糕點啥的給小起靈當零食喫。
路過丫頭家的麪館攤的時候,發現老闆今天沒出攤。
嬌嬌也沒在意,之後幾天出門,還是沒見着麪館出攤。就不面好奇了些,閒着沒事,就順嘴問了隔壁攤主的老闆關於麪館老闆怎麼幾天了都沒有出攤的事。
人家回答的也乾脆實誠,說是麪館老闆的婆娘生病了,老闆在家照顧呢。
嬌嬌聽了也是唏噓,唉,活着都是不易,這舊社會的年代裏,就更不易了。
轉頭,嬌嬌吩咐家裏的廚娘,讓她幫忙找到丫頭家裏送了些用品。
喫的穿的用的,還有包袱裏面壓着的銀錢,嬌嬌都備的齊全。也不敢聲張了去,只吩咐了廚娘夜裏送去的。
嬌嬌不去,是因爲她沒必要去。送給丫頭家東西,也是因爲嬌嬌覺得丫頭這小姑娘就奇怪的入她的眼緣。
這份眼緣,只是在丫頭一個人身上,和她家裏沒關係。
這個年代,受苦受難的千千萬,嬌嬌做不到人人都要管的。可見到的,能管就多管一個吧。
嬌嬌搬到長沙不過兩個月,卻成了街里街坊有些名氣的小善人。
嬌嬌再見到面館老闆的時候,卻是老闆正在收拾攤位。
嬌嬌瞅着大早上的,老闆不做生意卻收起了攤位,這是不幹了的意思?
麪館老闆面帶愁苦,回道確實是幹不下去了。
嬌嬌問:“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了?”
麪館老闆道:“唉,也沒什麼難處。丫頭她娘去了,我想帶着丫頭和她孃的回老家。丫頭她娘臨終的時候說,她想葬回老家裏。”
麪館老闆說道難過處,忍不住掉下淚。
嬌嬌聞言也是傷感,落葉歸根,大概就說的這個理了。
“節哀順變!”嬌嬌輕嘆,想到那個十四歲瘦小的丫頭,便覺憐惜。“以後呢?還回來嗎?”
麪館老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堅定道:“回來,老家裏活不下去。來城裏乾點小買賣,勉強的能養活。等回老家安頓好了,我就帶着丫頭再回來。”
嬌嬌點點頭,寬慰道:“回來後有什麼爲難的,可讓丫頭來找我。我家的住址,丫頭是知道的。”
麪館老闆不住的道謝,嬌嬌又和他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又過兩月,這天,嬌嬌坐在院子裏,檢查着小起靈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