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商洛臣的疑問,女子只是搖了搖頭,並未回話,一直跪在地上,等待商洛臣的安排。
商洛臣搖了搖混亂的腦袋,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剛想伸手扶起地上的女子,好似想到什麼,又縮了回來,只得言語道:“你先別跪着了,起來吧,地上涼。”
“謝大人恩典!”女子輕言一句,緩緩起身,擡起來一張素質的臉旁。
商洛臣這一次終於看清了女子的樣貌。
瘦瘦的臉頰,卻遮擋不住那眉目間的雅緻。
詞窮的商洛臣想不倒該如何形容女子的樣貌,商洛臣這一刻心中只有美、真美,漂亮,真漂亮來形容女子的好看。
女子看着被自己看呆了的商洛臣,有些不好意思,侷促不安的擰着衣角,臉龐露出一抹羞澀的紅韻。
女子看到商洛臣的還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有點不好意思道:“大人忙碌了一天,用些膳食吧。”
女子呼喚終於將沉浸在美色中的商洛臣拉了出來。
商洛臣看到女子的羞澀,對自己剛纔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道:“剛剛,想了點事,一時忘了自己,對對,喫飯,來一起喫。”
聽着商洛臣前言不搭後語的詭辯,女子笑了笑,並未點破,便走至桌前,將碗筷擺放整齊,跪坐在桌旁,靜靜等待着商洛臣。
商洛臣臉上帶着和煦的微笑,傻乎乎的走至桌前,跪坐在桌前,剛要動筷子,卻發現,女子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並未給她自己準備食具。
商洛臣疑惑道:“爲何只有一副碗筷?你的了?”
女子聽到商洛臣的關心,心中感動,面上卻故作微笑道:“大人用膳便可,奴婢不餓。”
“怎會不餓,你看你都這麼瘦……”
商洛臣原本想要勸女子喫飯,可沒說兩句,就看到女子紅着眼睛,一副快要哭泣的樣子。
商洛臣手忙腳亂,以爲是自己那裏說錯了話,故解釋道:“我說你瘦可不是說你不好,只爲你我一同用飯而已,若那裏說的不對還望見諒。”
女子聽到商洛臣的話紅着眼睛搖了搖頭,說明道:“與大人沒有關係,奴婢只是一時心傷,控制不住,還望大人勿怪!”
“嗨,我大丈夫一個,怎會怪你。”商洛臣說着,便想說明道:“我就是個粗人,這半輩子一直在軍中廝混,連個姑娘的手都沒摸過。
突見佳人,一時心亂不知該如何言語,或有不當之處,卻皆無壞心。
之前聞你所言,是朝廷許配與我做妻,即是朝廷所定,你我皆推脫不得,唯有二人相敬如賓,相濡以沫,互相扶持即可。
我也不知你是否對我傾心,但我明我之心,見姑娘一面便心生愛慕,唯恐唐突佳人,不到之處還望勿怪!”
女子聽到商洛臣的表白,停止哭泣,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能助我脫離苦海,已是天大恩情,此身無以爲報,只得以身相許,伺候大人白頭一世,還望大人勿棄!”
“不棄,定不棄!”商洛臣明白了姑娘之心意,心中高興,面帶歡快道:“既然你我良緣天定,以後定護你一生!
你也勿要再以奴婢相稱,既然爲我妻,便以內人相稱便可。
也勿要再稱我爲大人,讀書人喜稱相公,可我是個武夫,你便稱我爲夫君便可。”
女子聽到商洛臣的話高興的點了點頭,便是認同了商洛臣的話。
女子好似想到什麼,突然言語道:“夫君不問我身世?”
商洛臣聽到女子的話,突然有些情緒低落道:“不用問也知道,之前確實不明,可這一會我便明瞭。
能在此地讓理藩院將你許配與我,我想除了五國城受苦的人之外,也便沒有別人了。
就不知,你是那一國的官宦小姐?”
女子聽到商洛臣的猜測,有些傷感道:“夫君說的對也不對。
我確實是五國城受苦之人,卻不是官宦小姐,我姓耶律,是遼國,也就是現在契丹國的宗室之女。”
說着說着,女子又有些悲傷道:“當時上國大兵西來,舉國淪陷,國都被圍,家邦到覆滅之邊緣。
我本以做好國破殉國之準備,可不想權逆與上國和談,將莪等女子作爲停兵貨物抵給上國大兵。
我本想一死了之,可不忍家人遭罪,權逆以閤家性命相逼,不得不爲保全家,而屈服與權逆之下,前往大兵軍營做貨物之事。
我本以做好屈辱奉迎之事,好在得閨中密友相助,從而逃的一劫。
一路跟隨大兵東返,路上酷惡之事屢不見絕,好在我得密友護愛,從而讓厄運未臨我身。
一直行經長城之際,我那密友說是要被送進宮去服侍陛下,本以爲從此再無人看護,終逃不過禽獸魔爪!
卻不想密友在分別之際以死相逼,從而讓看押我等的大兵答應絕不侮我。
就這般我有了別人沒有的好命,一路平安無事抵達此地。
到此地之後,或許是我那密友的言行起了作用,其他女子皆被破了身子,唯獨我一人持清白之身,不遭人欺辱。
就喫得不飽,住得艱難,受些勞累之苦,其餘到也沒糟心事。
本以爲這輩子就這般下去了,不想能遇到恩人助我脫離苦海,理藩院也是見我清白之身,特選我來嫁於夫君,此間說明,只爲夫君莫要誤會。”
女子言罷,商洛臣早就不見了之前的低落情緒,這一會咧着個大嘴狂笑,只要是清白之身,商洛臣心中唯一的一點變扭也便解開了。
剛纔情緒低落,就是因爲商洛臣明白在五國城的女子,沒幾個能保持清白的。
雖然不嫌棄,心中卻總是有個疙瘩,這一會聽到女子解釋開了,心中便再無遺憾。
商洛臣這一會只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
就在商洛臣得意之際,同樣在行營中,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帳內,此時五六個氣質威嚴的男子,在侍女的伺候下,各自歡笑相談。
其中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放下酒杯,對着上首之人恭敬道:“今日中堂大人一招釜底抽薪可謂妙不可言啊!”
上首的胥持國聽到別人的恭敬,矜持的笑了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纔開口道:“咱們成人之美,讓那小子先高興一陣,等以後有他好受的。”
“娶了遼國宗室之女,他以後定前途渺茫,這次一任,也就到頭了,一個沒有前途之人,他便飛不出中堂的手掌心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估計他到死,都不明白怎麼死的!”
胥持國示意衆人停下,面目嚴肅道:“這都是些小道手段,當前最主要的是將遼東去往高麗的官道修好,這纔是咱們的正事,道路平整,東征大軍糧道便可平整,如此才能簡在帝心,能做正事,陛下便會對一些齷齪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只顧鬥爭而不能做正事,那我等離被踢出京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中堂說的對。”
“好了,那小子先不要理他,看完顏讓如何安排他,以後再做決定。”
“來,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