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捲起漫天沙,戰鼓擂動山驚倒!
昔裏鈐部親自穿戴好甲胃,接過僕人手中的寶劍,一甩披風,大步流星的向着瞭望塔走去。
身後一衆甲胃齊全的親兵,立刻持刀槍劍戟,緊隨其後跟上。
走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軍營中,昔裏鈐部發現,此刻軍營中沒了之前的休閒氣氛,有的只是大戰來臨前的沉悶緊張!
軍營中往來穿梭的士兵,軍官大聲的呵斥,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還有時不時來往奔馳的高頭大馬,以及高級將領各自帶着屬下軍官來回穿梭巡視戰備情況。
目視着這一幕幕戰前動員的景象,昔裏鈐部滿意的點了點頭。
戰馬嘶鳴,一車一車的箭失連續不斷的送上城壕與壕溝。
這些混亂又有序情況,無不說明戰爭已在眼前,隨時都有可能開打。
昔裏鈐部一路走過,遇到的士兵與將領皆停下手中活計,向着昔裏鈐部鄭重行禮。
“見過將軍!”
“見過將軍!”
昔裏鈐部面對行禮的衆將,面帶微笑,一一笑着打招呼道:“將士們辛苦了!
等今日打退了金軍,晚上給將士們加酒加肉共同慶祝!”
昔裏鈐部的話惹得衆人一致叫好!
“鈐部將軍英明!”
“鈐部將軍辛苦了,真是愛我等如子啊!”
當然有高興歡呼的,也有心思陰暗不相信的。
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話,突然從人羣中傳出:“誰知道鈐部將軍是不是在撒謊,好哄騙我們去送死啊!”
這道與衆人明顯不同的聲音突然傳出,在人羣中是那麼的突兀顯立。
剛纔一衆歡呼的衆人此刻皆被此言嚇的面露難色,緊閉牙口不發一言,唯恐惹禍上身!
看着瞬間鴉雀無聲的衆人,昔裏鈐部眼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意,不過快速一閃而逝,並未讓衆人察覺出來。
“哈哈!”昔裏鈐部因爲人太多,暫且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句拆臺的話,故來不及追究責任。
只得先安撫軍心道:“此話問的好,就將士們不問,本將也要說!”
見昔裏鈐部當面回答,衆人皆被吸引了過來,只見昔裏鈐部三言兩語,就將剛纔動盪不安的軍心重新穩定了下來。
在看到衆人皆被自己的話所吸引後,昔裏鈐部暗鬆一口氣,面露微笑道:“本將說此事之前,先告訴大家一件大好事!
經過本將與大帥的據理力爭,以搏得大帥同意,將提高我軍殺敵的獎賞!”
譁!
聽到關乎衆人自身利益的話題,衆人皆變得激動認真起來。
只見昔裏鈐部繼續道:“本將也就不賣關子了。
從即日起,凡是殺三韃子一人者,可憑藉首級從糧餉官處領走二十貫銅錢!
殺一個假韃子者(蒼頭),可憑藉首級同樣領二十貫銅錢!
殺一個北虜者(漢軍旗),可憑藉首級領三十貫銅錢!
殺一個二韃子者(蒙軍旗),可憑藉首級領五十貫銅錢!”
聽到一個人頭值五十貫銅錢,士兵瞬間變得沸騰起來。
這還不算完,只見昔裏鈐部得意一笑,最後大手揮舞道:“若殺一個大韃子真韃子(女真),賞錢一百貫!”
“一百貫!”最後一句昔裏鈐部幾乎是用平生最大的力氣喊出來的!
聽到一百貫,人羣瞬間一靜!
過了不知多久,在場的將士終於從鉅款中反應過來,瞬間變得熱血沸騰,竭力歡呼雀躍!
“大夏萬歲!”
“陛下萬歲!”
“鈐部將軍萬歲!”
“殺韃子!殺韃子!”
“殺韃子!殺韃子!”
聽着將士們雜亂不一的狂歡,其他的還好,但唯獨“鈐部將軍萬歲”這句話,將昔裏鈐部嚇的眼皮狂跳,心中驚嚇得驚駭欲死!
但好衆人一時激動,皆沉浸在百貫銅錢的喜悅之中,並未發現剛纔的不對。
在昔裏鈐部仔細觀察了周圍,發現衆人都忙着歡呼討論賞錢,並沒有察覺到異樣之人後,這才放下心頭大石。
就當是個小插曲,昔裏鈐部並未過多計較多想。
可昔裏鈐部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轉頭的瞬間,在人羣身後,一個滿臉通紅的藩兵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陰毒。
爾後快速一閃而逝,接着又露出原來的憨厚之相。
昔裏鈐部走後,士兵三五成羣的結夥討論提高賞錢的事情,只有面目憨厚的扎西多吉脫離衆人,向着馬棚走去。
看着扎西多吉不合羣的身影,一衆同僚只是各自搖頭晃腦的嘲笑了兩句,並未過多理會。
且說扎西多吉離開人羣,快步流星的來到馬棚。
在馬棚,扎西多吉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的戰馬,解開繮繩,剛將戰馬放出來,卻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大喝!
“嗨!兀那藩子,不知道將軍下令不準匹馬出棚嗎!”
扎西多吉轉過身看着來人,只見一個七尺大漢,拿着馬鞭,邁着官步,三搖兩晃的邊走邊說道:
“馬上就要開戰了,將軍下令軍中嚴戒,步兵上陣,騎兵在後等令,沒令不準上馬隨意行動!
這些你的上司沒通知你嗎!
你是那個部分的,你的上官是誰?”
札西多吉看到只有一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沒有理會這個九品監馬官,直接翻身上馬,打馬就要離去。
看着眼前的藩子既然敢不理自己,羅摩難陀瞬間暴怒,上前一把抓住繮繩,不讓馬匹啓動。
接着怒氣衝衝的指着馬上的札西多吉呵斥道:“你個藩子耳聾了嘛!給本官下來!”
札西多吉臉色平靜的看着羅摩難陀,聲音冰冷道:“你要是識相一點,就趁我沒發火之前趕緊滾!”
“嘿,老子是嚇大的嘛!”羅摩難陀不止不退,更是伸手抓住札西多吉的衣袖,一邊往下墜,一邊道:
“本官看你不識軍規,違背軍令,想必你是金人的細作吧!
哦,我知道了,你策馬出營,是打算逃跑吧?
哈哈,合該本官立功,盡不想隨意一逛竟能抓個奸細!”
聽着耳邊煩躁的噪音,札西多吉忍無可忍,揮起馬鞭照着羅摩難陀臉龐狠狠一鞭!
啪!
“啊!”
悅耳的鞭聲響起,羅摩難陀瞬間皮開肉綻,捂着臉,震驚的看着札西多吉,不可思議道:
“你個藩子,你居然敢對我動手!
啊啊啊!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國人,我可是九品官!
你個下賤的藩子盡然敢對主人動手,反了你呢!”
札西多吉不想與其糾纏,從懷中掏出一物,扔給眼前的蠢貨,冷漠道:“閉上你的臭嘴!
看清楚了,我是鎮夷郡王府麾下,我要去見郡王稟報軍情,誤了事你擔的起嗎?
當心郡王拔了你的狗皮!”
羅摩難陀傻眼的看了看銅牌上明晃晃的“鎮夷郡王府”五個大字。
又看了看馬上札西多吉,結巴道:“你不是金人的細作,原來你是郡王的細作?”
“哼!那還不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