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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七章風流花月李行首 瀟灑巾幗陳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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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城外歇了兩日,燕青與李逵每天出去打探消息,果然如同三娘所料,東京城內外,看似戒備嚴密,實則外緊內松,是人都知曉,那夥梁山賊寇鬧了這麼大動靜,還不立刻回山,還等着回到東京讓你捉麼?但無奈天子震怒,於是禁軍、巡城兵馬也都做做樣子,嚴格盤查過往人等。

    等了兩日後,將近中秋,只因朝廷還要臉面,因此燈會依舊照開。十四日黃昏,明月從東而起,天上並無雲翳,三娘扮作閒涼官,燕青扮作承局,李逵扮爲小閒,三個人雜在社火隊裏,取路哄入封丘門來,遍六街三市,果然夜暖風和,正好遊戲。轉過馬行街來,家家門前扎縛燈棚,賽懸燈火,照耀如同白日,正是樓臺上下火照火,車馬往來人看人。

    到了城內後,三娘帶了燕青、李逵,循着白蓮教暗號,找到城內細作落腳之地。細作頭目接住,引入暗室內,三娘便問起可有陳娘子下落。因此鄭鷹奉命尋陳麗卿下落,因此白蓮教各州縣堂口皆有陳麗卿畫像,那習作頭目也曾多次往陳曦真在東京老宅那裏探問,但都一無所獲。

    尋不得陳麗卿下落時,三娘心頭鬱郁,便吩咐一衆細作繼續打探消息,隨後出來,轉過御街,三娘在前,燕青、李逵在後。李逵見三娘面色鬱郁不說話,心頭也煩躁,問燕青道:“嫂嫂何以如此?不就是陳統制女兒尋不着麼?”燕青道:“聽聞那陳娘子武藝高強,和主公一般的巾幗英雄,從前被主公擒住後,相傳兩個惺惺相惜,情同姐妹,就好比我和你一般,不打不相識,主公重情義,尋不見陳娘子,自然不樂。”

    李逵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陳娘子爲何後來又不見主公了?”燕青搖頭道:“我也不知,或許當時她父親陳統制是官軍,主公是梁山泊主,夾在中間爲難吧。”

    三個人,一前兩後,便如此信步亂走,不覺間到了一條街上,猛聽得一陣鶯鶯燕燕的吆喝之聲,擡眼望去,只見兩行都是煙月牌,來到中間,見一家外懸青布幕,裏掛斑竹簾,兩邊盡是碧紗,外掛兩面牌,牌上各有五個字,寫道:“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

    三娘見了,知道這條街乃是東京內的煙花之地,心念一動,招呼一聲後,便引着燕青、李逵入茶坊裏來喫茶。三個坐定後,點個泡茶,三娘問茶博士道:“前面角妓是誰家?”茶博士道:“這是東京上廳行首,喚做李師師。”

    三娘聞言,暗道一聲,果然是她,當下又道:“莫不是和今上打得熱的。”茶博士道:“不可高聲,耳目覺近。”三娘便喚燕青,附耳低言道:“我要見李師師一面,暗裏探事,你可生個婉曲入去,我在此間喫茶等你。”三娘自和李逵在茶坊裏喫茶。

    卻說燕青逕到李師師門首,揭開青布幕,掀起斑竹簾,轉入中門,見掛著一碗鴛鴦燈,下面犀皮香桌兒上,放著一個博山古銅香爐,爐內細細噴出香來。兩壁上掛著四幅名人山水畫,下設四把犀皮一字交椅。

    燕青見無人出來,轉入天井裏面,又是一個大客位,設著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瓏小牀,鋪著落花流水紫錦褥,懸掛一架玉棚好燈,擺著異樣古董。

    燕青微微咳嗽一聲,只見屏風背後轉出一個丫鬟來,見燕青道個萬福,便問燕青:“哥哥高姓那裏來?”燕青道:“相煩姐姐請媽媽出來,小可自有話說。”

    那丫鬟名喚梅香,聽了燕青言語,入去不多時,轉出李媽媽來。燕青請她坐了,納頭四拜。李媽媽道:“小哥高姓?”燕青答道:“老孃忘了,小人是張乙的兒子,張閒的便是,從小在外,今日方歸。”

    原來世上姓張姓李姓王的最多,那虔婆思量了半晌,又是燈下,認人不仔細,猛然省起,叫道:“你不是太平橋下小張閒麼?你那裏去了?許多時不來!”燕青道:“小人一向不在家,不得來相望。如今服侍個山東客人,有的是傢俬,說不能盡。他是個燕南河北第一個有名財主,今來此間:一者就賞中秋,二者來京師省親,三者就將貨物在此做買賣,四者要求見娘子一面。怎敢說來宅上出入,只求同席一飲,稱心滿意。不是少閒賣弄,那人實有千百兩金銀,欲送與宅上。”那虔婆是個好利之人,愛的是金寶,聽的燕青這一席話,便動了念頭,忙叫李師師出來,與燕青廝見。

    燈下看時,端的好容貌。燕青見了,納頭便拜,有詩爲證:芳年聲價冠青樓,玉貌花顏是罕儔。共羨至尊曾貼體,何慚壯士便低頭。

    那虔婆說與備細,李師師道:“那員外如今在那裏?”燕青道:“只在前面對門茶坊裏。”李師師便道:“請過寒舍拜茶。”燕青尚未答話時,只聽內裏挑簾轉出一位俊俏官人來,口中只道:“姐姐要見客人麼?我便迴避一趟好了。”

    燕青擡眼望去,只見一個俊俏官人立在門下,脣紅齒白,眼角含春,膚白如雪。一望之下,燕青心頭微微一驚:“世間竟有如此俊俏的小郎君。”

    李師師見那人出來,急忙哄道:“是媽媽的舊識,見上一面,請他喫杯茶來,你在內間候我便是。”那俊俏官人展顏一笑,頓時讓燕青更喫一驚,只因他笑得實在好看,只聽他道:“既然是舊識,也聽說是燕南河北第一財主官人,那我也想見見。”

    那虔婆不悅道:“你是客人,那官人也是客人,行裏規矩,豈能客人相見的?”那俊俏官人道:“不妨事,我只看不說,不壞了姐姐與媽媽好事。”李師師勸那虔婆道:“既然他要見,便引見一二,出門在外,廣交天下朋友,想必那官人也不會介意。”

    當下說了,便讓燕青回茶坊去請人來。燕青逕到茶坊裏,在三娘耳邊道了消息,還專說了有個俊俏官人在內裏邀見。三娘聞言後笑了笑道:“這倒有趣。”

    當下李逵取些錢,還了茶博士,兩人跟著燕青,逕到李師師家內。入得中門相接,請到大客位裏,李師師斂手向前動問起居道:“適間張閒多談大雅,今辱左顧,綺閣生光。”

    三娘看了那李師師,果然是國色天香,風情萬種,但左右看了也不見燕青說的那俊俏官人。三娘笑了笑道:“山僻村野,孤陋寡聞,得睹花容,生平幸甚。”

    李師師便邀請坐,三娘、燕青居左,客席而坐;李師師右邊,主位相陪。只因李逵生得粗魯,進中門前,三娘便吩咐他在廊下等候。

    子捧茶至,李師師親手與三娘,燕青換盞,不必說那盞茶的香味。茶罷,李師師道:“我這裏有位山東客人,也是一般的地方大財主,聽聞尊客大名,想來結識一二,不知尊客方便否?”

    三娘笑道:“我這人便喜結交朋友,姐姐可引見來。”李師師便喚梅香去請。

    少時,聞得一陣銀鈴般笑聲到來,簾子挑處,進來一位俊俏官人,四目相投之下,三娘面色一變,又驚又喜,站起身來道:“是你!”

    那俊俏官人本是笑容滿面,見得三娘也是一愣,隨即笑容僵住道一聲:“不是我!”

    燕青、李師師等人都是愕然望着兩個,但見得兩個微有些尷尬,李師師笑道:“原來兩位此前認識,那倒是省了不少事。”口中說着,李師師便即上前拉住那官人,引到桌上一同坐了。

    三娘盯着那俊俏官人道:“你讓我找得好苦。”那俊俏官人只是垂首,不敢擡頭。李師師見了,心頭狐疑:“難道此前兩人有甚瓜葛仇怨?可莫在我這裏鬧起來。還是媽媽說的對,這風月場上,客人與客人還是不見面爲好。”

    當下李師師笑了笑,吩咐取來酒菜,與三娘把盞道:“來我這裏的都是客,都是來尋個開心,些許不快之事,稍後再說,今晚我們把酒言歡,只談風月,不說那些不快之事。”

    三娘隨即笑道:“這是自然,得見陳兄在此,我心頭何等歡喜,怎會不快?”那俊俏官人卻不言語,李師師勸了後,方纔舉起酒盞喝酒。

    酒過三巡,欲敘行藏,只見門子來報:“官家來到後面。”李師師慌忙起身道:“其實不敢相留,來日駕幸上清宮,必然不來,卻請諸位到此,少敘三杯。”

    三娘也道:“既然姐姐有要事,我等便先告辭,得見姐姐,於願足矣。”說罷又對那陳官人道:“天幸在這裏尋得陳兄,有許多話要說,不如另尋個地方少坐。”那陳官人咬牙應了。

    當下三娘等人告辭出來,三娘與那陳官人當先而行,燕青轉到中門來,拉着李逵便行。出得李師師門來,穿出小御街,逕投天漢橋來看鰲山。正打從樊樓前過,聽得樓上笙簧聒耳,鼓樂喧天,燈火疑眸,遊人似蟻。三娘道:“這個去處好。”便拉着那陳官人也上樊樓,尋個閣子坐下,吩咐燕青、李逵在樓下坐了,取些酒食餚饌,在樓上與那陳官人賞燈飲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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