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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枯七章心灰意懶復有志 順其自然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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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帳內,盧俊義、公孫勝聞言皆是有些不忍,盧俊義道:“方臘雖在江南,他那摩尼教也與我白蓮教格格不入,但也算是與俺們一般,被逼無奈,方纔舉旗反抗,我等就算不助他一臂之力,也不必如此算計與他,有失道義。”

    公孫勝也道:“當朝無道,奸臣弄權,方纔有花石綱、應奉局禍亂江南,也不知江南多少人家被逼得家破人亡,不得已方纔有方臘等人高舉義旗,反抗官府。我梁山一向秉承替天行道義舉,若是算計方臘,只恐天下好漢恥笑。”

    三娘看了黃文炳一眼,黃文炳略略低頭,隨後三娘方纔笑道:“此乃黃軍師一家之言,我梁山雖然已經招安,但對於方臘義軍,還是心存憐憫的,因此我白蓮教密探暗衛皆可助他,我梁山也只能做到如此了,至於幫到什麼時候,也只能量力而爲了。”

    盧俊義與公孫勝皆頷首道:“這方纔是替天行道的言行。”頓了頓後公孫勝又道:“方臘那裏只望能多支撐久些,此趟我等回到梁山後,當儘快掌握山東路四州之地,定下章程來,好生經營一番。只要將山東路經營得好了,兵強馬壯,水潑不透,也就不懼官府再行什麼削藩之策了。”

    黃文炳道:“正是,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山東路一旦強盛了,何懼官府再有反覆?”

    三娘頷首道:“正是這話,既然如此,我等當快些回到山東,接收密州、登州、青州,而後調撥兵馬屯駐,廣招軍民屯墾,興旺工商之業,豐我錢糧,養兵安民,以備對抗官軍削藩!”

    是夜計議定了,次日一早,梁山軍馬便開拔繼續東行,華西朱武那裏,自有飛鴿傳書過去,教朱武所部等朝廷旨意一到,便即開拔東來。

    話續休繁,不一日梁山軍馬回到濟州,濟州張叔夜、陳曦真、柴進等守將出郭相迎,只見梁山軍馬都打出了大宋旗號,果然便是招安成功了,張叔夜、陳曦真等人都是各自歡喜。

    當天軍馬屯駐城外,三娘自引盧俊義、公孫勝等入城內府衙安歇。張叔夜、陳曦真、柴進大擺筵席慶賀,三娘將喬道清、孫安、卞祥、馬靈、瓊英、葉清、唐斌等新降之將與衆人都引見了,皆是大喜過望。

    席間張叔夜舉杯道:“恭賀宣撫使終得朝廷招安,開鎮一路,當朝首例,實在是可喜可賀。”三娘也舉杯笑道:“還是張太守多多維護,我梁山方纔未斷了這招安之路。”

    張叔夜打心底裏歡喜,展顏笑道:“宣撫使心存忠義,替天行道,只是被奸臣逼迫而已,如今朝廷幡然醒悟,招納忠義之士,將來宣撫使好生爲國盡力,便是萬民之福。”

    三娘嘆口氣道:“張太守果然高風亮節,如今招安了,卻都不問自身,只爲國家萬民設想。”張叔夜道:“餘本爲濟州太守,失土已經是大罪,其後又逃獄枉法,便算這趟招安,朝廷不赦,餘也沒有二話。”

    黃文炳笑道:“好教太守歡喜,此趟招安,張太守,陳統制二位一併都招安赦罪,只是宣撫使遵照太守之意,並未向朝廷請封而已。”

    張叔夜嘆口氣,拱手遙拜道:“罪臣拜謝皇恩。”陳曦真卻皺眉道:“太守難道就此不想出仕了嗎?”張叔夜道:“身已經污了,豈能再有臉面爲官?”

    三娘搖頭笑道:“太守不必妄自菲薄,朝中若是多些太守這般的忠廉官吏,我梁山如何會到這般地步?太守若是拜官求去,對衆百姓來說纔是一件大憾事。太守安心,與宿太尉分別前,我曾與他說過,張太守招安後雖不求官位,但朝廷不可失去這般一位忠臣良將,還請宿太尉代爲保奏,定要教朝廷再封太守官位。”

    陳曦真喜道:“若是有宿太尉保奏,太守定可復出爲官。”張叔夜苦笑搖頭道:“心灰意懶,不復有志。”三娘笑道:“若然聖旨下詔來,太守到時候還要抗旨不成?”張叔夜啞然無語。

    果然,只過了兩日,便有李邦彥再來濟州傳旨,這趟李邦彥奉命前來,一則是帶來青州、密州、登州交割山東路宣撫使統管的旨意,二來便是來傳旨,封賞梁山其餘將佐官位,一應官位皆是按那份三娘奏請封賞的奏表所封,並無出入,只是末了詔命張叔夜爲山東路宣慰使。

    衆人都叩謝恩典後,都是喜氣洋洋,陳曦真連聲與張叔夜賀喜,便是自己與女兒得了官位封賞,也沒有這般高興的。張叔夜卻眉頭緊皺,三娘也是微微有些驚訝,只笑道:“看來這一手該是出自聞煥章手筆,定是他的計策,朝廷纔會封張太守這個宣慰使,便是拿我山東路看作是南蠻之地那些土司藩

    鎮一般,需要一個宣慰使來做藩鎮與朝廷之間的緩頰之功。看來太守這個差事不好當啊。”

    張叔夜聞言,不動聲色的接旨後道:“既然朝廷有旨意,我自當遵從,扈宣撫使,將來便好生共事,爲國爲民,也爲山東路百萬軍民百姓福祉計,某也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三娘聽了頭有些大,朝廷把張叔夜弄在她這裏,明顯就是上點眼藥,讓她不痛快,不過三娘也不計較,一個張叔夜,無權無兵,能有什麼作爲?當下笑了笑道:“定如張宣慰使所言,一定好生爲山東路軍民百姓謀福祉。”

    隨後三娘吩咐軍馬傳令,教林沖、陳麗卿等留守梁山軍馬前來濟州聚齊。不一日林沖、陳麗卿等率領軍馬,來到濟州會師。兩部軍馬會師後,自然是熱鬧非凡,濟州外聯營十餘里,計點軍馬,共有十七萬軍馬會聚濟州,當真是千軍萬馬,槍旗如林,人馬無邊無沿。

    李邦彥奉出朝廷旨意,曉示衆軍,都改旗易幟後,犒賞三軍,衆軍皆是歡聲雷動。便屯駐兩日後,三娘在濟州府衙內,分拔各軍將領統領各部軍馬,持朝廷旨意,前去接收各處州縣,都是按前述分拔職司而去。

    卻說陳麗卿那裏,初時瞞着陳曦真,但此時聖旨下來,陳曦真方纔知曉寶貝女兒居然一直在梁山。當天會師後,陳麗卿封了清河縣君,犒賞筵席之上,父女兩各坐一方。

    待得席間空隙時,陳曦真將陳麗卿喚道廊下,陳麗卿低頭跟了出來,大氣也不敢出。陳曦真看着女兒淡淡說道:“好啊,原來你一直都在梁山左近,卻不教我得知,這是扈泊主安排的吧。”

    陳麗卿尚未答話,背後飄來三孃的聲音:“陳都監,我已經是朝廷山東路宣撫使,扈泊主一句,不可再出口了啊。”陳曦真回頭一看,人隨聲至,三娘一身直衣狩服,笑語晏晏的站在廊下。

    陳曦真無奈只得上前行禮道:“小可家事,不想驚動宣撫使大人。”三娘道:“陳小姐安身梁山,是爲了躲避官府追捕,那時候陳都監一家可都是朝廷緝拿的要犯啊。至於陳小姐爲何到了梁山卻不願與陳都監見面,這就得問問陳都監了。”

    陳曦真皺眉道:“難道我有何不妥之處?”三娘道:“便是有大大的不妥。先前陳都監與陳小姐安排婚事,卻安排了一個金國探子,史文恭那廝勾結金國,意圖不軌,若是陳小姐嫁了過去,便是悲劇收場,這方纔有陳小姐逃婚之舉。”

    陳曦真一臉尷尬之色道:“先前識人不明,逃婚此節,自然不會怪她了。”三娘頷首笑道:“那邊好了。不知陳都監可是還想爲陳小姐安排婚事?”

    陳曦真頷首道:“這個自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婚不嫁,惹出笑話。我膝下只這一個獨女,自然想招贅一門親事來,好延我陳家香火。”

    三娘點頭道:“果然是婚俗常事,這趟陳都監可見得那瓊英與張清之事?”陳曦真不明所以,只道:“自然是好事,兩個甚是般配。想這梁山之內,也多有未曾婚娶的好漢,若是有人肯入贅,我也願將女兒許配。”

    三娘搖頭道:“不是這話,我是說那瓊英與張清乃是上天註定的姻緣,想來陳小姐這般英姿颯爽的人物,姻緣也一定是上天註定,不可強求,否則便向上一趟史文恭一般,所求不得,所求非賢。”

    此時之人最講天註定一說,況且張清、瓊英婚配的佳話早已經傳開,陳曦真羨慕之餘,此時聽了三孃的話後,若有所思的道:“難怪此前多說姻緣,但卻未曾能成的,原來我兒姻緣亦是有上天註定,想來也只能順其自然,不可強求?”

    三娘狡黠一笑道:“陳都監果然一點就透,陳小姐與那瓊英一般出色人物,定然是上天垂憐之人,姻緣必定也是早已經註定,不可強求,只能順其自然。”

    陳曦真嘆口氣道:“那也只能如此了。”頓了頓望着不敢看他的陳麗卿溫言道:“既然宣撫使說了,婚事上暫且不說,如今你也是縣君之位,還有統制官職在身,將來在宣撫使身邊,定要好生輔佐宣撫使,爲朝廷效力。”

    陳麗卿忙道:“孩兒知道了。”陳曦真嗯了一聲轉身便走,三娘朝陳麗卿擠眉弄眼,陳麗卿白了她一眼,便在這時,陳曦真卻忽然站定回頭道:“爲父過幾日便要去青州上任,平素無事時,多來青州那裏。”陳麗卿眼眶微紅道:“父親安心,一有空閒,孩兒便來青州探望。”聽罷,陳曦真搖頭嘆氣着去了,燈火下陳曦真背影蕭索闌珊,看得陳麗卿一陣心痛,面色不由得愁苦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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