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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一章密議諉過但遮掩 奏對任事且旁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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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童貫和高俅上了馬,火急逕投蔡太師府內來。童貫折兵甚多,心頭惶惶,兩個到了太師府內,府內幹辦引入,卻見蔡京悠然自得在後院觀賞魚蟲。

    兩個見了面面相覷,蔡京手捻魚食投之,頭也不回,只淡淡道:“你的敗報,我早已得了,十萬軍馬只回得三萬,黃河舟師盡喪,此事萬難遮掩。”

    童貫拜了太師,淚如雨下道:“請太師顧念舊情,搭救則個。”高俅道:“樞密軍馬至濟州,方知梁山女賊先下手取了四處州縣,樞密先失了地利,再興兵欲復奪壽張,卻中了那女賊十面埋伏之計,因此失利,非戰之罪。”

    童貫訴說折兵敗陣之事,蔡京道:“你折了許多軍馬,費了許多錢糧,又折了八路軍官,這事怎敢不教聖上得知!”童貫再拜道:“望乞太師遮蓋,救命則個!”

    蔡京聞言,棄了魚食,將汗巾擦乾手,於身旁茶爐小几上拿起一本軍報道:“我備知你折了軍馬之事,濟州那裏又丟失四處州縣之事,此事太大,萬難遮掩。且休煩惱,此乃今早送來的軍報,你且看了。”

    一旁伺候幹辦將書至前,童貫接過來看,高俅側頭同觀,只看了一遍,兩個對望一眼後,都是喜道:“此趟有此人在,一切罪責可推至他身上。”

    蔡京嘆口氣道:“聞敗而喜,吾之不願,但亦是無可奈何。這軍報說了,你那裏兵敗數日後,梁山女賊又興兵犯濟州,只兩日便攻破濟州,張叔夜與陳曦真兩個,一走一擒,濟州就此陷落。此趟張叔夜敗走,必回京城覆命,你那裏大敗之事,可盡數推到他的身上,只說張叔夜與陳曦真兩個,擁兵自重,與梁山女賊暗通曲款,先失四州縣,令大軍失了地利,再與女賊互通消息,以致大軍中十面埋伏之計。你軍馬退至濟州府城下,再遭梁山賊寇追襲,而濟州官軍閉門不納,坐視大軍大敗輸虧。”

    童貫道:“若這般說來,張叔夜、陳曦真兩個所得之罪,莫大焉,此乃抄家滅族之罪。”

    高俅冷道:“樞密切莫心軟,無毒不丈夫,此時不教他論罪,反倒要樞密擔責不成?”

    蔡京聞言,又拿起魚食來喂池中魚蟲,悠然道:“張叔夜此人在朝中,便是我等政敵羽翼,上趟發落了一個崔靖,何足道哉?此趟再有一個張叔夜,正好對那些人等發難,教其再受重創,朝中我等獨大,哪個還敢說話?此趟一來打擊政敵,二來替你解圍,何樂而不爲?”

    童貫、高俅兩個都是大喜,當下商議定所對口詞後,高俅道:“此口詞當教樞密各部心腹軍將記熟,少時一起指證,張叔夜便百口莫辯。”童貫笑道:“此事易耳,我部下軍將,哪個敢不聽我言?”

    說到這裏,蔡京忽道:“明日將此事陳奏了,料定你罪責得脫。倘或今上又震怒說:似此心腹大患,不去剿滅,後必爲殃。如此時,恁卻怎地回答?”

    高俅道:“非是高俅誇口,若還太師肯保高俅領兵親去那裏征討,一鼓可平。”

    蔡京沉吟片刻後,又取小几上一份公文道:“此乃江南火急奏報,只說江南清溪那裏,反了食菜事魔教方臘,此賊聚衆十餘萬,接連攻佔州縣,僭稱聖公,建僞元永樂,設置僞官吏將帥,以頭巾區別等級,從紅巾往上分六等。如今青溪、睦州、歙州、衢州、新城、桐廬、富陽各州縣俱失,賊寇進逼杭州,形勢頗爲急迫。”

    高俅道:“這軍報我也看過,料想這方臘賊寇兵勢不如梁山女賊,就江南諸路軍兵前去,當可收拾。梁山之處,地勢險要,當先征剿梁山。”

    蔡京搖頭道:“方臘非比那扈女賊。那女賊狡獪,至今都未曾建元立號,扯出反旗來。而那方臘已經僭號,今上若知曉方臘之事,定萬難容忍,必然是要先除方臘的。此刻再興兵征剿梁山,只怕朝中各官也會多有非議。”

    童貫道:“恩相明鑑,我與那梁山賊寇交過兵,知她虛實。梁山這女賊,此前也是未能一鼓作氣,調集大軍撲滅,如今已經是養成力氣,再難制服。若再行放任,養成心腹之患,定然天下震動。”

    蔡京笑道:“若是太尉興兵征剿梁山,樞密以爲當以多少兵馬爲宜?”

    童貫道:“如今那梁山女賊麾下兵馬不下十萬,當以西軍二十萬精銳爲主,另要抽調江北各路軍州十萬兵馬爲輔,再調集江

    淮之上舟師,計約三十五萬水陸軍馬,當可一鼓盪平。”

    蔡京啞然失笑道:“三十五萬大軍,還有江淮兩處舟師,當年太宗皇帝伐遼,所用兵馬也不過此數,如此舉全國之可動兵馬前去征剿一處賊寇,若然有失,如之奈何?何況華州、江南兩處,也須得軍馬布置纔是。”

    童貫、高俅聞言皆是默然,蔡京又道:“此事上我也尚舉棋不定,國家多事,兵馬捉襟見肘,此趟興兵當仔細計議。明日早朝,先將濟州張叔夜之事辦妥再議。”兩個應了,正要回去各自準備。

    正話間,門吏報道:“酆美回來了。”童貫大喜。太師教喚進進來,問其緣故。酆美拜罷,敘說陣前失陷後,如何賺得回來,向張叔夜、陳曦真兩個獻計,但兩個不聽,反倒累得失陷了濟州,讓他困在城內不得脫身,第二次被梁山擒拿。又說那扈妖女說了招安條件,便要以山東爲藩鎮,她與梁山一衆軍馬永鎮山東,扈妖女要他傳話,因此才得見鈞顏。

    高俅冷笑道:“此女賊異想天開,自太祖立國,廢了唐末藩鎮以來,何曾聞得國內再開藩鎮的?”蔡京沉吟道:“且先不必理會她,既然酆美歸來,正好坐實張叔夜罪證,便先用事。”各自回府去了。

    次日五更三點,都在侍班閣子裏相聚。朝鼓響時,各依品從,分列丹墀,拜舞起居已畢,文武分班,列於玉階之下,只見蔡太師出班奏道:“上趟遣樞密使童貫統率大軍,進徵梁山泊草寇。但大軍方至濟州左近,賊寇已陷壽張、汶上、東平、鄆城四處州縣,天兵失了地利,再圖收復壽張時,中了賊寇十面埋伏之計,這卻兵馬七萬。再三查證後,各路軍將都言,此敗乃濟州張叔夜、陳曦真二人所致。兩人鎮守濟州多年,未思進取,反而養成賊勢,聽聞多有與梁山賊寇暗通曲款,泄露軍機,方有大敗。今有御前大將酆美,逃得性命後,來朝分說。”

    天子聞言大怒,教酆美上朝奏聞。少時酆美入朝來陛見,將所對口詞並張叔夜、陳曦真不納他獻計,以致失了濟州之事說了。

    天子憤怒乃雲:“似此等累國之人,當議重罪!”便下旨將張叔夜拿下大理寺問罪,陳曦真失陷梁山,人雖不在,但亦一併領罪。

    處置時,衆官內雖有人想替張叔夜、陳曦真說話,但卻苦於蔡京一黨威勢,兼之有酆美等軍將爲證,也無可辯駁之詞,是以處斷甚快。

    隨後蔡京又奏道:“今趟又有江南食菜事魔教賊人方臘作亂,僭號自立,攻陷數處州縣,乞請聖旨。”天子聞言大驚曰:“如今梁山賊寇,肘腋之患未除,又有江南賊人作亂,如之奈何?”

    數內轉過御史大夫陳過庭出班奏道:“如今兩處賊寇皆需征剿,但觀梁山與江南而看,江南方臘已經僭號,當先征剿之。而梁山又在京師左近,也不得不防。因此臣舉薦江南宗澤總領江南征剿之事,起江南四路軍州軍馬,前去征剿江南方臘。”

    蔡京聞言不豫,出班奏道:“此乃昏聵之語,朝中無人焉?要啓用一個地方編管?”

    陳過庭道:“宗澤才幹十倍於我,特異於軍中之事,長於地方政務,兼之乃吳中人士,熟悉地理民風,可當任事。且若朝廷調集北軍前去征剿,只恐水土不服,多傷士卒。”

    天子尚在躊躇時,御門前火急來報,奏稱今晨東京御河口處,有梁山賊寇舟船突入,雖並未傷害軍民百姓,但卻耀武揚威轉了一圈,打出旗號來,上書:“清君側、誅奸臣、替天行道”旗號,左右兩岸軍民看了,無不都議論紛紛。

    聽得此報後,蔡京心頭大怒,面上卻古井不波,天子奇道:“方臘僭號,女賊卻打出此旗號,是何道理?朝中有奸臣麼?”

    百官紛紛側目,但卻都不敢言語。高俅出班奏道:“此乃那女賊挑釁之語,意圖離間我朝君臣同德之心,萬不可理會。”

    陳過庭卻道:“此話雖然有理,但那女賊既然兵勢如此,還不肯僭號,定然心存國家,許是之前與地方官府有些許誤會,方纔被逼至梁山落草爲寇。今趟江南亂事又起,雖梁山地理要緊,但好在女賊尚無僭越之心,她兵船來御河口,也只是旋即退走。臣以爲,梁山之處可再遣使者前去,好言相撫,即便不能招安成功,也當先安撫住她。而方臘那裏,當遣重兵,迅疾討滅,隨後天兵騰出手來,對梁山是招安還是剿滅,也方纔有餘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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