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昌七年六月二十八日,金遼第三次議和,金軍獅子大口口,提出苛刻的二十四條。
遼國君臣迫於壓力,進過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全盤答應。
遼國君臣爲湊齊賠款不得不用公主、夫娥抵賬。且在城內大肆搜刮民財。
一連三日,遼軍在虎思斡耳朵內大肆搜刮金銀布匹、馬匹和女娥等一切能抵賬的“貨物”
虎思斡耳朵一座孤城。根本滿足不了金人的胃口。
所以,一時間搞得虎思斡耳朵城內馬匹羊駝爲之一空,女娥死者甚衆。
耶律直魯古爲了湊夠賠款金額的數量,竟然不惜讓自己的妃嬪公主抵數。
皇帝都如此了,那大臣就更不用說了。
遼國明發聖旨,以品級出人湊數,九品者,一家必須出三人,四品以上者,必須出十人。
就連遼國太師沙哈木都沒能倖免。
沙哈木的兩個女兒,四個小妾,四個姐妹都充往金營抵數。
三日下來,虎思斡耳朵已經成了一座窮鄙荒城。
城中百姓無以爲食,將城中樹葉、貓犬吃盡後,就割餓殍爲食,虎思斡耳朵餓死、病死者不計其數。
七月初一,遼國君臣在湊完賠款後,於當日按金軍給的戰犯名單抓人。
一連抓捕兩天,從一開始的百人,到後來金軍又添加了兩百民間抗金人士。
七月初三,三百官民,共家眷數千人,因爲之前主戰的原因,被遼軍當着全城人的面,斬殺於北市!
七月初四,遼軍將城東居民全部遷出,以爲金軍後續駐紮,以及天使安居。
七月初五,一千金軍奔赴虎思斡耳朵,入住東城。
從此以後,東城爲金兵軍營與使館區域,遼人不得進入。
七月初六,遼國對全國下令,取締所有西方教派,是爲邪教,以後不得傳教。
同日派出兵部尚書圖花木,攜帶金牌去往益離,接受大軍,交割益離二地與金軍。
七月初七,遼國下令,收繳全國所有詆譭污衊金國的書籍。
所有書籍中對金國帶有“虜”、“胡”、“蠻夷”,等等字詞的書籍全部焚燬。
且以後不得在著,以後對金國必須稱爲“上國”、“大國”、“天兵”、“大兵”,等美意。
七月初八,金軍在營地中面東而設法架,天壇,全軍肅裝,舉行冊封儀式。
初八午時許,遼國耶律直魯古身穿青衣,赤腳,攜帶皇后,嬪妃,宗室,文武百官,數千人,從東門徒行而出。
金軍騎兵,打八色龍旗,立馬於道路兩側,從虎思斡耳朵東門,一路排到金營法架之地。
遼國君臣從東門而出,一路行三拜九叩大禮,從金軍騎兵留出的中間通道中穿過。
遼國君臣三步一拜,九步一叩,數千人浩浩蕩蕩,行經一個時辰,纔到達金軍營地。
遼國君臣到達金營後,面東方而拜!
爾後耶律直魯古還有後妃、宗室、諸王、公主,和附馬,官員等。
都得穿上金人百姓的服裝,頭纏帕布,身披羊皮,袒露上肢,到法架下行“牽羊禮”!
舉行完投降儀式後,金國官員當衆宣讀冊封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帝命。
溥將荒漠落日,罔不率俾。
昔我皇祖,誕育多方。
龜紐龍章,遠賜大石西漠之域;貞珉大篆,榮施鎮國之山。
嗣以黃沙之揚,偶致風佔之隔。
當茲盛際,諮爾耶律直魯古,崛起西邦,知尊中國。
朕纘承宇內,統理兆人,海澨山陬,皆我赤子,苟非元惡,普欲包荒。
屬者西夷小丑乃蠻,猥以下隸,敢發難端,竊據西陲,役屬牧民。
然遺醜不知天威,反覆無常,移風易俗,使萬民塗炭,水火侵軀。
逐皇統煌命,訓其知善,其不兵而不知威,對與草漠,鋒鏑交加,人民困厄。
豈宜坐視,若使弱者不扶,誰其懷德,強者逃罰,誰其畏威。
況西陲爲中國肩臂之藩,則此賊亦門庭之寇,遏沮定亂,在予一人。
於是少命偏師,第加薄伐。
仰賴天地鴻庥,宗社陰騭,神降之罰,賊殞其魁。
而王師大兵南下,正奇互用,爰分三路,並協一心,焚其芻糧,薄其巢穴。
外援悉斷,內計無之。於是同惡就殲,羣酋宵遁,戈甲積於高山,氛浸淨掃,雖百年西寇,舉一旦盪滌靡遺。
棄屍稿街,傳首天下,永垂凶逆之鑑戒,大泄神人之憤心。
於戲,我國家仁恩浩蕩,恭順者無不愛護。
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戮。
茲用佈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識予不敢赦之意。
上帝好生惡不仁者。曏者,我中國自漢唐有護府治西域。
然五代失馭,西夷入而據之,播胡俗西風以腥膻中土,華風不競,凡百有心,孰不興憤。
自五代以來,中原擾擾,彼西夷寇我西土,不過乘漢唐衰耳,趙宋無能,辱中國與西夷。
朕本中國之舊家,漢唐之後裔,恥趙宋之辱,興師振旅,掃蕩胡番,宵衣旰食,垂六年。
自去歲以來,殄絕北虜,以主大漠之南北,撫四夷於域外,討豺狼於佑民。
詔書到日,如臣,奉表來庭,列土西疆,予契丹主。
不臣,則修兵自固,永安境土,以應天休;必視爲寇盜,朕當命八旗子弟,捕絕其徒,直抵其國,縛其王。豈不代天伐不仁者哉?惟王圖之。
丙辰年,著
欽此!”
耶律直魯古兩行清淚長啼血,跪拜道:“阿父大金國大皇帝,仁懷護我。
兒往日少不更事,逞兇肆虐,得阿父點撥,羞愧過往。
除僭越之皇位!
以後永定大金西藩,接契丹國主之號!”
耶律直魯古說完,一衆遼國臣民在也忍受不住心中悲痛欲絕,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遼國亡了,以後再也沒有遼國了,有得只是契丹國與契丹國主。
“嗚嗚嗚嗚!”
遼國君臣在悲傷哭泣,而金國將兵卻在仰天歡呼雀躍!
“大金萬歲!”
“明昌萬歲!”
“陛下萬歲!”
哭與笑同時存在,哭者爲失敗者,笑者爲勝利者!
這一天對金國來說,是光輝的一天,而對契丹國來說,這一天是黑暗的一天。
如果從耶律阿保機建立大遼開始算起,迄今爲止,遼國已經從在二百八十九年!
如果從耶律大石重新建遼算起,遼國已經從在七十二年了!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過眼煙雲,大遼被金國在七十多年後,又一次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