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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進三章兵退原武待消息 漁利不成反失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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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軍前,聞煥章接住高俅,大聲叫道:“太尉且住,並無梁山路上軍馬到來,可從容而退。”聞言,高俅方纔放心,但回頭一看,果然並無追兵,這一逃,不少士卒自相踐踏而亡,又丟失不少兵甲旗幟,可謂丟臉至極。

    回到大營,計點步軍,折陷不多,數百人自相踐踏死傷,丟失兵甲旗幟一批,尚算還可;水軍折其大半,戰船沒一隻回來;劉夢龍逃難得回;軍士會水的,逃得性命,不會水的,會水不精的,都死在黃河水道那激流浪濤之中。

    高太尉軍威折挫,銳氣摧殘,只得聽從聞煥章言語,暫時撤了衛州城之圍,一衆兵馬南退到原武縣,大軍入城中屯駐軍馬。到了原武城內,高俅命牛邦喜帶領軍士,四處拘刷船隻,劉夢龍暗中重賄高俅,方纔免了兵敗之罪,高俅命他再造水營,並水營內拘押左近船工、民夫,並隨軍跟隨的造船工匠一道,就近伐木造船,再備徵進。再差人公文去左近州縣,不論是何船隻,堪中的盡數拘拿,解赴原武縣,整頓徵進。

    三娘引大軍南下到衛州城後,卻發覺官軍已經退走,一衆軍馬氣勢如虹而來,只准備將官軍殺個片甲不留,此刻卻只剩下幾座空空如也的營寨,到教人一身戾氣沒地方出。

    呼延灼開城接住三娘,與諸將會師後,三娘教軍馬就屯駐城外空了的宋營之內。次日召集諸將在城內商議軍事,並等候盧俊義兵馬前來會合。

    諸將都到後,數內呼延灼道:“此趟官軍精乖,一見勢頭不好,便即撤走,絲毫不拖泥帶水。聞報說官軍退到了原武縣,雖與官軍廝殺多時,但他那裏折損兵馬不多,並未傷及筋骨,他這一退,兵馬軍勢皆在,到教我等非常難受。”

    三娘笑道:“此乃聞煥章之計,避戰存兵,威勢不減,枕戈在側,只等我軍與田虎撕拼時,他好從後襲擊。這算盤是好,但他卻不知田虎已經被我攻滅,尚在那裏打如意算盤。既然他屯兵原武,我等便趕去原武,在他知曉田虎已經敗亡之前,殺他個措手不及!”

    當下計議已定,三娘留下公孫勝守城,其餘頭領會合水軍,水陸並進南下原武。

    卻說聞煥章教高俅退兵原武后,總覺心下不安,差人多路前去打聽梁山與田虎戰況,但左近不論是百姓還是行商之人,都深恨官軍擄掠,竟無一人與官軍報信,但有問之,皆是言說不知道。

    不得已,聞煥章差人喬裝打扮了,深入三晉之地去打探消息,一連幾日,他都在焦急等待消息,須知官軍正面敵對梁山,絕無勝算,只有趁梁山與田虎交兵正酣之際,從側後掩襲,方有勝算,但從梁山軍馬大舉回師來看,難道梁山與田虎已經達成默契?先敗官軍,再分高下?田虎並非蠢鈍兒,也該知道梁山爲最強之人,他也該拖拖梁山後腿纔是。

    聞煥章也不是沒想過樑山已經攻滅田虎的可能,但想來田虎在威盛經營數年,兵馬號稱數十萬,也不大可能就這麼三個月內被梁山攻滅,就算梁山打到威盛,也該正在攻城。聞煥章卻想不到因爲有瓊英、葉清爲內應之故,田虎如今早就蹲在梁山監牢之內,喫着牢飯了。

    這天聞煥章在城內實在坐立不安,便換了套便服,帶幾個小廝出門閒逛,到了一處茶寮,只聞內裏一羣茶客鬨然說笑,隱約聽得幾個字:“……田虎被梁山擒住,三晉之地,重見天日……”聽得這幾個字,聞煥章頓時大驚,急忙入內,問道:“諸位適才說田虎已經被擒?”

    幾個茶客聽他一副京城口音,頓時閉口不談,數內一個茶客操着三晉口音道:“卻不知道。”聞煥章道:“適才聽聞幾位說什麼田虎已經被擒。”那茶客道:“客人聽錯了,我等是說,若田虎被擒,天幸之事。”

    聞煥章不信,再三糾纏詢問,幾個茶客惱怒起來道:“你是何人,敢來攪擾?”身邊小廝正待發作,聞煥章止住,誠懇一禮道:“小人京城人氏,正想往太原走親戚,不知梁山與田虎交兵勝敗如何,只恐此去遇上兵馬廝殺,不能得過。”

    那茶客聽了方纔放鬆麪皮道:“你要不是那些狗官軍探子,便說與你知,近日聽北來行商人說,梁山軍馬已經打破威盛,田虎這惡賊已經被擒,真是大快人心。”

    聞得此言,聞煥章大驚,急忙辭別出來,火

    急回到高太尉帥府,方纔將此事與高俅說了,高俅聞言亦是大驚,聞煥章急道:“如今田虎敗亡,梁山當前已無人可擋,此趟那女賊定然全數軍馬回師來攻我,原武此地城小,並非久守之地,當速速避走!退過黃河,靠天險據守,方爲上策!若她那裏水陸並進,圍了原武,十萬天兵便斷了生路!”

    便在原武帥府堂上,高俅聽了聞煥章言語,尚在猶疑,只道:“親提一十三萬軍馬到來,就此偃旗息鼓而去,朝堂之上不好交代,更恐遭人恥笑。”

    聞煥章頓足道:“十萬西軍精銳乃我大宋最後一枝可遊調之兵,失地存人,人地結存,失人存地,則人地皆失。如今梁山新破田虎,天時役使。先不說梁山這裏有數萬精強軍馬,她破田虎,必定收攏田虎麾下兵將,田虎這廝號稱三十萬兵馬,便算做十五六萬,投降梁山的必定也有數萬之衆,兩下合兵,兵勢不在我等之下。那女賊先入三晉,地理盡熟,定有田虎降將指引道路,地利在握。再有那女賊,託名白蓮教,最善收買軍民之心,三晉之地竟無人肯走透消息與我官軍,便知人和亦在她一邊。此戰必敗,太尉當速速撤軍,保全這一支軍馬,便是大功勞啊。”

    高俅沉吟片刻,還是拿不定主意,只教人傳王煥等軍將前來,商議此事。聞煥章無奈,只得等候一衆軍將聚齊,再說此事。王煥等聞言後,數內王文德等將都是不願就此撤兵,王文德道:“先前兵圍衛州,只怕梁山賊寇內外夾擊,因此撤圍。如今已經退守原武,還要避戰,此乃膽小如鼠之論!我等一十三萬官軍在此,便算不能剿滅梁山賊寇,但亦不可再退,原武並非原田虎所拒,就這般拱手讓人,豈不遭人恥笑?”

    王煥也起身道:“恩相持重,但賊寇若真敢逼迫上門來,退無可退,只有一戰。莫非她要提兵下了原武,隨後東渡黃河,提兵上東京,我等也退守東京不成?”一時間諸將都是請戰,高俅也知曉手握重兵,卻一退再退,若失了原武,梁山軍馬兵臨黃河岸邊,東京必然震動,不敢再說撤軍之事,當下議定先守原武,伺機迎擊,便才散了軍議。

    聞煥章出到廊下,頓足仰天長嘆道:“原想成漁翁之利,卻不想到成魚肉置於砧板之上,西軍十萬精銳若去,寇何處不可往?那女賊開鎮山東,天下大亂始矣!”

    果然,不過兩日,城外報來,梁山軍馬大舉南下,水陸並進,水軍圍了官軍水營,陸上兵馬便在原武城外三十里處紮營,聯營二十餘里,紮營之後,梁山軍馬便直到城邊搦戰。高太尉聽了大怒,隨即點就本部軍兵,出城迎敵,就令各寨節度使同出交鋒。

    卻說梁山軍馬見高太尉提兵至近,急忙退十五里外平川曠野之地。高太尉引軍趕去,梁山兵馬已向山坡邊擺成陣勢,龍騎兵隊裏,捧出一員猛將,號旗上寫得分明,乃是雙鞭呼延灼。兜住馬,橫著雙鞭,立在陣前。

    高太尉看見,破口大罵道:“這廝便是統領連環馬時,背反朝廷的。又在衛州抗拒天兵多時,誰可擊殺這廝?”雲中節度使韓存保聽了,大喝一聲,便即出馬迎敵。

    這韓存保善使一枝方天畫戟。兩個在陣前,更不打話,一個使戟去搠,一個用雙鞭來迎。兩個戰到五十餘合,呼延灼賣個破綻,閃出去,拍著馬,望山坡下便走。韓存保緊要幹功,跑著馬趕來。八個馬蹄翻盞撒鈸相似,約趕過五七裏無人之處,看看趕上,呼延灼勒回馬,舞起雙鞭來迎。兩個又十數合之上,用雙鞭分開畫戟,回馬又走。

    韓存保尋思,這廝槍又不得我,鞭又贏不得我,我不就這裏趕上,活拿這賊,更待何時!搶將近來,趕轉一個山嘴,有兩條路,竟不知呼延灼何處去了。韓存保勒馬上坡來望時,只見呼延灼著一條溪走。

    韓存保大叫:“背主潑賊,你走那裏去!快下馬來受降,饒你命!”呼延灼不走,大罵存保。韓存保卻大寬轉來抄呼延灼後路。兩個卻好在溪邊相迎著。一邊是山,一邊是溪,只中間一條路,兩匹馬盤旋不得。

    呼延灼道:“你不降我,更待何時!”韓存保道:“你是我手裏敗將,倒要我降你。”呼延灼道:“我漏你到這裏,正要活捉你。你性命只在頃刻!”韓存保道:“我正來活捉你!”兩個舊氣又起。韓存保挺著長戟,望呼延灼前心兩脅軟肚上,兩點般搠將來。呼延灼用槍左撥右逼,風般搠入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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