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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枯五章臥榻之側得開鎮 不容酣睡伏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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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都一口氣看完那請封奏章後,宿元景與聞煥章對望一眼,皆沉吟片刻後,宿元景首先開口道:“宣撫使這份奏章多封山東路四州軍制,倒也並無過界之處,只是好像尚少了一位,便是原來的濟州太守張叔夜。還有田虎麾下一干降將之封賞,似乎不應由宣撫使奏請。”

    三娘嗯了一聲道:“張叔夜張太守是我敬重之人,他始終心繫朝廷,此前也曾單獨問過他來,聽之便是招安之後,也不願在我這裏爲官,因此不曾請封,張太守那裏如何封賞,皆聽朝廷旨意便是。但張太守既然已經隨我梁山一同招安,回去之後,朝廷不可再任由那些奸臣加害,否則梁山不會坐視不理。至於田虎麾下一干降將,他們歸降的是我梁山,那時候朝廷並未招安,此時招安,自然算是我梁山之人一併招安。田虎麾下這些降將皆是在攻滅田虎之時,立下大功之人,因此封賞,亦不爲過。”

    聞煥章與宿元景又對望一眼,聞煥章道:“還有宣撫使麾下三位女將請封之事,皆封爲縣君,並無不可,只是出任女衛營統制,這女衛營是什麼兵馬?難道宣撫使要建一支女兵營麼?”

    三娘微微笑道:“前朝唐國公主開國之時,麾下也有女營,我一介女流,自然也想效仿前人,有一支女兵在身邊護衛,也算方便,但請兩位安心,女衛營兵馬不會過五百之數,且多是充任我的護衛,不會出徵作戰。”

    宿元景沉吟片刻後道:“那便需在奏章中明說此事,以安衆心。朝廷破例開藩鎮,破例封一位女子爲宣撫使,已經是破例甚多,若再有什麼女衛營出來,只恐天下恥笑朝廷。”

    三娘接口道:“這個我知曉,要顧全天下男兒的顏面嘛,且放心便是,我不會觸及此線。”宿元景道:“那便好,既然如此,這封奏章我也一併代筆潤色。”當下宿元景便提筆潤色,隨後三孃親自照樣謄抄了。

    便在三娘謄抄之時,宿元景與聞煥章皆在一旁觀看,但見三娘那筆文字清秀淡雅之間又不失蒼勁之力,可謂是剛柔並濟的一手好字,看得宿元景連連贊好,便是聞煥章也忍不住讚道:“宣撫使書法一道自成一家,非一般草莽出身之人啊。”

    三娘笑道:“山賊不可怕,就怕山賊有文化,我這個山賊出身之人,能獲朝廷招安,豈能沒文化?”二人聞言皆是目瞪口呆,三娘笑了笑,當下在奏章用了印信圖書,火漆封好後,請宿元景回京之時代爲轉奏。

    卻說那另一個朝廷招安副使李邦彥,自從到了梁山大營內後,並不參與宿元景、聞煥章的招安之事,只顧清點交割賞賜梁山的錢財物件,置身事外,這便是此人聰明之處。

    這天聽聞宿元景、聞煥章招安成功後,李邦彥方纔現身宿元景營帳之內,方纔見過禮,宿元景便笑呵呵的說道:“招安成功,今晨梁山軍馬已經改旗易幟,適才那扈宣撫使書寫兩道奏章,一份是上表謝恩,一份是上表請封,都已經完備,只待梁山撤圍,這一件大事便可定了。”

    李邦彥獻媚笑道:“都是宿太尉功勞,朝廷不費一兵一卒,解了原武之圍,又替國家招得梁山這一支天下雄兵,功莫大焉。”

    聞煥章卻皺眉道:“總要等梁山軍馬交割三晉之地,安然回到山東路,華西朱武那裏安穩東遷,交還華州,這一趟事纔算十全之功。”

    宿元景道:“那扈宣撫使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向來說一不二,她允可之事,必定做到,聞先生不必杞人憂天。”聞煥章道:“但願如此。”

    李邦彥卻笑道:“此趟招安,下官一直忙於點算、交割御賞之物,未曾拜見扈宣撫使,有些於禮不合。今日御賞之物都點算交割完備,便想求見扈宣撫使一趟。”

    宿元景道:“你來得不巧,我兩個才從扈宣撫使那裏回來。”李邦彥道:“不勞太尉與先生兩位大駕,我自去便是。”

    當下李邦彥便告辭自去了,聞煥章望着這人背影奇道:“這人在京城浮浪無形之名在外,今趟招安,又恐招安事敗,不曾參與其事,如今大功告成,他卻巴巴的去見扈宣撫使,不知有何用意。”

    宿元景淡淡一笑道:“扈宣撫使女中豪傑,豈是會被這等奸佞小人嗦擺的?不管他用意如何,我等辦好餘下之事便可。”聞煥章頷首應是。

    卻說李邦彥轉出營帳來,自到三娘帥帳外求見,少時親衛引進,李邦彥入帳後,便叩

    拜在地,行了大禮。三娘端坐帥位之上,甚是奇怪,當下道:“天使請起,何故如此大禮?”

    李邦彥直起身子,卻不起身,獻媚笑道:“只爲恭賀宣撫使得蒙招安,今後官運亨通,遲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小可今爲賀宣撫使,特進些許薄禮,聊表心意。”說罷從袖中取出一方錦盒來呈上。

    左右親衛接過呈上,三娘打開一看,卻是一顆鵝蛋大的淡黃色夜明珠,饒是此時白天,帳內透亮,那顆夜明珠也是發着淡淡的幽光,一望便知此物頗爲名貴。

    三娘微微一驚道:“與天使初次相見,何故如此厚禮?”李邦彥媚笑道:“今上眷顧宣撫使,爲宣撫使連破兩次先例,自然是對宣撫使青睞有加,邦彥不才,只願將來宣撫使提攜小可一二。”

    三娘啞然失笑道:“官家青睞於我?此話從何說起?”李邦彥道:“宣撫使女兒之身,能招安拜得宣撫使之位,本朝向來無女子能得如此實權高位者,宣撫使乃是第一人。此外,本朝歷來無開藩鎮之舉,官家力排衆議,恩加宣撫使,自然便是青睞有加。”

    三娘笑道:“我這裏兵圍了原武,官家無可奈何才如此的吧。”李邦彥搖頭道:“此話並非如此說,此前朝中是招安開鎮還是傳檄勤王,爭議頗多。童樞密、蔡攸一黨,皆言要戰,直言若是宣撫使這裏攻破原武,便要傳檄天下,盡起天下勤王之兵,會聚京城與宣撫使對陣。但隨後官家一直議而不決,態度曖昧,童樞密我等皆不明所以,其後方纔推敲而知,官家實乃不願再與宣撫使爲難下去,故而有意退讓。”

    三娘淡淡一笑道:“如此說來,還要多謝官家手下留情了?”李邦彥擠眉弄眼,看了看周遭護衛道:“有幾句話說,但請宣撫使憑退左右。”三娘心想,但看你搞什麼鬼,當下吩咐帳內一衆親衛皆退下。

    見人退下後,李邦彥才媚笑道:“宣撫使明鑑,官家力排衆議,恩出招安,並非手下留情,而是想宣撫使能留情於心。今上官家文采風流,正當盛年,治國之下,國泰民安,堪爲一代明君。宣撫使雖得開鎮一方,但皆出於官家維護之心。小可想來,宣撫使之所以謀算招安,也是爲將來榮華富貴打算,又聞宣撫使義氣使然,定要替手下兄弟謀一條出路,方纔有此招安之舉。如今招安即成,宣撫使大可將大事託付手下兄弟,跳出這泥沼之地,恩請官家準允入宮,官家必定掃榻相迎,恩寵有加。總好過宣撫使這裏,天天受這兵戈之苦。”

    三娘聞言,頓時大怒,柳眉倒豎,拍案喝道:“原來你是勸我放棄宣撫使之位,入宮去侍奉你們那風流官家?你可知道我已經是有家室之人,豈能如此荒唐?!這些話是官家讓你來說的麼?!”

    李邦彥見三娘發怒,吃了一驚,急忙道:“宣撫使息怒,此乃小可肺腑之言,並非官家之語。小可只是想到,將來若是朝廷平滅了方臘等賊寇,各處皆無戰事,必定不允山東再行開藩鎮之舉,將來若是削藩,宣撫使如何自處?不若早早看破局勢,跳出圈子,置身事外。官家既然如此青睞宣撫使,將來入宮後必定是三千寵愛在一身,總好過將來削藩,過着擔驚受怕,兵戈不斷的日子啊。”

    三娘怒極反笑,只冷笑道:“敢情你還是替我指了條明路啊。”李邦彥媚笑道:“小可不敢,只是爲宣撫使將來打算一二。”

    三娘大怒,拍案而起喝道:“我已經嫁爲人婦,雖夫君仙去,但今生不會再令嫁他人,這些話你回去帶給官家,若然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非要讓我一介守節之人入宮侍奉,那我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起兵反他!如今招安方成,你來說這些言語,挑撥我反覆,是何居心?就不怕我一怒之下,不受招安麼?”

    李邦彥大驚失色,急忙叩拜道:“宣撫使息怒,小可一時失言,一時失言,並非挑撥。就當小可什麼也沒說過,請宣撫使息怒。”

    三娘將那錦盒擲於地上喝道:“拿上你的錦盒滾出去!再敢來囉唣,小心你的狗命!不管明裏,暗裏,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今日之事,你最好絕口不提,否則小心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李邦彥跌跌撞撞,拿了錦盒,慌不擇路的出了營帳。三娘卻氣得不輕,但回想李邦彥的話,自言自語道:“嗯,將來若是方臘被平,宋廷必定不會容下山東路藩鎮,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嗯,看來回去之後該謀算一下,看看如何能教方臘堅持得久一些,好歹讓我在山東路站穩腳跟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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